第三十三章 汇合与拐点

有没有才能与才能是否能够开花结果是两码事。

看到在击剑社里认真训练的二年级生们，玲如是想到。

“社团活动的时间还没开始，玲教官今天也来的很早啊。”

和她打招呼的女生是击剑社的社长弗列妲。虽然是一年级生，但是在刚入学没多久就通过七连战的试炼战翻了学长们，在社团里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信。所以击剑社这边和其他社团不同，并不存在二年级生即将毕业所以需要进行社团社长换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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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列妲在和玲打过招呼之后，也和玲带来的生面孔点了点头。

击剑社的社员依旧是十三人，和本学年刚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变化。击剑社虽然是历史最悠久的两大社团之一，实际上颇有点不言自明的精英俱乐部的味道。通常选修了百式军刀术的人并不会额外多此一举的进入击剑社，所以这边的成员要么是习练家传宫廷剑术的贵族班学生，要么就是各有传承的流派剑士。

自从成为奥蕾莉亚的弟子之后，弗列妲接受了帝国两大流派的精华传授，进境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现在已经很少会在社内练习时全力出手，只是每次活动最后做一次指导战。而击剑社的主将则是『弗利米恩流』的罗金斯。他的实力在击剑社里介于第三和第四之间，多数时候是排第三的状态。以比试中的胜率定排名是玲提出的建议。通过和所有人交手评判积分的形式颇有点比赛的味道，不过击剑社相对封闭，也没有参加什么民间举办的武术大会，所以这只是社团内部的小范围排名，没什么实际上的意义。

排第二的是原击剑社社长，也就是今年即将毕业的格拉蒙君。因为是子爵家的第一继承人，听说是会在毕业之后就回去继承家业。

二年级生的最后一个学期，准确来说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光了。以托尔兹贵族班一班的作风当然是早早就提交了毕业设计，这两个月也就是学生时光的最后罢了。

“不过玲教官还在我就安心了。莱恩哈特教官和奥蕾莉亚姐姐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来社团了吧。”不是应奥蕾莉亚·勒瑰恩的要求，而是玲的提点，弗列妲采用了姐姐这样的称呼，而奥蕾莉亚本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勒瑰恩伯爵家和弗列妲的本家齐拉特子爵家两边都是拉玛尔州的贵族，即使本来只是在宴会场上有所接触的点头之交，久而久之虽然是师徒，但关系却相当亲密。

“你师父我听说应该是在朱诺海上要塞驻防，至于莱维，他现在应该是带着自己的弟子在帝国的某处进行闭关修行。”

从埃雷波尼亚新年祭之后两人就没有在托尔兹露面了，奥蕾莉亚本来就不是托尔兹的教官，而莱维则是请了个长假。武技课程那边则是由梵戴克学院长从玛提乌斯那里要来的帝都近卫师团副团长曼利乌斯暂时兼任。所以此时此刻，原本属于击剑社三位顾问中，还能在托尔兹露面的就只有玲而已。

示意弗列妲和往常一样去担任社团经理就好之后，玲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练国的学生都这么强的吗？我以前没有接过相关的任务真是太好了。”

“托尔兹的学生是特别的。而且这边都是托尔兹的精英吧。”

回复了塞雷娅之后，玲打开战术导力器看了下时间。在集合的时间，十三人一个不落的到齐之后，是各自进行剑术练习的时间。击剑社的社团活动可说是非常枯燥，除了练习就是比剑。虽然有用积分的形式增加了一些趣味，但本质上还是换汤不换药。这是两百多年来都没变过的风景。

“……拉特，脚下放松，腰不要那么用力……”

罗金斯卖力的叫喊声，作为社团中实力者以及指导者，也会主动担任起给弱一些的社员们进行指导的内容。而弗列妲则一边练习着步法兜圈子，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大家切磋演武。虽然是在小小的体育馆里，但其实很有道场的感觉。

作为顾问的工作本来是包括了团队建设、冲突调解、对学员的评价以及激励学员、指导学员在内的诸多内容。但击剑社有点不一样啦。这里没有那种笨拙到不会主动开口发问的萌新，而平时会遇到的问题其实在之前的两个学期里都问的差不多了，所以实际上的内容主要也就剩下了以其毒辣的眼光对每个学生的能力作出适当的评价这件事。

有没有才能与才能是否能够开花结果是两码事。

玲再一次的这么想了。

即使很努力也进步很缓慢的人，即使进步很细微也能一点一点踏实前进的人，或者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根底就一味猛冲的人……虽然这一期的击剑社幸运的有机会很多次见识到莱恩哈特和奥蕾莉亚的剑术切磋，然而能够从中吸收到多少作为自己的营养这一点并不值得期待。层次太高的战斗对于现阶段的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多用处。像弗列妲这样有悟性的人果然还是少数，不过……

即使是辛苦也会继续这一点，也可以说是和托尔兹刚健朴实的学风相配的画风呢。

“我在击剑社担任社团顾问大概和体育社团的教练差不多吧。不过没有打算参加什么比赛去展示自己，所以这里的气氛相当纯粹。只是一群喜欢钻研剑术的人呆的地方。”

虽然玲在剑术上面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但也不会觉得还没到达和她同一境界的人就不行。关于怎么通过训练变强这一点她有绝对丰富的经验，但关于剑理的研究，又有谁敢说自己比别人的道路更加正确呢。

“这样子啊。光是看吗？”

“打分给予选手评价，这是作为评委的重要职责。但是我并不是特别热衷去区分谁强谁弱这一点。对我来说，在剑锋与剑锋的碰撞之间所产生的新的思路新的火花才是我喜欢看他们训练的理由之一。”

“似懂非懂的感觉啊。”

要想让使用枪械作为战斗手段的塞雷娅理解武术的魅力大概还为时尚早了点。玲拍了拍手，让社员们集合，然后将刚才的打分表分发给了每个人，在那上面她还以手写注明了每个人在练习中需要注意的要素。有些人需要加强的部分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而有些人则是很好地弥补了之前的不足，因此也得到了新的提点。

社团时间结束，和梵戴克学院长打过招呼之后，玲就出发去了帝都海姆达尔的空港。到达的时候，距离飞行船《卢西塔尼亚号》的出港还有半个小时。之前她从康莱特那里拿到的邀请函是可以携带一名同伴上船的，在将邀请函给扮演者保安角色的黑衣猎兵们过目之后，玲就登上了飞船。

让塞雷娅在休息室的房间等候，玲则是戴上了假面舞会需要的面具，循着自己也很熟悉的气息走上了顶层露台区。

“好久不见了，薇塔。还有……”

在戴着蝴蝶面具的女士身边，还有一位戴着红色舞会面具的绿发少女。

“是米蒂娜？”

薇塔在魔法方面的首席大弟子，在帝都和薇塔见面时也经常能碰到的那孩子，对于彼此来说也不算是陌生人了。

“嗯，是我哟。好久不见了，玲姐姐。”

新绿发的少女虽然用面具遮住了半边面容，古灵精怪的样子已经浮现在玲的脑海里了。和过去见面时比起来开朗了不是一点点啊，看来这些年她在帝都过得还不错。

“阿斯特莱雅女子学院那边不是有课吗？”

“难得一次一天份的假期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有能干的爱丽榭学姐在，学生会的事情应该也不需要我这个挂名的学生会长来担心。”

米蒂娜是中等部的学生会长，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公爵家出身，还有她个人能力，以及在女生当中独树一帜的领袖气质才会被推举。

“在这艘船上我们就不要以真名交谈了吧。”薇塔·克洛提德出声对玲说道，“我现在是蜜丝缇，她现在是妙婕。然后你呢？”

“那就叫我米可（iko）好了。”

虽然彼此都戴着用来掩盖真身的面具，但连名字都换掉的话似乎就更有说服力了。

“蜜丝缇是直接从帝都歌剧院那边过来的吧。然后……嗯，这么说的话，你最近一直在帝都咯？”

“一个月中大概有一半时间在，怎么了？”

“因为本来是打算交换情报的。不过妙婕也不是外人，所以就在这里说一说『绯』的事情也没关系？『金』和『紫』的情况你也很在意吧。”

听了玲的话，薇塔稍稍皱了下眉。

“不，如果是那方面的事情还是等起飞之后再说吧。在这之前，我们不妨先去前厅吃点小点心好了。”

“我赞成。因为匆匆忙忙的从学校那边赶过来，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米蒂娜适时的插话进来，伸出双手向两人招了招，大家一起顺着梯台向前舱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