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建立自己的平台

由于流派发展路线的确立，莱恩哈特作为哈梅尔流的家元（即掌门人）并不需要在学员和门生面前露面。外门的一应事务都由现代化企业经营一样的管理着，学员有很多也直接得到了彩虹集团分配的工作赖以谋生。

从学员中脱颖而出的一级剑士们距离入段之后成为弟子还差得很远。但为了和普通的学员以示区别，所以就用俗语中的“门生”这个词来称呼他们。

不同之处？当然是有的。办证之后坚持了数个月在健身房里挥洒汗水资深者们的实力，大概都能轻易的通过准游击士的体术考试吧。好吃好睡好好练的外门学员们单以身体能力而论甚至是不会输给正游击士的。虽然画风有点不对劲，不过这种微妙的感觉也就只有玲自己有所察觉。而其他人都把这当成“日新月异的克洛斯贝尔”的一部分，坦然接受了。

再次重申，克洛斯贝尔的武道馆是非常巨大的宏伟建筑。虽然和全幅三千亚矩的浮游都市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只看地面上的建筑来说，武道馆的面积在塞姆利亚大陆上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单体建筑。八百亚矩乘以六百亚矩的规模，说这是一座城中城都不为过。武道馆的a座区域目前都已经作为塞姆利亚第一座超级健身房对外开放了，而其它区域则是继续留白的状态。

按照去年年末时候玲手下头号智囊基尔巴特先生的规划，其中大概三分之一的容积预留给了“流派”。

把事情稍微往回说，那就是去年武术大会上留下来的遗留问题。

玲作为埃雷波尼亚武委会的委员长，受尤肯特皇帝之命挂名为帝国一等书记官组织了第一次全国规模的演武之后，让许多过去不为人知的流派进入到了人们的视线中。

帝国的尚武风气是自从赫克特帝而始，已有八百年之久。从当年去讨伐暗黑龙的绯月骑士团的成员们受封成为各地豪族开始传承至今，一代又一代的开枝散叶，谁也数不清帝国武人们到底有多少种型，多少种流。

武术早已不限于强身健体和战场搏杀。然而懂武术就是流派？这种模棱两可的理解对帝国政府来说只是潜在的不安定因素罢了。连游击士协会都无法容忍的帝国政府，对此作出了明文规定，并通过了新的法令。

根据上议院的通过的议案，除了范德尔流、亚尔赛德流、许莱登流等十多个拥有实绩的大流派之外，在武术大会上冒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流派都需要到帝都进行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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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宗立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流的武术达人收了徒弟传承了自己的本事，并不等于就是开宗立派。

首先，真正的流派不可畏惧踢馆，任何一个流派都需要有拿的出手的武术家，也就是门面。帝国极其崇尚剑术，然而刀剑无眼，根据特许令，在比武中杀死对手不算违背帝国法律。此法令一出便让玩票性质的假流派落荒而逃。

其次，一个正式流派需要有山门，有据点，有道场。连一个固定练武的场所都没有，是不可能被政府认可的。

得不到官面名份的情况下，一些小型流派选择了蛰伏，一些小型流派选择了转投别国。但绝大多数武人的观念是既不打算默不作声，也不打算舍弃祖国。

而玲就在这时向那些不能满足条件的小型流派打起了歪脑筋。

奥斯本宰相对这种事情是很无所谓，唯一让他在最初反对的地方是玲提供的地点在克洛斯贝尔，玲和奥斯本约见了三次面都没能说服的顽固的宰相。

完全搞不定奥斯本的玲差点就熄灭了收编小型流派这个心思。

事情的转机是克洛斯贝尔议长哈尔特曼前去帝国访问时候和奥斯本进行的又一次密会，考虑到这一年来克州议会上帝国派最近在克洛斯贝尔越来越占有优势的场面，通过安置（流放）小型流派将帝国的影响力藉此在克洛斯贝尔进一步扩大也是帝国软性外交的一种策略，将其作为自己扩张战略的一环之后，奥斯本联系了玲，将盖有尤肯特皇帝印绶的安置许可证送到了托尔兹军官学院，由梵戴克那边转交到了玲的手上。。

她在武术大会结束公示的时候表示会以武委会的名义向大家提供帮助，免费出租现成道场来给大家使用。虽说是免费提供场地和吃穿用度，但小型流派也有自己的考量。而且根据各派在去年武术大会上的表现，得到的衣食住行福利也是截然不同的。

如此以后经过了两个月，许多人丁稀薄的小流派也在保留了埃雷波尼亚籍的前提下举家搬迁到了克洛斯贝尔，并和住在克州的帝国人一样办理到了暂住证。两个月的时间，通过旅游的名义，穿越加雷利亚要塞进入到克洛斯贝尔的“游客”，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连一千人都不到吧，对于五十多万人口的克洛斯贝尔市来说只是个小小的水花，但是不安定因子的进入还是引起了警察局那边搜查一课的王牌达德利警官的警觉。基尔巴特君便去约见了好几位帝国派的议员旁敲侧击这件事，在搜查一课采取正式行动之前，迫于黑幕所施加的压力，高级搜查官先生只能放弃了明面上的行动，转为暗中侦查直到如今。

一来二去，既是玲的“房客”，又是帝国暗子的小型流派武者们在几周的生活后渐渐也融入到了克洛斯贝尔的日常中来。看着这几十个中小流派的门人天天演武切磋，有不少健身房那边的外门学员不再以成为哈梅尔流弟子为目标，直接就转投了小型流派，成为了它们的新鲜血液。

其中的关窍玲并没有告诉菲。而菲在听说又有好几个外门学员去小型流派的道场里向那边的师范们正式拜师之后，她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师父，在这样下去很不妙吧？”

“我这个家督都没着急，你急什么啦。”

轻轻点了一下菲的额头，看到后者被震的捂住脑门抱头下蹲之后，玲继续说道，

“对于潜在门人的流失也是意料之中的。我的动机是去搭建平台，而不是推出新的产品。目前是赔钱赚吆喝的阶段，这是意料中的前期投资和人力资源损耗。等平台规模起来了，这个‘武林联盟’的影响力就不止局限于中小流派，甚至可以影响到许莱登流和巴尔迪亚斯流这些大流派。不止是埃雷波尼亚帝国，而是整个塞姆利亚大陆。”

玲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地球上的水果商店和sbea，还有更早的任地狱、巨硬等等，都是依靠平台的力量成为了巨无霸。人丁同样稀薄的哈梅尔流想要靠短短几十年的努力就追上同样是桑德罗特流分支的兄弟流派亚尔赛德流，不耍点手段实在是搞不定。她这点小心机还是借着奥斯本的扩张政策才能推进下去的。

“我的长期目标是把‘蛋糕’做大。虽然很多人发现了现如今武者的数量比百年前大大减少，但谁都没打算去对此改变什么。武者的圈子过去一直都是很独立的状态，然而蛋糕越来越小却是事实。”

“武者在减少？是导力革命的影响吗？”

“不止是导力枪和导力炮。其实更早的火药武器就已经有这种迹象了。”

“嗯，练武太辛苦了，也没办法速成。而学会枪械的使用只需要几个月就能上战场战斗了。”菲回忆了一下五年前自己第一次参加实战的事情。对猎兵来说，使用枪械实在是家常便饭。

“最近越来越人都在说，‘大人，时代变了。’。这种事我当然也知道。和二百五十年前狮子战役所处的情况不一样，现而今个人武力的高低早就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了。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凭藉肉身在正面战场上和帝国正规军的第四机甲师团抗衡。”

当武术不再是战争的决定因素之后，它就没办法像过去几百年间那样被重视了。剑曾几何时是战士的生命线，然而那种风景却只残存在往昔的剪影里面了。

“既然如此，那么习武者越来越少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吗？无论师父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种时代的大趋势吧？”

眩晕感稍许减退之后，菲从蹲姿恢复了站姿，有些疑惑的提问道。

“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帝国军情报局忌惮艾丝蒂尔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他是剑圣，而是因为他作为指挥官的谋略能力。个人武力的高低不再是战场的决定力量也就意味着，军方已经不在把武术家当做威胁，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视武术了。所以我才有可能在那位宰相的眼皮底子下面笼络小型流派的传承者们。”

玲看了一眼武道馆里彼此林立的几十家道场，

“五十年前开始的导力革命，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二次导力革命，以及伴随着导力网络全面覆盖之后即将到来的信息革命，想必会让‘文化’的概念变的前所未有的重要。如果将武术的概念作为一种人类自古传承至今的文化教导进行包装推销，是有可能让武术焕发出新的光芒的。即使战场上不再需要武术，我也可以试着让武术家成为‘明星’。”

“明星的意思，就和彩虹剧团的伊莉娅姐姐那样吗？”

“可以这么理解。”玲点点头，“我呀，可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可不满足于只是自己变强这件事。如果是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去尝试。这么说能理解吗？”

“唔，有点绕。不过大概能懂。我就没办法这么去思考。”除了自己亲近的人，菲不会去思考更深刻的问题。行业的未来？人类的未来？她对这些是漠不关心的。

“我只是在做自己，菲也只要做菲就好了。”

站得高了，眼界也就变得不一样。她不单是要让莱维所创立的哈梅尔流扩大，她甚至打算追求超越他者的繁荣。

在幻焰计划开始之前还来得及做这件事，等幻焰计划正式开始之后，她就要忙于那边的事情，没办法分心关注流派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