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这个心暂且不说,送菜过来的时候便遇见了皇上,我本知道皇上是要和贵妃一起用膳的,未必我是胆大包天,连皇上都要一块儿谋害不成!”
齐妃奋力反驳,眼神忽然扫到人群中的三皇子,立即又道。
“若出事的是皇上和贵妃二人,此刻怕是于三皇子最有利吧,有三亲王这个岳丈协助支持,什么事不能做!”
怡妃愣了一下,还欲说什么,就被三皇子拉住了衣袖。
这件事情怡妃并不知道真有他的手笔在里头,倘若说多说错,反而会引火烧身。
止住了母亲,三皇子才对着宁琛恭敬跪下。
“父皇,儿子绝没有齐妃娘娘说的那种心思,还请父皇明鉴。”
“虽然儿子并不想猜疑长辈,但是今日齐妃娘娘倘若兵行险着并成事,我等没有了父皇便犹如一盘散沙,反观京都,齐家乃文臣之首,在朝中颇有威望,若想扶持五弟趁机上位也不是不可能,而我等远在札萨克,也是长鞭莫及,这回京一个月的时间,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少。”
看着眼前的儿子,宁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齐妃本还想辩解,被他抬手止住。
“这件事情朕会追查到底,若无确凿真相,朕不会罢手,这宫里的不正之风早该好好整顿,如今也是时候了。”
“齐妃先禁足,等案子查清楚再定论,那个送汤的侍女,务必给朕找到抓起来,其余人都散了,不要打扰贵妃歇息。”
尽管心里一万个委屈,可如今情况特殊,齐妃也不得不忍下这一口气,先回去了。
待得其余人都走了,四皇子抿唇站在了宁琛面前。
那一双凤眸里满是坚定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
“父皇,今日原本是儿子要和母妃一起用膳的,倘若父皇不来,儿子便会和母妃一起吃了这两道菜,如今父皇瞧见的怕就是两具冰冷的尸身了。”
宁琛盯着他,低声道,“方才为何不说。”
“儿子怀疑三哥。”四皇子毫不犹豫。
说这一句话时更是直直对上了宁琛的眼睛。
这个眼神直白易懂,便是将自己的心思赤裸裸的全都表达了出来。
宁琛心里微微颤抖。
这样的直白,是叶筠也曾做过的事情。
转头看向里间,虽隔着屏风,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榻上女子的虚弱。
其实不必四皇子说这话,他也一样会查三皇子,可是如今四皇子说了,宁琛才更意识到,孩子们之间已经没有兄弟信任了。
这是他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深呼吸一下,抬手搭在了四皇子的肩头,才发觉儿子们都不小了。
“你先回去吧,不要自己乱来,爹会查清楚一切,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四皇子眼眶泛红,重重点头之际,眼泪就掉了下来。
到底还是孩子。
宁琛不忍,将他拉过来些,四皇子就将额头抵在父亲胸口轻轻哭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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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委屈,也是害怕,更是担心母亲真的会离他而去。
最后是元九亲自将四皇子送回去了。
这也是宁琛对外人放出的信号,他十分重视四皇子和贵妃,这一次不会善罢甘休。
不多时,宁琛便将禁军统领陆青云叫来,直接吩咐。
“你找几个可靠的人,盯着三皇子,还有恩和金等人,无论用什么手段,朕要查出真相。”
“是,臣一定办妥。”陆青云拱手,随即便退了出去。
人走后,宁琛便屏退了奴才们,坐在叶筠的榻边沉思。
身为父亲,自己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他并不是没有发觉三皇子的野心,但是他理解这份野心,当你有机会做天下之主的时候,多数人还是会争取的,这是常情。
但是南启需要的是明君,需要心存宽厚仁义的君主。
倘若三皇子为了皇位如此不择手段不顾念任何手足之情,那绝不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
宁琛不会因为四皇子的一句话而怀疑三皇子,到底还是他心里也的确是动摇了。
当然,他更希望儿子没有做出这种龌龊之事。
另一边,三皇子被怡妃叫到了帐篷里。
知子莫若母,怡妃最晓得儿子的野心,便也就直接问了。
“贵妃中毒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看着怡妃的眼睛,三皇子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没想到儿子已经背着她做了这些,怡妃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半晌缓过神来,便压低了声音训斥。
“焓儿你糊涂啊!那恩和金是什么人,倘若你父皇知道你与他有密切来往,必然是要大发雷霆的,你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这不是与虎谋皮么!”
“我未尝不知这样危险,可是母妃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是大理寺卿的舅舅能助我,还是御史外祖父能助我?亦或是京兆尹手里那不足一万人的步兵?”
三皇子厉声反问,眼底的寒光让怡妃都打了个颤。
终于,怡妃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她知道儿子的处境,这也的确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
“可是眼下贵妃没死,四皇子也好好的,倘若你父皇真的查到你头上可怎么好?”怡妃担忧不已。
三皇子也为这个心烦。
明明是看准了时机,刚好是贵妃与四皇子母子二人用膳的,这才对齐妃下手,哪成想父皇突然又来,打乱了计划。
“母妃不必操心这些,只管守好自己就行,我出了事,恩和金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自然不会不理的,待我今日想想法子,再去见一见他们,想想对策。”
怡妃现在是心思纷乱,便也只能听儿子的话了。
而这时,因为许久得不到母亲的消息,昂沁不顾一切的追着洪格尔问话。
此刻洪格尔正心烦于下毒失手,哪里有心思理他。
暴怒之下便将人给摁住打了一顿,“贱种,你若再闹,本世子这就送你去和你那贱人生母团聚!”
“你什么意思,我母亲是不是死了?你们答应我会找大夫给他治病的,你怎么能食言,我什么都做了,都听你的做了!”昂沁双目赤红的怒吼。
洪格尔甩掉他的手,并警告,“你少在外面乱说,那都是你自愿的,可别忘了你不止有母亲,还有个两岁的妹妹呢。”
语罢,便丢下昂沁,带着人离去。
而这一切也全都落在了监视他们的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