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怀疑哀家身边的人?!”
太后顿时又恼了,恶狠狠的瞪了太贵妃一眼。
平王妃又立刻打圆场,“太后息怒,母妃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后您想,万一有人就是想借着太后对身边人的信任下毒手呢,这样的人若是不揪出来,留在太后娘娘身边也实在危险啊。”
把事情与太后自己的安全牵扯到一起去,果然才消了太后的怒火,命人去把接触过糕点的人都带了来。
先是挨个审问,自然是没有人认的。
接着又是一番搜身,也是一无所获。
后来太贵妃提出,这毒粉是洒在糕点表面的,因为这玉婵卷本就有一道在外头撒上少许玉米粉的工序,所以会不会是那会子添进去的。
于是让这些碰过糕点的人把手都伸出来让太医闻闻瞧瞧。
显然大家都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膳房里干活的就是要干净,那可不是常洗手么。
但这会子没头绪也只能试一试。
没想到这一试还真有发现。
宫女怜心的袖口和手腕内侧发现了与糕点上一样的毒粉。
“不,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啊,福嬷嬷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嬷嬷,娘,干娘,你救救心儿啊,我真的没有下毒!”
这个叫怜心的宫女一下就慌了,立即磕起头来。
而她恰好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是福嬷嬷收的干女儿。
福嬷嬷一生未嫁,伺候在太后身边,老来收个干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会子在她干女儿身上发现了毒粉,这就耐人寻味了。
太后气的将手边茶杯狠狠扔了出去,“福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哀家好好解释!”
“太后,奴婢也不知道啊,这里头定然是有误会的。”福嬷嬷立即跪下,心里也是有些不稳了,“奴婢一生伺候太后绝不敢有二心,怜心这个丫头是打十三岁入宫就由奴婢调教的,这么些年下来,不说她多能干,但品性是极好的,绝不会做出谋害皇嗣这种事啊。”
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干女儿,福嬷嬷还是求了情。
她还是相信怜心的。
太贵妃不大舒服的咳了两声,也附和,“太后娘娘,福嬷嬷是您贴身的奴婢,若她有二心,您怎能安稳至今,可这丫头就难说啊,若不是她,怎么偏就在她身上发现了毒粉呢。”
话里虽然像是在替太后开脱,说是怜心身上出了问题,可又提到福嬷嬷忠心不二,总会让人联想,这怜心下毒会不会又是太后通过福嬷嬷去指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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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事情向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太后和福嬷嬷等人深陷其中,总会下意识屏蔽掉其他信息,只听到对自己有利的,便也没听出其他意思,可旁边的嫔妃们却都听到了。
若真要说是太后干的,也能说的通。
太后素来厌恶明昭媛,又疼爱大皇子,可大皇子那个身子,除非其他皇子都没了才有可能继承大统。
如今趁着明昭媛不在宫里,解决掉四皇子可是个不错的时机。
尤其今日点心是太贵妃拿来的,可真是太容易嫁祸了。
眼下看来,可能是计划的不周全导致的意外。
“太后,不如把这个宫女带下去好好审问一番吧,眼下孩子们都受了惊吓,蕙昭媛也刚脱险,太后您的身子也还没痊愈呢。”平王妃又低声劝了一句。
虽然很糟心入宫遇到这种破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丝毫没有办法。
看了看脸上还挂着泪珠,窝在白术怀里的四皇子,以及依旧抽抽噎噎被乳母抱着的二公主,太后虽紧蹙着眉头,但还是叫人先把怜心带下去了。
而这时,太贵妃竟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把太贵妃给抬了回去。
事情发展成这样,平王妃也不好出宫回府了,只得叫贴身丫鬟把几个孩子送出了宫,自己留在太贵妃身边侍疾。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皇上的,即便太后根本不想说出去。
可是事关皇嗣,思虑再三还是派人去京郊山上送信了。
不过耽搁了一会儿,冬天又是天黑的早,等送信的人到延庆寺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宁琛今日闲下来的时候就不早看,这会儿正和叶筠用膳,忽然听得四皇子的糕点被投毒,登时就摔了筷子。
只不过叶筠更快他一步,已经冲到了传话太监的面前。
“四皇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你快说啊!”
“回娘娘,四皇子无碍,那点心四皇子没吃,是蕙昭媛吃了。”小太监叫叶筠冷森森的目光吓得声音发抖。
叶筠松了一口气,只是转瞬又追问,“那蕙昭媛如何,可有大碍?二公主还好吗?”
“娘娘放心,都好,蕙昭媛已经救过来了,二公主只是受惊,没什么事。”小太监如实道。
听完这两句话,叶筠心里才彻底放下来,没注意就是往后一个踉跄。
宁琛赶紧把人扶住了,“别怕,孩子没事就好,你好好在寺里待着,朕这就回宫去看景儿。”
“不,臣妾和皇上一起回去,臣妾不放心,臣妾一定要亲眼看见景儿好好的。”叶筠摇头,目光坚定。
看她这样,宁琛就知道她心意已决,动摇不得,便让元九去备马车。
却再一次被叶筠拒绝。
“冬日路滑,马车跑不快的,臣妾骑马回去。”
南栀不放心的赶紧劝,“可是娘娘,这外头黑,又是天寒地冻的,您又多年不曾骑马,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啊!”
“这都是小事,我担心景儿,快给我备马,备最快的马!”叶筠紧蹙眉头,眼中全是焦急和担忧。
“不用给她备马。”宁琛忽然出声。
叶筠不解的回头看他一眼。
宁琛才道,“朕和你骑一匹马回去,你骑射生疏了,若摔着了怎么办,朕带你回去。”
语罢便牵住的叶筠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对上男子沉着冷静的眸子,叶筠心里总算是安静几分,点了点头。
南栀立即去找来二人的狐皮披风伺候着系上。
眼瞧着自家主子被皇上抱上马背,两人在禁军骑兵的陪同护卫下消失在漆黑的山路上。
而就在他们赶回来的时间里,福嬷嬷听闻怜心受刑也不肯招供,便去了一趟慎刑司。
只是她刚进去不久,怜心就疯了一样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福嬷嬷想去掰开她的手却反而被推开,还被抓伤了手。
等她缓过神来再凑近去看时,怜心已经自己把自己给活活掐死了。
守卫听到动静进来,便见福嬷嬷一脸惊恐,手上带伤的瘫坐在怜心的尸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