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灵州那边只有陆将军手握兵马最多,十二万的人马,暂时不需要援助。
前方战事胶着,宁琛无暇于后宫。
一直到五月里,根本没往后头来,甚至都没派奴才来看一眼。
也是五月初八这天,京都下起了倾盆大雨,一直没停的下到了晚上。
用晚膳的时候,忽的就传来消息,葳蕤轩那边发动了。
尽管大雨磅礴,但皇后也不能不冒雨前去坐镇,毕竟宁琛这会子是根本离不开前朝的。
如今这么晚,还与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于是只派了人去传信。
而宁琛也确实走不开,有皇后坐镇也算放心。
姚湘这一发动,把叶筠给吓到了。
虽说之前一直是不怕的,但是真到了要生的时候,人生头一回,哪里就不怕了呢。
思虑一番,就叫白术去了九宸宫。
姚湘的胎位有些不正,生的十分艰难,外头又是大雨,气氛就更紧张了。
各处嫔妃挤了一屋子,好些人来的时候身上都打湿透了。
还是静德妃做主,找了些炭盆给大家烤着些。
“芳婕妤这一胎还真是赶上了,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天气。”淑妃嫌弃道。
德妃也一脸担忧,“可不是,如今昭纯轩里,明修媛也是快临盆,得亏两边不是一起发动,否则怎么顾得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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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皇后喝茶的手就顿了顿。
蕙顺仪倒是真心实意,“明修媛的胎比芳婕妤差着半个月的产期呢,应当不会这时候发作的,哪就会如此赶巧。”
皇后也点头。
“明修媛和芳婕妤都是有福气的,自然有佛珠庇佑,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不会出事的。”
顿了顿又对身旁道,“素琴,你再去九宸宫走一趟,看皇上可忙完朝政没有,另外也替本宫去昭纯轩看看明修媛,她一个人,可别吓着了,受了惊。”
素琴应声,举着伞就消失在黑黢黢的雨幕之中。
另一头,白术已经在九宸宫外等了快一个时辰。
终于是瞧见殿门打开,里头走出七八位大臣来,元九送出来的。
这一出来自然瞧见了他,就问。
白术便将来意说了。
“这事儿我到不好做主,这样,你进去与皇上说吧。”元九道。
“哎,多谢公公通融。”白术拱手。
进了殿里,宁琛正换外衣,预备去葳蕤轩看看。
见他进来,神色就紧张了几分,“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明修媛有事?”
“皇上放心,修媛暂时无碍,只是有一事求皇上,叫奴才来传话。”白术忙跪下。
“说吧。”宁琛摆手。
白术这才道,“咱们修媛恳请皇上允许宫外叶家送几个接生嬷嬷进来用。”
“宫里的不是一早就预备好了么?”
宁琛奇怪道。
虽说也有用自己娘家奴才的,但是一般都会提前报备,到了快临盆的时候接进宫来,叶筠可没有提前说,所以一直都备着皇后安排的那几个人。
白术深深叩了个头,如实道。
“修媛说,她的命,只愿意交给皇上和母亲握着。”
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叶筠是不信任皇后安排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其实叶筠就根本没打算用宫里的接生嬷嬷,早就暗中备好了自己的人。
宁琛有些不悦于叶筠连他都一起瞒着,眸色稍稍暗了几分。
但终究还是点头应了。
“她既然有安排,那便接进来吧。”
“奴才替修媛,叩谢皇上!”白术再次行了个大礼。
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耽搁,连夜就让人出去接了。
宁琛虽心里不大舒服,但这时候还有一个葳蕤轩里的姚氏正在生产,也容不得他想别的,也得快些去看看。
这倒是刚好与来请人的素琴在半路遇上了。
“雨夜难行,皇上的衣裳都打湿了,快些擦一擦。”皇后体贴道,又看一眼旁边,“素琴跑这一趟,衣裳都湿透,瞧着裙摆都是泥点,路上可还顺当,没摔着吧。”
“谢娘娘关怀,奴婢一切都好,也去看了明修媛,修媛已经躺下歇息了,一切无碍。”素琴道。
皇后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宁琛把太医叫来询问情况。
还是之前的说辞,胎位稍稍偏了些,所以生的艰难,一边生一边由会些手法的接生嬷嬷揉按正胎。
把胎位顺过来了,才好顺利生产。
饶是已经不是头回经历这种疼痛,里头的姚湘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上一世她也是胎位不正,生的艰难,但是只要能生下儿子,这一切都值得。
昭纯轩。
叶筠已经躺下了,但是一直睡不着,她太紧张了。
今儿是南栀守夜,就坐在脚踏上与她说话。
“修媛不要太害怕,梁嬷嬷说了,您的胎像好,胎位也正,定不会像芳婕妤那样艰难的。”南栀安慰道,“奴婢也听说了,有些妇人生的顺利,半个时辰都用不上,很快就生完了。”
“道理也都懂,可事到临头,终归是有些怕的。”叶筠叹了口气。
动了动身子,反过来平躺着,想感受感受生的时候该是个什么姿势。
盯着头顶的福字百花帐,叶筠有些出神。
忽然,好似瞧见帐子外头的房梁上有什么东西,正想看清楚的时候,突然一条细长的黑影从空中跌落下来。
这一回叶筠看清楚,是一条细长的黑蛇。
南栀低着头还没发现,屋里又只点了一盏灯,昏暗的很,叶筠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骤然急促。
“蛇,蛇,南栀有蛇!”
叶筠惊呼出声,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来。
南栀也吓了一条,忙去扶她,“哪里有蛇,修媛别怕,别怕,奴婢在呢。”
这会子叶筠吓得脸都白了,抖着胳膊指向帐顶。
那条忽然掉下来的蛇已经开始蠕动,向下爬来。
南栀顿时吓得大叫起来,“来人啊,屋里有蛇,快来人,快护着修媛!”
一边喊,一边就把叶筠往床下扶。
门口守夜的绿芝和绿荷提了灯就进来,屋里亮起来了,才发现不止一条。
房梁上还缠着一条更大的,靠窗的墙角也缩着两条,都正在往床榻的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