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快到信期了,这两日可要保暖才好,屋里的冰就少放些,奴婢给您扇扇子。”
绘月一贯的十分细心。
叶筠念着家里,不大有精神的点了点头。
南栀想了想就道,“婕妤若是实在担心,不如给楚家第一封信出去?”
“不可。”叶筠摇头,“这会子递信,到显得楚家也有什么乌糟,外祖父和舅舅都是见惯商场尔虞我诈的,想来稳得住。”
“婕妤既然知道,也就别太担心了,您这病刚好,可不能忧思过重。”南栀劝了一句,“奴婢把年糕领进来给婕妤解闷如何?”
叶筠也实在无聊,就点了头。
不多时,一团雪白就汪汪叫着冲了进来。
围着叶筠转了一圈,忽然就对着桌上那一盘子糕点叫。
“馋鬼,莫不是你也想吃?”绘月笑骂一声。
“那就拿一块儿喂它。”叶筠摸了摸狗头,心情好不少。
绘月应声,就拿了一块递过去,谁知年糕闻了闻又不吃。
叶筠嫌弃的瞥了它一眼,就兀自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挺好吃的呀,你真是不识货。”
语罢就连着吃了两块。
只是这一吃,就慢慢觉得不大对劲,尤其是第三块,似乎味道有些许不同。
“这糕点是谁送来的?”
“哦,是今儿上午膳房送来的,每日上午一回,下午一回,都是如此啊。”南栀道。
还是绘月先察觉出来不对,“婕妤是觉得这糕点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察觉出太多不同,只是觉得这最后一块的味道似乎不太一样。”叶筠蹙眉,“你去吧沈太医叫来吧,就说请平安脉。”
绘月应声,赶紧就去了。
谁知就是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筠就逐渐腹中不大舒服起来,像是轻微痛经,可以忍的那种。
这越发的叫她觉得糕点肯定有问题。
等沈平之来了,立即就让他检查。
挨个将桌上的糕点闻了闻,沈平之就挑出两块掰开了闻,脸色就沉了几分。
“婕妤,这盘中糕点,有一部分里头放了红花,而且是红花淬炼的汁水混在了馅儿里,此物寒凉,大损女子躯体,这个量,可使有孕之人小产了。”
南栀一惊,忙道,“沈太医,你快给我们婕妤把把脉,方才婕妤吃了三块呐!”
“姑娘莫慌,婕妤并未怀有身孕,想来是无碍的。”沈平之冷静道。
不过还是给叶筠把了把脉。
“婕妤吃的不多,想来只有一块糕点有问题,多喝些热茶就好,不必担心。”沈平之道。
叶筠点头,但又不大放心,“这两日我该是信期了,误食寒凉之物,也不会有事吗?”
“影响也不大,不过臣还是开个药茶方子,婕妤泡着喝,想来若是腹痛,能有所缓解。”
沈平之也不多问,依旧是从容,将没有别的吩咐,写下药方就走了。
屋里只剩主仆三人,都是背后阵阵寒意。
今日若叶筠真的怀有身孕,这会子恐怕已然小产了。
宫里的女人实在下手狠毒。
“绘月,你亲自去景乾宫,把这糕点端上,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跟皇上说,就说,我本不愿此刻打搅皇上,但实在怕的很,不过有人猜测我怀了身孕就下此毒手,日后我也是不敢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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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筠眸色冰冷,周身寒意便是两个打小跟着的丫头都有些发怵。
本以为之前的误会就是一场乌龙,没想到竟真的闹出了事来,虽说并未真的发生什么,可背后之人这一次敢对她下手,必然就会有下一次。
若是不将其揪出来,她不会罢休。
绘月办事也利索,去了九宸殿就跪下了,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
末了又一个响头磕下去。
“皇上,我们婕妤虽然脾气不好,但最是心善,从不做那些龌龊之事,前几日王修仪来访,就提起后宫有人误会婕妤怀了身孕,婕妤只当玩笑话听,没想到今日就在糕点里吃出红花来,背后之人是何等歹毒,便只是没有定论、捕风捉影的事,都不肯放过,我们婕妤吓得不轻,直说日后都不敢生育了,还请皇上定要为我们婕妤做主!”
宁琛听了这事,本就为前朝的事情正火大,后宫又捅出篓子,一时间可谓血冲天灵盖。
登时就命元九带人去膳房彻查。
但这件事情没有人主审也不行,他腾不开手,放眼灵犀园,哪个女眷都有嫌疑,不能胜任,最后便传话回宫,让皇后立刻前往灵犀园彻查此案。
谋害皇嗣,罪不容诛,这是大事,皇后得了口谕,一刻也没耽搁。
留了素琴在后头收拾行李,自己带着丁嬷嬷和素娥,就赶来了。
晚间就到了灵犀园,立即从元九手里将案子接了过来。
“这回不管是谁,娘娘只管放手去查,背后之人这会子定是悔不当初,竟做出这样的蠢事。”丁嬷嬷道。
为何放手去查,自然是因为皇后这次撇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嫌疑。
所以不管最后查出来是谁,都是打压后宫的好时机。
“这样的鲁莽,当真是蠢到家了。”皇后也挺无语的。
消息都没掌握准确呢,只凭揣测就动了手,如今是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反而自己要栽进去了。
不过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如今的叶氏已经很叫后宫众人忌惮了。
便只是捕风捉影的事,都有人下手。
皇后底气足,办起事来就很利落。
来园子里的第二日就把所有接触过那盘糕点的人都抓了起来。
除了膳房里的人,就没有人再碰过那糕点,所以一定是有人买通了膳房的奴才。
皇后立即就丁嬷嬷带人去搜了这些奴才的住处,果不其然,在那烧火的小宫女的床铺底下搜出了一百两银票。
见事情暴露,那小宫女一个狠心,趁人不备,一头撞在了墙上,当场没了气息。
这一下,线索就断了,皇后气的要骂人。
到底是丁嬷嬷稳得住,立刻命人去请太医,又封锁了现场。
“今儿这个贱婢是畏罪自杀不成,被太医救活了,你们胆敢出去乱说一个字,不止你们死,你们的家人一个都活不成,记住了吗?!”
底下跪着的奴才们忙不迭的点头。
将人遣散了,皇后才开口,“可是嬷嬷,这丫头已经死了。”
“娘娘,您只管听奴婢的,对外说这丫头没死成,谁要是前来取她的命,便是谁下毒了。”丁嬷嬷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