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也会道歉。”叶筠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你错了。
反叫宁琛愣了一下。
虽说他是认错,可嫔妃不应该说一句,‘天子怎会有错,是臣妾不懂事’或者‘臣妾岂敢’之类的话么。
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就觉得是他的错啊。
宁琛沉默了一会儿,才生硬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侧过身的叶筠听了就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皇上还自己夸起自己来了呢。”
“咳咳,朕又没说错。”宁琛面上有一丝尴尬。
叶筠蠕动了两下,抱着被子坐起来,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忽的就手心向上,伸了过去。
宁琛一脸疑惑,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她的手上。
谁知叶筠忽的反手就打了他的手背。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略带嫌弃道,“皇上来道歉,竟也不带礼物。”
宁琛心里真的是简直了!
算一头雾水吧,但好在瞧着人是哄好了,不过今儿来娇棠苑还真没带东西。
事实上他本是打算来看这个女人肯不肯低头的,毕竟他都先示好了,结果到最后还是他道歉了,还得赔礼。
手在腰间摸了摸,就取下来一个玉蝉递了过去。
“这是先帝赏给朕的,拿着把玩不错,给你吧。”
“如此贵重那臣妾一定好好保管。”
叶筠挑眉,就把东西拿了过来,叫南栀收进了柜子里。
毕竟发着烧,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叶筠就很没力气,懒懒的靠着,又不老实,非要把腿搁在宁琛身上。
那姿势,还讲什么规矩,都没眼看。
于是,绘月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惊了一下,险些洒了手里的药。
宁琛强装镇定的接过碗,拿起勺,“朕喂你?”
叶筠忙摇头,“太苦了,臣妾自己拿碗喝。”
语罢便将药碗接过去,试了试温度,正好入口,便一手捏鼻子,一手灌。
喝完药,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赶紧从盘子里拿了颗糖渍梅子塞进嘴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毒药呢。
缓了缓神,叶筠就眯了眼,没什么力气的开口,“臣妾困得厉害,恐怕不能陪皇上说话了,别过了病气给皇上,不如皇上改日再来?”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却拉着宁琛的袖子,真真是心口不一。
于是宁琛想也没想就摇头。
“你睡吧,朕叫人把折子拿到娇棠苑来批,朕就在外头坐着。”
小嫔妃这样粘人,定是病中不想与他分开的。
某皇帝这样想着,心里骄傲的不行。
不大熟练的扶着人躺下了,就到外间去坐着了。
也没闲着,折子没搬来的时候就把娇棠苑伺候的人叫来问话。
把叶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问了一遍。
听到她喉咙疼还吃辣的,便有些无奈又生气。
当即就传了话下去,叫御膳房的管事去寻沈太医问问,明婕妤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好好记住了,不能由着她胡来。
总之一句话,明婕妤可以不懂事,你们不能不懂事。
膳房的管事这么一琢磨,干脆安排个人单独给明婕妤做吃食。
叶筠惯常爱吃一个叫刘墩的厨子做的菜,于是这个厨子就被委以重任了。
“你小子好好伺候着,明婕妤得宠,你的福气就在后头呢!”
膳房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墩笑眯眯的点头应了,不过心里也知道,这伺候的好,是他有功,伺候的不好,错也只在他一个人。
毕竟他单独给明婕妤做膳食不是?
但不管怎么样,先好生伺候着吧。
玉兰苑。
温德妃这一场病,是身体和心里都病了。
养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养回来些,今儿听到娇棠苑里的事,又气的脸白。
“奴婢从膳房回来,遇见芳修媛身边的念雯,带着个小丫头也去提膳食,就是从她们嘴里知道,如今明婕妤的膳食是特意拨了个厨子单做,听说,是皇上的意思。”
白霜气愤不已。
偏那个狐媚子就娇气的很!
“皇上如今是当真宠爱她啊!”温德妃的眼中满是怨毒。
这会子白露想起了什么,忽然低声开口,“娘娘,您说,明婕妤会不会是有了?”
白霜一愣,犹豫道,“不会吧,奴婢听念雯说今儿娇棠苑是请了太医,可说是明婕妤染了风寒,皇上特意叫人把折子搬去娇棠苑批阅,就是为了陪她”
这话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没了声音,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温德妃的呼吸逐渐沉重,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若真是病了,皇上就不怕染了病气?怎会留在娇棠苑陪她!”
“这,万一明婕妤真的有了身孕,皇上又如此宠爱她,岂不是要更风光了。”白霜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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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了给明婕妤安胎,特意让她的膳食单独做,又亲自陪着。
这样的举动,便是温德妃有孕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叶家家世又好,倘若诞下皇子,封妃岂不指日可待。
她想到的这些,温德妃自然也想到了,一时间,整个玉兰苑都沉闷了几分。
事实上,不止温德妃有这样的误会,后宫嫔妃都多少揣测着。
不过沈平之是叶筠的亲信太医,嘴巴严实,娇棠苑的奴才更是嘴严,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倒是有人想查阅敬事房的册子,但那只有皇上、皇后、太后才能看。
一时间,后宫里都提着一颗心,轻易不敢动手了。
被误会的叶筠可不知道这些乌龙,她还发着烧,难受的紧。
许是喝了药就越发困倦,一觉睡到了下午,是饿醒的。
因为早上喉咙疼,又烧,只喝了半碗粥。
坐起身来,觉得头没那么沉了,想是退烧了些,便叫人进来伺候。
第一个进来的不是奴才,而是宁琛。
“皇上还在这里?”叶筠有些惊讶。
宁琛点头,“朕在外头批折子,刚靠着迎枕小憩,你就醒了,要不要喝水?”
“嗯,要喝。”叶筠乖巧的不行。
宁琛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
动作不大熟练,却小心翼翼。
其实宁琛用了午膳是准备走的,但那会子叶筠睡梦里又烧起来了,他便有些走不开。
绘月和南栀按着先前沈太医的吩咐,拿湿毛巾给她擦拭皮肤,折腾了半个时辰才退下去。
宁琛一直守着,见她退烧了,才眯了一会儿。
这些没告诉叶筠,怕她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