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婕妤这耳坠子是皇上赏的吧。”皇后忽然道。
叶筠紧了紧心神,起身回话,“回娘娘,这是昨儿皇上命人送来的,臣妾瞧着喜欢,便戴上了。”
“若是臣妾没瞧错,这耳坠子似乎是当年太皇太后寿辰,皇上作画贺寿,太皇太后心悦不已,特意赏给皇上的。”静妃笑着开口。
她是第一批跟着宁琛的人,知道的事情最多。
而她没说的是,当年宁琛给太后的寿辰贺礼是画的太后年轻时候的样子,太后赏这耳坠的时候,原话是这样的。
“琛儿画技过人,只是哀家年老,却不值当你画一场了,日后若遇着心悦的姑娘便将哀家赏你的耳坠给她,好好给那姑娘作一副画。”
彼时宁琛与谢氏成婚刚一年,想必满心满眼以为那耳坠会落到她手里,可后来宁琛径直收了起来,竟是谁也没给。
今儿忽然瞧见这耳坠子出现在叶筠身上,实在叫人不能不多想。
听了静妃的话,叶筠的眉头便微微蹙起。
赏她的时候可没说着耳坠子有什么来头啊,今儿戴出来到惹了麻烦。
“臣妾不知这耳坠竟是太皇太后的东西,这样贵重却是臣妾配不上了,这便取了。”
眼下她可不想主动与皇后生出什么龌龊来。
宁琛不会轻易废后,皇后的地位可不是随便就能被撼动的。
“嗐,明婕妤说什么配不配的,既然皇上给了你,你便配得上,这戴或戴不得,不都是皇上说了算么,皇上疼爱你,你可别不好意思。”
坐在旁边的林修容忽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皇后敛了敛眸子,面上也带着笑意。
“本宫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倒是叫你紧张,林修容说的是,既然皇上给你,你便戴得。”
“只是本宫还有一句话,皇上疼爱你是你的福气,但你也要懂事,后宫应当雨露均沾,你也该时时劝诫皇上常去旁的嫔妃那里走动。”
这话说的就很恶心人了,叶筠登时就冷了脸。
微微福身,“臣妾人微言轻,皇上是天子,哪里听得进臣妾的话,劝诫之事还是由皇后娘娘来做比较合适。”
“什么人微言轻,本宫瞧,怕是明婕妤不肯罢了,这狐媚惑主可是大罪。”温德妃冷哼一声。
叶筠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从容道,“德妃娘娘扣下来的帽子臣妾可不敢接,若是娘娘肯劝诫又能叫皇上听话,臣妾日后见着皇上,一定与皇上多说说娘娘的贤德,叫皇上往储秀宫去。”
“叶氏你大胆!”温德妃怒喝,“本宫见不见得着皇上岂由你插得上手!”
“德妃娘娘也知道臣妾插不上手,那何必又说是臣妾不肯劝诫,岂非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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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筠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等她开口反驳又转而对着主位上面道。
“皇后娘娘瞧见了,臣妾实在没有能力劝诫皇上,德妃娘娘可是头一个不乐意的,这样的事情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做。”
皇后深深看了她两眼,也实在摸不透她的心思。
不过如今还是能确定一点,叶筠没有不敬她的意思。
于是轻轻摆手,“好了,你坐下吧。”
“本宫今日也乏了,都散了吧,淑妃和静妃留下,本宫有事情与你们商议。”
怀着身孕,皇后也确实精力不济,面上显出几分疲态。
众人行礼之后便依次按着位份离开。
温德妃面色尤为难看,一出凤栖宫便飞也似的走了。
叶筠回去就没坐撵。
先前与夏美人约了拿步摇,故而就一道走,周才人也被叫上了。
三人也算是和谐,一路有说有笑。
赵婕妤跟在后头,瞧着中间的叶筠,心里很不是滋味。
同样是婕妤,她穿戴的是什么,叶筠穿戴的是什么?
如今皇后越发不重视她,她的日子更是难过,看着夏氏头上的簪子都比她好。
周氏靠着叶筠,今年都多做了两身新衣。
两相对比,她这婕妤当的可是差劲极了。
不由得便想起今日苏氏说的话。
苏氏讽刺她还不及杨氏得皇后看重,迟早要成为弃子。
可杨氏为何能得到看重,还不就是因为她生了孩子吗?
假如那个孩子能为自己所养,自己是否也能借机封嫔呢。
心里的想法愈发强烈,赵婕妤只觉得胸口一团火热。
另一头,毓秀阁里,周氏正陪着叶筠喝茶。
夏美人没有留着,只挑了两支步摇就走了。
叶筠也叫周才人挑了两支,又选了两支步摇并一些适合给孩子用的东西,叫人送去了王修媛那里。
毕竟王氏可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人,这感情总得时常维护着。
“姐姐瞧着夏美人这是何意?”周才人疑惑。
按出处,夏氏该是太后的人,怎么凑到毓秀阁来了。
叶筠咬了一口热乎的牛乳糕,眯着媚眼儿,瞒不在乎样子。
“不过是示好罢了,她曾今被宫里的老人欺负的厉害,如今痛失孩子,想来性情也刚硬了些,知道自己一个人站不稳,又不愿低头求高位庇护,这不就靠我这儿来了。”
周才人听着,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明白了,意思是夏美人想和姐姐结盟吧。”
“也不是。”叶筠摇头,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抿了一口茶,“仅仅就是示好而已,如今能和谐共处,日后可就不知了。”
夏氏是个聪明人,以前被百般欺辱却依旧能有薄宠,没了孩子也未受影响,可见也有些城府。
不过是从前性子太温吞软弱罢了,如今瞧着可是变了许多。
“哎,我这脑子是不成了,只能为姐姐鞍前马后做些事情,却没法子出谋划策,姐姐可别嫌弃我。”
周才人无奈叹气。
叶筠笑着给她塞了一块儿糕点,“有心计也并非什么好事,你这份儿通透知足,可是宫里谁都没有的。”
哪怕叶筠自己都是很有野心的。
当初接纳周氏,不就是瞧上她拎得清么。
两人闲聊了一上午,最后一道用了午膳,周才人才从毓秀阁回去。
午膳之后,叶筠就睡了个午觉。
然而这一觉可不太舒服。
兴许是早上请安心里还是存了气,竟做了不太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