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还是传的迅速。
毓秀阁里送走了凤栖宫来的人,叶筠就叹气。
“你们说说,这些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我们这个凡人呐!”
又得去请安了,重新过上每天上班打卡的日子简直头疼。
南栀捂着嘴笑,“瞧婕妤说的,您今儿早上还说自个儿是仙女呢,怎么就又不想做神仙了?”
“嗐,这后宫里仙女儿多了,可没意思,我呀还是做妖妃的好。”
叶筠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我先进屋补觉去,过半个时辰叫我。”
昨儿和皇上讨论琴艺太过深入,一讨论就是大半夜,她可要累死了。
至于皇后要重新管宫务什么的,她才不在乎。
反正谁管都不要紧,与她没关系。
只是这事情落在谁头上谁总要有点反应的。
储秀宫里头温德妃就发过一通脾气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单单就把本宫摘出来,莫不是瞧着本宫好欺辱?这样的爱操心,可别把肚里的孩子折腾没了!”
“娘娘慎言!”
白霜吓了一跳,忙打断她。
这话在自己屋里说说还好,若传出去可就麻烦大了。
“娘娘何苦这样想,奴婢以为,多半是皇后忌惮您呐!”白露到了一杯热茶端过来,“奴婢这些时候听着一些个流言,想来是这件事情的关窍所在。”
温德妃蹙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示意她继续。
白露便一五一十将那流言给讲了一遍。
听罢,温德妃的神色才松缓几分,冷哼一声。
“我当谢嬛多有城府,不过几句流言就坐不住了,皇上对本宫的心意又岂是她收回宫权能影响的。”
“可不是嘛,娘娘只管叫她收回去,正好儿您全心全意的抚养大皇子,只要大皇子身子养好了,可比什么都强,皇后肚里那个,还未知呢。”白露小心劝着。
这一番安抚还是有效,只要提到孩子,温德妃便好说话些。
“罢了,她既然要收便收吧,不过,皇后素来看不上我小户出身,既然是小户,难免庶务打理的不好,你们费些心,今儿就将本宫手里的事情好好理一理,明日请安,将那些个账本子送回凤栖宫去。”
“奴婢遵命,定然收拾好了,不叫皇后娘娘多费心。”
白露和白霜相视一笑,对温德妃的授意,心知肚明。
皇后将温德妃手中宫权收回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九宸宫里,宁琛听闻此事还是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皇后怀着孩子,怎么也得先安好了胎再说。
元九想了想,还是把那流言的事情禀报了一番。
“胡闹!这种闲言碎语是哪个奴才传出来的,给朕狠狠打了逐出宫去,皇后是正宫,是南启国母,岂是旁人可随意议论的!”
“奴才也说是呢,跪太庙便是皇后不能去,也断然没有其他嫔妃代替的道理啊。”元九叹气。
而宁琛更多的是失望。
皇后的这种担忧,无疑是对他的不信任。
她担心自己偏宠温德妃而让温德妃代替她行跪拜礼,但是自己并非昏君,怎可能做出这种枉顾礼法的事来。
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往往能叫人想起更多的不愉快。
回想成婚这些年,谢氏似乎从未真的信任过自己。
当年,宁琛担忧谢氏刚入府,不了解府中情况不好打理庶务,便派了秦嬷嬷去照料帮衬。
谁知谢氏处处防备,小心谨慎,到叫他一片好心落个没趣。
后来又是因为淑妃,谢氏担忧他因为严家的兵权而看重严氏,又是处处作对为难,直到发现他并不宠爱严氏才稍有收敛。
少年夫妻,宁琛何尝没想过与谢嬛举案齐眉,但往往不尽如意。
本身的性格不合,再加上谢氏的自卑和疑虑防备,纵然宁琛再多心思也都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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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二人也就只剩下相敬如宾了。
宁琛这会子很想传话,让皇后放手宫务,安心养胎,但转念一想,若他真的这样做了,怕是皇后更要惴惴不安,以为他是真的偏宠了温德妃。
如此,怕是更不能好好安胎了。
思及这些,宁琛只能做罢,沉了沉眸子,吩咐道。
“传话下去,皇后有孕,年底事情繁多,后宫之人若是谁敢惹是生非,叫皇后烦心,朕决不轻饶。”
元九应声,立即就去了。
心里也摇头,皇后这步棋可真是走的离圣心越发远了。
皇上这样看重这一胎,要是皇后把自己作出个好歹来,想再有孕,怕是难如登天。
从小就伺候在宁琛边上,元九很清楚,宁琛自己庶出,就不会看不起庶出,若是对皇后失望了,真的就会在庶子里头挑一个继承人了。
这口谕传下去了,各宫也是一片酸妒。
叶筠一个午觉睡醒,听了这话就笑。
“看来咱们皇后娘娘还是挺受重视的嘛,我还以为明儿请安得有好戏看呢,皇上这一道口谕下来,怕是想唱戏的也不敢唱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一连侍寝了两天,去了怕是要被众人当成靶子。
只是心里也琢磨着,皇上这样费心维护,若是皇后这一胎出了差错,怕是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情分了。
正是想着呢,外头便又听到了皇上驾到的唱和声。
叶筠心里一顿,这都第三天了吧,怎么还来?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心里虽然吐槽着,该接驾还得接。
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能逃过一场唇枪舌战了,今儿宁琛这一来,明儿去请安,怎么着都要被喷成筛子。
第二天早上,叶筠真是被几个丫头从被窝里强行拽出来的。
几乎是闭着眼睛洗漱完了,又喝了一碗粥,被绘月扶着坐上小撵往凤栖宫去。
冬日早上的寒意硬生生把叶筠的冻清醒了。
要说毓秀阁哪里不好,就是离凤栖宫远,走过去能吹死个人。
走到墨竹林那一片儿的时候,便见一群人围在前头。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跪着,另外一拨人站着。
站着的那个叶筠认出来是赵婕妤,地上跪着的倒是看不清。
心说这一大早的就掐起来了?
她是不想蹚浑水的,直接就吩咐抬轿撵的奴才绕路走了。
不多时,赵氏也坐着轿撵离开。
地上跪着的两人这才相互扶着站起来,原来是苏美人和她的丫头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