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明婕妤请安。”苏迪雅走近,不太熟练的福了福身子。
宁琛摆手,“免礼。”
就说了这两个字就不开口了,叶筠么,蔫儿坏,也做乖巧模样,垂着眸子不说话。
一时间就叫苏迪雅尴尬极了。
可到底不能白来这一趟,便鼓起勇气再度张口。
“臣妾瞧今日天气好,来御花园转转不曾想遇到皇上和明婕妤,若皇上不嫌弃,臣妾可否能一道走走?”
毕竟是札萨克来的郡主呢,以前在札萨克她代表的是她父亲卓力格图,现在到了京都,那代表的就是整个札萨克了。
所以,面子还是要给的,宁琛就点了头。
不过也不甚在意就是了,卓力格图野心太大,他早就有了旁的安排。
得到允许的苏迪雅喜不自胜,就跟在二人后头了。
叶筠也不是真的不容人,入宫了谁都想争宠呀,来刷刷脸没什么,只要别想着从她手里抢人就行了。
可显然苏迪雅是存着心思的,当叶筠招呼着白术给她摘月季花的时候就作死来。
“虽说只有人赞那梅花是宁可抱香枝头死的,但臣妾觉着这百花儿都是一样的娇美,明婕妤为何偏要摘下来呢,叫它开在枝头共众人观赏,不是更好么。”
话一说出来,不仅叶筠恶心的不轻,宁琛的面色也沉了几分。
但苏氏浑然不觉,还在唱着圣母那一套,“臣妾以前在草原上见的花儿不多,如今有幸能看见这繁花似锦,倒是格外珍惜。”
“皇上您瞧,这宫里人人都觉得臣妾手辣呢,去岁是芳修仪说臣妾摘梅花不好,今岁苏婉容又不许臣妾摘月季,合着满宫里只有臣妾一人爱插花这事儿,旁的嫔妃都只看盯着花盆子看?”叶筠淡淡道。
说着便皮笑肉不笑的瞥了苏氏一眼。
宁琛没有接话,反而是亲自挑了一朵开得极盛的月季摘下来,别在了她的发髻上。
今儿她没戴什么首饰,簪了一朵花倒是显得更好看。
“你与她计较什么,草原上没有这些,她未曾见过,稀罕些也是有的。”
这话就很不给苏氏面子了,直接说她没见过世面,几朵月季花也当好的。
苏氏登时就涨红了脸,忙福了福身子,“臣妾失言,还请明婕妤见谅,不知婕妤是,是插花所用。”
插花是什么活动她都不知道呢。
虽说苏迪雅的母亲是中原人,可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像插花品茶这种东西是全然不知道的,更没有教给她。
“皇上,臣妾瞧着苏婉容对宫里的规矩还没完全熟悉呢,日后成了宫嫔,该学的还是要学一学,哪怕不会,也不能全然不知,到底如今是皇家人了,可别损了皇家颜面。”
叶筠可叫苏氏恶心坏了,那不必多问就是要给她添堵。
学规矩什么的一贯是最磋磨人的,那些教习嬷嬷能有千万种叫你有苦说不出的法子。
这种一进宫就在她面前蹦跶的,不给长长记性不行。
不过这也不算胡说,苏迪雅的中原礼节却是学的不好。
入宫了皇帝没吩咐,皇后就故意没派人去教,她眼下可什么都不会。
“明婕妤说的有理,元九,你到凤栖宫给皇后传话,叫她派个人好好教苏婉容宫中礼节规矩,过两日就是端午了,可别在宫宴上失了礼节。”宁琛直接道。
苏氏心里一滞,可难受死了,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应声。
“伺候皇上最是要细致的,苏婉容可要跟着教习嬷嬷好好学,来日才好伺候皇上呐。”叶筠皮笑肉不笑的接了一句。
宁琛哪里看不出她的坏心思,只是他也不喜欢苏氏,干脆就顺梯子上,“嗯,皇宫规矩森严,不能不懂礼数,苏婉容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再伺候吧。”
“皇上!”苏迪雅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学好了规矩再伺候,那得是什么时候?也就是说她眼下是没机会伺候了?
叶筠看她一眼,“怎么,苏婉容心中有异议?”
苏迪雅委屈死了,但看着宁琛表情冷淡,也吓得不敢再作妖。
垂下头去低声道,“臣妾不敢,臣妾定然好好学规矩,臣妾告退,就不打扰皇上和明婕妤赏花了。”
待人走远了,宁琛就捏了捏身旁女子的手。
挑眉道,“怎么就这样喜欢欺负人?”
“因为臣妾坏呀,臣妾最喜欢欺负这样的小白莲了,不仅有苏婉容,还有张宝林呢,日后要是宫里还有,那臣妾照样欺负。”叶筠哼哼道。
那小下巴扬了扬,娇蛮的不行。
宁琛疑惑,“莲花最是高洁,怎么用来比喻她们?”
这就轮到叶筠笑了,好嘛,这怎么跟小皇帝解释呢。
最后反正是七弯八绕的说清楚了,至此以后宁琛都不太能接受赞美别人像莲花了。
另一头,苏氏和丫头十分屈辱的往回走,她住的飞鸿阁有些偏远,与她挨着稍微近一点的就是郑宝林的福源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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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也是和叶筠一批入得宫,不过她样貌只算清丽,在一众美人里头着实不出众,伺候过一回就再没有侍奉过了。
这会子在院儿里坐,先是看见苏氏气冲冲的走过去,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皇后身边的素娥带着两位教习嬷嬷过去,心里就有数了。
“先前我好心劝她不要去,她不听,如今惹了一身骚,那明婕妤可是好得罪的?”郑氏嗤笑一声。
原来她想着苏氏好歹是札萨克的郡主,娘家背景雄厚,自己不得宠,要是能巴结上去,还是个依靠。
可惜这苏氏自视甚高,根本瞧不上她,没有理会,郑宝林也就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
丫头翡翠冷哼,“这位入宫了还把自己当郡主呢,自以为金贵,非得叫她吃吃苦头才晓得自己的斤两。”
郑宝林笑了笑,她是不管苏氏如何的,只要自己能安稳过日子就行。
她深知自己容貌不算出众,能入宫是侥幸,所以就没什么野心。
而隔壁有野心的苏迪雅却还天真的以为教习嬷嬷真的只是来教规矩的。
但不管其他人过的怎么样,叶筠反正是自在的很。
今儿宁琛势必要留宿的,叶筠手痒,拉了他陪自己下棋。
这棋局上叶筠是更胜一筹了,可惜晚间到了房里就被收拾的直哭,可叫宁琛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