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垂眸,一脸的苦笑。
“晋位,那也是生下这一胎之后的事,眼下我孤零零一人,多少不安。”
顿了顿又继续,“我知道,这样平白突然来说互相照应的话,难免叫你不信,可我这话却是已经带到了,还请妹妹仔细想想。”
“好了,既然妹妹要回去,我也就不多叨扰,只是还望妹妹记住我说的。”王婕妤起身,柔柔笑了一下,便扶着丫头的手离开了。
后头叶筠倒是没急着走,只是端着茶,小口小口的抿,眸中若有所思。
“美人?”绘月见她走神,小声唤了一句。
“嗯,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叶筠这才放下茶杯起身。
主仆几个往回走,一路上都没说话。
待回了毓秀阁,关起了门,才又提起方才的事来。
“依你们看,王婕妤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奴婢以为,不能全信,但瞧着她又像说真话,约么是想先护着这肚里的平安落地吧。”南栀先开口。
叶筠又看了看绘月。
后者便继续接上,“奴婢和南栀想的一样,只是不明白这王婕妤为何如此早就说出自己有孕,这不是平白多了风险?”
说到这里,南栀也点头,同样一脸疑惑的望过来。
叶筠轻笑一声,才缓缓道来。
“眼下宫里虽说已经有两个怀孕的了,但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两说呢,皇上子嗣少,自然就会亲自出手看着,不然温妃如此得宠,有孕还能平安?”
“再者,如今前面有两个怀孕的,再多她一个,就不会太醒目,有温妃在前头顶着,旁人对她的关注就不会太多了。”
“若是再等上两个月,坐稳了三个月的胎再说,那时候温妃的肚子都八个月了,随时可能要生,皇上满心满眼的只顾着温妃,即便王婕妤爆出有孕,也不会叫皇上多看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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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眼下主动说出来,皇上还有心可以分些给她,只要皇上出手安排一二,不就安全多了?”
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两个丫头听完就恍然大悟。
“这王婕妤自己便如此聪慧有手段,又何须来与您示好求助呐!”绘月道。
叶筠挑眉,转动着腕上的镯子,十分漫不经心,“她的话,也是真假参半,不过眼下应该不会与我为难就是了,这宫里头,能少个敌人也是好事,只不过也不能因此就疏于提防,还是要处处留心。”
两个丫头认真应下了,这事儿也就算翻了篇。
当天,皇上自然是去看了王婕妤,也留宿了,算是看重的意思。
果然如叶筠所说,宁琛如今对子嗣还是在意的,特意安排了一个太医负责王婕妤的胎。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之前还未过明路的几个新人终于都陆续侍寝了。
几人的位份都是采女,侍寝过后,唯有采女刘氏没晋位,其他二人,周氏和郑氏都晋位宝林了。
这算不得什么,按照惯例,入宫位份低的,侍寝后晋位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除非是皇上对你有意见,譬如刘采女,还有之前的杨氏。
而这段时间,禁足了半个月的张宝林也终于重新出现。
人变多了,每天去凤栖宫请安都热闹了不少。
叶筠么,素来就是一个老娘不好惹的形象,倒也没谁敢惹她。
只有那个刘采女,侍寝后的第二天便不知好歹的撞了上来,叶筠没客气,直接就赏了一耳光。
刘氏去九宸宫告状,不仅没见到皇上,还被训斥了,这才老实起来。
这天中午,忽然就起风了,瞧着是要下雨的模样,可闷了一下午也没见落一滴雨。
到了傍晚时分,宁琛居然过来了。
他这前脚刚进屋,后头就下起了雨,颇有倾盆之势。
叶筠伺候着他换常服,面上是淡淡的笑意。
“何事这般开心?”宁琛低头看着娇小的女子给自己系腰带。
“妾等郎君,雨留人,天公也知道臣妾的心意,等来了皇上,便下了雨,这下皇上可不能走了。”
叶筠抬头,一双蕴着雾气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宁琛。
雨天阴暗,屋里刚点了蜡烛,暖融融的火光映照在少女娇媚的脸上,像给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和的不像话。
见惯了她的古灵精怪,这会子看到这样的叶筠,还是在这个大雨绵绵的时候,宁琛从忽然就生出一股想紧紧抱住这个女子的冲动。
她就像光,平日里灿烂活泼,在阴雨的时候,又温暖柔媚,不管何时,不管什么样子,她都恰到好处,叫人心生欢喜。
心之所想,自然为之。
宁琛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抱住了,也不说话,只是微微敛住了眸子,像是闭着眼睛一样。
感受着怀中娇躯,只觉得心里熨帖又舒畅。
叶筠刚开始是有些愣,但瞬间就反应过来,尽量让自己放轻松,更柔和些,又抬手环住了宁琛的腰。
不轻不重,刚好能叫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小会儿,等分开的时候,宁琛就有些脸红。
叶筠只是笑,也不多说什么,就去安排晚膳了。
下起了雨,深秋的凉意就显出来了,用过了晚膳便觉得冷。
奴才们赶紧备水伺候洗漱,又泡了壶热茶叫一人喝了一杯,这才去榻上躺着了。
宁琛这一躺下,脑海里满是叶筠笑着和自己说妾等郎君的样子,而方才那个拥抱,更是叫他回味。
于是,不等叶筠反应过来,就被人拉进怀里扣住了。
如今宁琛是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把人剥干净了,
洗漱之后又重新躺下,叶筠就困得睁不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宁琛的胳膊睡了。
看着身边乖巧的小女人,宁琛心里想笑,果然猫儿睡着了才会收起爪子。
心里无奈之余,还是将人给抱住了。
彼时,外头雨下的越来越大,风也吹的厉害,廊下站不住人,奴才们都去耳房里坐着了,泡一壶热茶喝还是可以的。
叶筠有宁琛这个暖炉陪着,自然舒服,而冷宫里头,已经被贬为庶人的金氏却因没有厚衣裳和被子,房屋又漏雨,足足冻了一夜。
画堂绣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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