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诡异笑着,走进彩月,伸出手,也不知道要做甚?
彩月赶紧退到桌边,忌惮的看着锦玉道:“小姐,别闹了。”
锦玉淡淡道:“更衣。”
彩月见锦玉似乎不再捉弄她,也就回道:“哦。”
接着彩月果然挑了她说的那衣裙给锦玉,锦玉穿上后,再看向镜子的自己。
惊艳、精致,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不过锦玉总觉得这妆容,太不凌厉,和自己性格不符合,完全是欺骗观众,跟个西施捧心似的。
锦玉出了厢房后,就去看望了梁氏,发现她那劳什子父亲倒是挺有情有义一直守在床榻边安慰因为腹中胎儿没了的梁氏。
锦玉走进房那时,镇国公感到惊喜道:“玉儿,你醒了?”再眼眸认真在她身上打量关心问道:“你身体没事了吧?”
而梁氏却反应极大,躺在床上的身就要起来,声音有些虚弱喊道:“玉儿。”
锦玉赶紧身走到床榻边,握住梁氏手亲和道:“姨娘,我在这里。”
梁氏苍白,握紧锦玉手,一张忧愁的脸,紧张急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锦玉宽慰道:“姨娘放心,玉儿身体没氏了!”
“你这孩子,受那么重伤,居然都瞒着大家。也不叫大夫给你看看,姨娘,腹中孩子未保住,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可叫姨娘如何是好?”说罢,又是悲痛哭泣起来。
镇国公忙拿手帕过去给她,劝慰道:“你瞧你,玉儿不是没事了吗?快别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锦玉自责正色道“姨娘,都是玉儿不好,才让恶人得计,未能保住你腹中胎儿。”
梁氏摇头道:“不,玉儿此事和你无关。姨娘已经听你父亲说了,武太守查了许久,只知道那人把毒下在井里。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院子里每日有人走进,怎么就没看见。现在找不到下毒嫌疑人。姨娘只是愧疚那些死去的丫鬟。如果不是姨娘,她们也不至于……”
说得这,更是哽咽起来。
锦玉目光森寒,脸色冷凝,坚定口吻道:“她们不会白白冤死,那背后下毒迟早要付出血的代价。”
锦玉再对镇国公道:“父亲,好好照顾姨娘。玉儿先出去了。”说罢,锦玉就直接离开了内室。
人就去了丫鬟厢房,此时厢房内浓浓散发着一味药味,锦玉进去口,就见梦夕和知画俩人正在喝着药。
梦夕和彩月见锦玉走了进来,俩人赶紧身一起,就要下床榻给她请礼。
锦玉立即制止道:“不用了。”再走到梦夕床榻边,关心问到:“梦夕,你现在可好?”
梦夕脸色同样是苍白,她猛烈对着锦玉点着头,表示她很好。
锦玉眼眸一酸,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嗓子。”
再看向依然昏迷不醒的墨香,此时的锦玉前胸内有股怒火,极想把这镇国公府烧成灰尽。
她在极度忍住,承受这股难受的愤恨。
梦夕小心翼翼抓住她衣袖,似乎是想要安慰她。
知画劝慰说道:“小姐,你千万别动气,小心身体。奴婢和梦夕还有墨香命很大。不会轻易出事,这点毒算不了什么?如果再经历一次,奴婢们依然抗得住。”
锦玉柔声道:“你们三个暂且好好休息,每日会有丫鬟照顾你们。想吃什么跟彩月说。”
梦夕和知画感激道:“是,多谢小姐。”
锦玉出了厢房后,就走到井边打量。
再仔细的走到花坛边去打量。认真的检查那些花,然后弯身打量花坛里的土,她眉色一动,就推开旁边的话,凑近那花坛打量。
对着彩月吩咐道:“把那桶子水给我。”
彩月不知道锦玉在干什么,赶紧回道:“好的,小姐!”
然后那桶水就到了锦玉手里,锦玉用手捧了点心撒花坛土里,让她眼眸一缩,那花坛里有印记。
她眼眸微闪,顿时沉凝起来。
她再起身,再查看花土里情况,让她眼眸一滞是她发现土上面有异物,她用手指点了下那土上异物闻了下,顿时眼眸一眯,她好像找到凶手了。
又过几日,静阁每日都到了用膳时间,院子里就会特别香,锦玉躺在贵妃椅子上,旁边的彩月拿着扇子给她扇着。
而石桌上却摆满各种香喷喷的肉,俩人就像静止了般没有别的动静。
突然一个尖利声音响起,锦玉身一起,就见石桌下被网困着一只小动物。
那找动物闻到石桌上的肉香,每日都躲在暗处,就是不敢出来。终于忍不住,还是走了出来。
却碰触到了一根绳子,接着就被一个网给盖住。
彩月显得特别兴奋,见那网里的那小家伙对她们嘶牙咧嘴。
赶紧提醒道:“小姐,小心,这家伙凶得狠。”
然后接着屋檐下跳下一个侍隐卫,手拿鸟笼,就那么直接前去捉那被网困住小家伙
。
那被网困住的小动物手爪很锋利,像猫一样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尖锐牙齿露出来,全身毛竖,一看就不好惹。
但那隐卫丝毫不惧,很懂得办法的抓住它要害,使它不能动。
接着动作特别快把它塞进鸟笼里。
那隐卫便拿起拿鸟笼给锦玉看道:“小姐。”
锦玉这才打量那小动物,发现它长得像松鼠但又不全像。
总之它长得很奇怪,一双很大很圆的眼眸,那眼眸跟个玻璃球似的,占了脸大半。
灰白纹路的毛,就是眼眸也太大了。
但它的鼻子和嘴像狗,可其它地方都像松鼠。
锦玉疑眉问道:“这是只什么东西?”
彩月也是看得一脸懵逼是摇头不知道。
隐卫却恭敬答道:“回小姐,这是狐狸鼠。”
锦玉不解问道:“什么叫狐狸鼠?”
隐卫低声回答道:“回小姐,属下也不全清楚。只知道这种东西来自天山,它长得像狐狸又像松鼠。松鼠很聪明的,而狐狸是特别狡猾的,这家伙综合了这俩种动物身上优点。有人认为它是松鼠和狐狸交配而成的。”
锦玉嘴角一扯,貌似狐狸可以和狗杂交,但好像没听过可以和松鼠杂交。
不过好像有种动物叫鼬獾,长得像狐狸和松鼠,只是那鼬獾压根没眼前这家伙好看。
锦玉把脸凑近那小家伙问道:“喂!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那鸟笼里的小家伙,那大眼眸一直静静看着锦玉。
锦玉起身,用筷子夹了块肉持给它。
它还是不为所动,那双眼眸好像会说话似的一直看着锦玉。
锦玉便伸出手打算摸下它,那隐卫紧张提醒道:“还请小姐别这样,这狐狸鼠牙齿极其锋利,足够把活人手指咬断。”
那狐狸鼠耳朵微动,听见那隐卫说话,就赶紧看向那隐卫。
然后又把那大眼眸看锦玉,看上去它是只母的,而且它长得很漂亮,最主要是它看上去很乖巧。
锦玉要彩月拿根树枝给她,她用手指去挑弄了下它。
让锦玉诧异是锦玉刚拿树枝去戳那狐狸鼠,那狐狸鼠就身一跳,避开了。
然后大眼眸一直静静看着锦玉,似乎在好像她想做什么?
那隐卫提醒道:“小姐,这狐狸鼠,属下记得它是最近才有的。是墨香好像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它受伤了,墨香好像心疼它,就给它治伤,然后每日都带着它。”
锦玉眼眸冷冷看着那狐狸鼠,疑问道:“墨香在井边打水时,可有带着它?”
那隐卫恭敬答道:“墨香去哪,它就跟哪?特别乖巧而且可爱。墨香可是喜爱得要紧。”
锦玉冷笑道:“这就解释了。为何这院子里你们没看见陌生人进来,然而这院子里除了我和彩月全部中毒,有作案物,却一直没有找到下毒之人。”
彩月和隐卫顿时愕然看着锦玉,那隐卫身形一僵,屏息探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锦玉眼眸微闪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家伙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加上它拥有狐狸狡猾和松鼠的聪明,让它通人性。
这家伙极其的聪明,它知道我是这院子三人里的老大,所以眼眸一直看着我。
如果我把手指伸进去,它恐怕也不会咬我。因为它知道它是笼中物,把我咬伤了,它只有死路一条。
前几日,我在院子里花坛里发现它的脚印,加上一只鹦鹉奉主人命令叼着花篮过来找我,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我露篱院那么隐密,却还是遭受暗害。
唯一可以解释是有人通过训练过的动物,让所有人才会放下戒心。
这只狐狸鼠那么好看可爱,而且乖巧很容易勾起人保护心疼*。
墨香又最善良,见它受伤肯定会带回来。
而且它又听话,更是得她喜欢。恐怕墨香已经把它当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让她没想到是就是这只让她在短短几日最在乎的动物,差点要了姨娘和她们命。
它听得懂人话,而且是按主人命令行事。它主人故意让它受伤,想必它主人观察了露篱院情况,发现墨香最善良,就安排合适时机把受伤的它让墨香遇见。
它不是第一日就开始下毒,而是等大家都完全习惯墨香有只这样小动物跟着,所有人都不可能会想到它会下毒害人。
而且我猜想它主人给它毒药根本不是一品红,而是称为砒霜的鹤顶红。
不知道为何它用的是一品红,可能是那毒在它带在身上时,不小心洒了。
回去怕主人骂,就看见院子里有一品红。我不知道它为何知道一品红是毒药。反正它把那一品红折断了。但绝对不是用嘴,它很聪明,居然知道一品
红是毒药,就知道茎也有毒,它应该是用它的爪子抓断的。
那花茎汁碰触人皮肤,就会奇痒,但是它的爪子可不是皮肤。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下毒的就是它。”
彩月和隐卫听后顿时震惊看着那狐狸鼠。
那狐狸鼠听完锦玉说完,顿时叫起来。
眼眸忌惮看着锦玉,而嘴却对着锦玉叫,似乎在说话,但是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动物叫时,都是乱叫,可是它叫起来,就跟说话的样子一样。
彩月顿时俩眼喷火,冲动之下,就直接去拿那隐卫腰挂的佩剑,那隐卫顿时愕然看着彩月就那么从他腰上抽出剑,彩月眼眸此时闪烁着杀怒之气,就直接拿剑要去杀了那狐狸鼠。
锦玉连忙拉住问道:“你做什么?”
彩月前胸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小姐,别拦着奴婢,奴婢要杀了它。它害死姨娘腹中孩子,还害死院子那么多丫鬟。梦夕哑了,墨香至今昏厥不醒,奴婢要杀就它,奴婢受不了,奴婢就要杀了它。”
此时的彩月情绪严重失控,眼眸已有泪,却是眼眸愤恨瞪着笼子里的狐狸鼠。
锦玉挑眉提醒道:“你杀了它有何用?它不过是听命办事而已。”
其实锦玉想说你把它杀了,怎么可以找幕后指使人。但是她没说,这只狐狸鼠很聪明,如果听了她这样说,她恐怕很难找到它主人。
彩月咬着嘴唇,手着的剑握得极紧,见锦玉皱眉看着她,她便把剑一放。然后背过身哭了起来。
那隐卫便站起身,直接拿起那剑朝自己胸膛一刺,一股血溅起,落了一地。
锦玉眼眸一缩,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接着屋檐上的隐卫统统跳身下来,也抽出剑,往已经胸膛一刺,情况发生太快,根本不由得锦玉阻止。
此时地上全是血,触目惊心,锦玉惊骇看着那六个隐卫,就那么当着她面,拿起剑往自己胸膛一刺。
六个隐卫把剑刺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道:“属下们掉以轻心,没能疑心这只狐狸鼠,让它下毒成功,属下们罪该该死,请小姐惩罚。”
然而他们此时前胸上依然滴着血,锦玉气愤瞪眉着他们道:“好哇,你一个个都反了。还要什么惩罚,你们不是没经我同意已经自行惩罚了吗?这院子已经死的人够多了,本小姐不想再看见有人死,识相感觉去张伯那领药。这院子还需要有人守护,本小姐希望几日后,你们伤赶紧养好。本小姐不是没人守护这个院子,你们全死本小姐也不皱眉,而是觉得居然你们已经在这事上掉以轻心,吸取经验,绝不允许犯第二次错误。”
那六个隐卫胸膛一挺,含有军人气势回道:“是,小姐。”
锦玉冷声道:“还不快给本小姐滚。”
那几个隐卫就恭敬道:“是,小姐。”
然后六人就身一起,飞身跳但屋檐,消失了。
锦玉冷冷低视着这笼里的狐狸鼠,那狐狸鼠仰着头望着她。便对着彩月吩咐道:“把它抓进我房间,本小姐要每日早晚看着它。”
彩月恭敬道:“是,小姐。”她锦玉每日醒来,都会看看放在窗户边桌上放着的那鸟笼,见鸟笼里的那狐狸鼠,无论何时都睁着一双黑亮大眼眸看着她。
那双眼眸没有忌惮和可怜,也没有无助和焦躁。就那么沉静,每当她去看它时,它就乖巧的坐在鸟笼里。
没错,是坐着,仿佛一晚没睡觉似的。
它的手看上去那么随意,而且它从来不叫。锦玉走过去,凑近看着它。
商量口吻对它说道:“只要你告诉我,幕后指使你下毒的人是谁,我就放了你。”
这话她每日起床或者睡觉前都会对它说,结果没有得到它任何回应。
在鸟笼前放着一张纸和一支毛笔。锦玉肯定经过训练的动物都会写字的。
已经饿了它三日了,也不给它水喝,它精神确实一天比一天不好起来。
直到锦玉有一日起床,以为会见到它依然坐着,向往日一样睁着大眼眸静静看着她。
结果它似乎饿坏了,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锦玉凑近去查看,也不知它是生是死,正要打开笼子,把它抓出来笼子查看。彩月却赶紧提醒道:“小姐,小心,这狐狸鼠相当狡猾,别被它萎靡状况给骗了。”
锦玉却没听彩月提醒,就把笼子打开,然后用手帕隔离手去抓它,把它抓在手里时。
锦玉倒是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有股奶香味。
锦玉用手摸了摸它心脏,发现还有跳动,只是貌似就几天时间,它就饿得瘦弱得不行。
锦玉打量完后,就又把它放进笼子。
只是离开时,忘记关锁笼子。
锦玉和彩月离开厢房时,本是躺在笼子里的它眼眸一睁,然后身爬起,大眼眸打量了下厢房。眼眸看着那笼子门。
它站着走到笼子门口时,用手爪把那笼子一推,门就打开了。
身飞速一纵,轻灵落地。然后就站起身,快速走到珠帘边,大眼眸偷瞟了外室厢房。
见锦玉此时坐在椅子上拿着书,而旁边的彩月给她捏着肩膀。
它身靠紧着墙壁,就又探了探头,然后眼眸一直紧紧盯着锦玉和彩月的动静,便迈开第一只脚,见锦玉完全没有发现它。
它就赶紧夹紧尾巴,走到桌下面。
它从桌跟走到另一根桌跟。靠着桌跟小心翼翼探了探头,见锦玉依然在看书,而彩月在背后给她捏着肩膀,一直在背后和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它便一直靠着桌跟,眼眸一直盯着门口,似乎不敢轻易乱动,在等待合适时机。
就在这时锦玉似乎不满意彩月的按摩手法,就要彩月站过来,她教她怎么按。
彩月赶紧走了过去,俩此时人都背着门口。
狐狸鼠见到时机已到,眼眸晶亮,就快速往门口奔去。
它跑到门口时,小心谨慎抬头看了看屋檐,然后似乎鼓起气,眼眸闪烁着坚毅,就往院门跳身。
它仅跳了两次,就飞速离开了暖阁院子。
一路跑,跑到镇国公府的一间院子门口时,就停下身。再门口仰头叫了三声,接着院门一开,一个丫鬟见到它,便冷漠道:“进来吧!”然后它就进了院子。
此时躲在树后面的彩月和锦玉亲眼进了这个院子。
让锦玉眼眸微眯是这是钟氏的钟篱院。
彩月眼眸闪烁愤怒,声音压低道:“小姐,原来是钟姨娘。”
锦玉冷声道:“回去。”
那狐狸鼠被她关了几日,本该把它饿得昏厥了,结果让她没猜错是它居然装死。
这狐狸鼠知道什么时候该装死,而且她也不能关它太久,那会让它主人起疑心。她是故意不关笼门的,目的是为了跟踪它,如今基本确认钟氏就是它的主人,也是下毒指使人。
就在锦玉走几步时,突然那门又是一开,锦玉赶紧拉着彩月手躲在树下观察。发现锦瑟从钟氏院子出来。
锦瑟看上去,有些烦躁和心情不好,穿着杏黄褥裙,身披云丝披风,冷着脸色从锦玉身前走过。
彩月眼眸一个瞪着她,轻声道:“看来,下毒之事也和三小姐有关系。”
就在这时院门又一开,就见王氏从钟氏院门口幽了出来。看她脸色,似乎心情也不错!
锦玉袖下手握紧,她当然心情不错,恐怕下毒之事也和她有关系,梁氏腹中胎儿没了,最高兴是她。
看来下毒之事和王氏及锦瑟还有钟氏有关系,那狐狸鼠去的钟氏的院子,就说明钟氏是主人。
很好,本来就该猜到是这几人,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钟氏,王氏,锦瑟,你们都给为梁氏腹中胎儿付出血的代价。
这日,丘公公从宫中赶到镇国公府,宣了一道圣旨,圣旨内容说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文武双全,冰雪聪明,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本领,精通兵法,经过百官举荐,特赐她为太子出征的女军师。为太子出谋策划,保太子出出征凯旋归来。
锦玉此时坐在后花园厅内,听了这消息不由得冷笑。居然让锦绣去做太子的女军师,真是很扯,看来王皇后是被逼疯了。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声响起道:“五姐姐。”
锦玉拿着品茗杯,就见眼前一个小男孩穿着小锦服,红冠束发。
浓眉大眼,皮肤红润,唇特别红,正眼眸期待看着她。
锦玉疑眉道:“桎儿?”
那小男孩眼眸晶亮道:“是的,五姐姐,我是桎儿。”
这是钟氏那个宝贝儿子,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公子,她倒是见过他俩次。
平常时候钟氏压根不敢将他抛头露面,生怕被人欺负了去。
真是没想到,她只是在这后花园晒个太阳,就遇见他。看样子,他并不怕她。
反而敢上前来叫她。
锦玉亲和问道:“你姨娘呢?”
锦桎正色答道:“回五姐姐,姨娘在祖母那里。”
锦玉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他便向锦玉走进一步,仰头看着她问道:“五姐姐,桎儿想吃桌上那些糕点,可以吗?”
锦玉伸出手,用尖锐的指甲碰触着他吹弹可破的皮肤。他的姨娘害死了梁氏腹中胎儿,一直没有机会找钟氏算账,眼下见到她的宝贝儿子,到底是不是机会呢?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响起,就见一抹身影突然闪来,然后就那么把锦桎身从锦玉身前拉开。
就见钟氏把锦桎护在怀里,瞪着锦玉质问道:“五小姐你这是做甚?用手指甲去戳桎儿脸,可是要刮破他的脸不成?”
然而此时花园里站满不少人,里面有黎氏和李氏还有锦瑟及丫鬟!
锦玉淡笑道:“钟姨娘误会了吧!我不过是看桎儿可爱,想要摸下他而已。”再纳闷问道:“钟姨娘那么激动做甚?难道是怕报应?而且你的桎儿脸上皮肤不是好好的吗?”
钟氏冷笑道:“什么报应?五小姐在说什么呢?我钟氏向来坦荡荡,何来报应?不像有些人得有些蛇蝎心肠,如果我不是及时赶来,恐怕我桎儿脸蛋就不是好好的那么简单了吧?”
锦玉捻了块枣糕放手里,轻笑道:“钟姨娘钟姨娘,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坦不坦荡我不知道了。但是少当着众人面血口喷人。”然而眼眸却嘲讽看着钟氏,接着她便把手里枣糕持给锦桎道:“来,桎儿,吃块枣糕。”
那枣糕似诱惑,锦桎吞了吞口水,就要伸手去拿,却被钟氏赶紧严厉用手一拍,打得他疼得哭起来。
斥责道:“吃什么?没吃过东西不成?那里面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吃下去,见不到明日太阳,看你怎么办?”
锦玉轻嗤一声,就拿着那枣糕放嘴里轻咬一口,慢嚼起来。钟氏阴冷瞪了锦玉一眼,就把锦桎抱起急着要离开。
然而锦玉却清清淡淡道:“钟姨娘真是护子心切,钟姨娘真是多虑了。如果你真的坦荡荡,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不是,你觉得的仅仅刮破你这宝贝儿子脸蛋就能了事?一命可能不是抵一命,或者是三命。”
钟氏顿时背脊一僵,惊恐看着锦玉。锦玉这话听起来,很平淡,但钟氏听完,只觉得背后起了阴森寒风。
钟氏挑眉道:“五小姐,说这话意?”
锦玉淡笑道:“字面意思,钟姨娘别多想。”
钟氏冷哼一声,就抱着哭泣的锦桎离开。
这时黎氏走上前假装关心道:“五小姐,梁姨娘现在情况如何?”
锦玉淡淡道:“有劳二夫人关心,姨娘她挺好的。”
黎氏欣慰道:“那就好。”
再是宽慰道:“你也想太多,发生那样的事,最近府任何人都为梁姨娘伤心。但是兴许老天怜悯那孩子,觉得比起地下的寒苦,天上也许更温暖些!也许他现在在天上看着你们呢?”
锦玉也关心问道:“不知二夫人,二爷在水牢还好?”
黎氏神色一僵,面笑皮不笑道:“挺好的,半月也差不多过去了。真是多愧了五小姐。”
锦玉纳闷问道:“为何会多愧了我?”
“因为如果不是五小姐,二爷可不会那么老实了。五小姐可能不知道二爷说多愧了你,让他明白他以前多不知天高地厚,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锦玉感到很惊讶道:“是吗?二爷真如此说?”
黎氏肯定道:“当然,五小姐,我怎会骗你呢?”
锦玉轻笑道:“如此说来,看来我倒是做了件好事了。”
黎氏亲和笑道:“五小姐,若是你平常没什么事可以来伊阁找我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锦玉淡淡道:“好的。”接着黎氏便离开了后花园。此时院子里只剩锦瑟和李氏,锦瑟假装在那赏花,暗听完锦玉和钟氏对话后,顿时眉皱,看样子,这个女人好像知道了什么?
接着她便轻蔑瞪了锦玉一眼,就离开了。
锦玉悠然的喝着茶,看了下旁边的李氏,见李氏沉稳坐在石凳上,剥着瓜子。
锦玉一直不知道那次在大厅内,是谁救了她。她怀疑要么要么是李氏。
李氏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剥着瓜子,把瓜子剥到碟子里后,就把那碟子推到锦玉身前道:“五小姐,请吃瓜仁吧!”
锦玉客气道:“多谢。”
然后就捻了点瓜仁在手里,便问道:“三夫人,平时最喜欢?”
李氏声音婉转道:“什么都爱,刺绣啊!下棋啊,不过我最喜欢是骑马。”
锦玉探问道:“你喜欢鼓捣花粉吗?”
李氏摇头道:“我对花粉过敏,所以不是很爱。”
锦玉眼眸怀疑看着她,她大她几岁。但是锦玉知道她是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和黎氏不同,黎氏是个棉里藏针的人,表里不一,永远都话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心里指不定把你骂得不成样子。
她不信锦荣被换水牢会说那样的话。
有些人天性顽劣,无可救药,任何道德教育都无法说服于他。
本来她还怀疑当日是李氏救了她,她却跟她说她怕花粉。当日大厅内,必须要懂花粉,才能救她。那花毒肯定要花粉解。锦玉见李氏不像说话的人,也就把所以怀疑倒向锦瑜。
没多久,锦玉和李氏淡淡说了声该回去了,便出了后花园的门。结果刚出后花园门,就一个丫鬟一脸着急上来说道:“请五小姐,去下荷篱院。”
锦玉看着何氏的丫鬟脸色凝重,顿时疑心一起,就直接往何氏荷篱院去。
等她到何氏厢房内室时,就闻到一股药味,就见喝氏此时躺在床榻上。
让锦玉看得惊骇的是此时她看上去特别恐怖,已经病得只剩下骨头,有气无力。
何氏此时睁着双混浊的眼眸看着锦玉,伸出骨头般手。虚弱喊道:“五小姐……”
锦玉赶紧坐到床榻惊讶问道:“何姨娘,你这是怎么呢?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氏苦笑道:“五小姐,这都是我自找的。”
锦玉疑眉问道:“为何?”
何氏提醒道:“你还记得邵大仁那件事吗?”
锦玉点头疑惑问道:“记得,他怎么呢?”
何氏叹气道:“邵大仁夫妇已死,我原本以为此事就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给害了。”
锦玉紧张问道:“何姨娘为何如此说?”
何氏虚弱一笑道:“她们自知锦乐被虐之事,是我和你用银子收买邵大仁夫妇导致。王氏和锦瑟是不会放过我们俩的。她们不知用什么办法在我每日茶水里下了慢性毒。刚开始我并没多大反应,但是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对劲,找来大夫,说是我身体早中毒已深,已经无药可解。”
锦玉听后顿时震惊,回神后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你每日茶水里下毒?”
何氏点头道:“没错。”
锦玉不解道:“每日给你倒茶是你的丫鬟,为何会有人下得了毒?”
“兴许是防不胜防。每日茶水是从厨房提过来的,可能有人在那动了手脚。而且是慢性毒药,刚开始根本没事,就算用银针试,也查不出什么。是日积月累,那毒堆积体内,才开始侵蚀身子。”
锦玉听后,冷冷吸口气,她没有想到王氏和锦瑟居然联合来谋害她们。
而且她俩合作,居然那么成功,何氏已经快不行了,而她的露篱院也被她们弄得不如往日生辉。毕竟里面死了那么多人,谁都会有忌惮。
何氏眼眸闪烁着恳求道:“五小姐,我知道时日无多了,只是我有件事求你。”
说罢就紧紧抓住锦玉的手,那手又凉又全是骨头,锦玉忙道:“你说。”
何氏请求道:“我就一个女儿,锦雪,她还小。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我帮她教训过二小姐。不知道我被三小姐和夫人谋害。她只知道我是病了。求你,在我离去后,好好护她到及笄,也不要告诉她,我是被她们毒害死的,我不想,她活在仇恨里。”
说罢,何氏就要起床,似乎就要跪地求锦玉。
锦玉赶紧制止道:“何姨娘千万别这样。”
何氏坦白道:“五小姐,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关于教训二小姐和三小姐这事,我从来不后悔。是她们有错在先,但是我后悔,我当时把你姓名身份告诉了邵大仁夫妇。这是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
说罢,那凹深的眼眸就渗泪起来。
锦玉宽慰道:“何姨娘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苦衷都会犯错。此事已经过去,我早已忘了。现在你最重要是休息好,看看是否还能……”
何氏苦笑道:“没有了,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她们暗害了我,还差点暗害了你,若不是那日摄政王来府,五小姐恐怕也是遭遇不测。她们手段太厉害了,五小姐,夫人是不会放过你,还有锦雪。二小姐变成那样,她知道是我俩所做,恐怕是三小姐告诉她的。她除了我,肯定还会是锦雪。五小姐,我求你,你有点本事,一定保她。”
锦玉答应道:“何姨娘,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保六妹。”
何氏便旁边丫鬟喊了声,那丫鬟就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许多盒子放桌上。
锦玉顿时看得不解,何氏轻声道:“五小姐,这是我从进镇国公府开始藏的私房钱,这些金银首饰,就有劳你替我保管,锦雪她最爱吃,平时她要吃什么,就要银子,这些银子一半是给她平时爱吃什么就让她吃的,一半是我给她出嫁的。锦雪就有劳你照顾了。”
锦玉心里很不解,其实最该把锦雪托给照顾的人恐怕是赵氏,赵氏特别喜欢锦雪。不过又想赵氏还有锦瑟。
锦玉点头,宽慰道:“好,不过,何姨娘,镇国公府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六妹一直得赵姨娘喜爱,如果赵姨娘一直拥有中馈。她也许可以到时候有些说话权,给六妹安排门好亲事。所以你要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