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朝男子近了一步:“恩公有没有受伤?”
男子依然没有说话。
“恩公叫什么名字?”慕辞又问。
这时,凝香跌跌撞撞追过来:“娘娘?”
“哀家没事……”慕辞才开口,她跟前的黑衣人一跃而起,转瞬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时,凝香已经到了她跟前:“娘娘确定没事?”
“没事,有一个黑衣人出现救了哀家,听到你的声音,恩公就离开了。”慕辞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
她甚至没看到恩公的脸,以后就算见到了,也不知站在自己跟前的就是恩公。
“谢天谢地,娘娘没事就好。”凝香松了一口气。
慕辞这才想起丝竹:“丝竹怎样?”
凝香没来得及顾上丝竹,她紧跟着慕辞折回原处,只见丝竹倒在血泊中,人已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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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正在检查丝竹的伤势,发现没有伤到要害,放下悬着的心。
“娘娘放心,丝竹只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她知道慕辞的担心,主动解惑。
慕辞看一眼周遭,全是黑衣人的尸首。而且都是身首异处,死状可怖,在夜晚上尤显狰狞。
若这是恩公的人出手相助,那恩公的手段极为残忍,这不像是良善之辈。
就不知那人是谁,为何救了她,却不留名。
此后,慕辞把丝竹抬进了厢房。方丈闻讯赶来,带来了创伤药,确定丝竹没有性命之忧才离开。
慕辞帮丝竹处理好伤口,又招来凝香和寄柔。她们两人身上都有伤,但没有丝竹这么严重。
“今天还好有你们两个在,不然哀家今儿个死定了,谢谢你们。”慕辞由衷感谢。
她没想到,还真有人要杀她而后快,若她猜测无误,应是后宫有人想除去她。
“娘娘说这话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应尽的本份。”寄柔忙应道。
“你们两个先去休息,丝竹有哀家看着。”
最后寄柔和凝香商量好,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独孤连城清晨才赶到定山寺。他怎么也没想到,才进寺中,就听方丈说起昨儿个慕辞遇刺一事。
“太后娘娘可还好?”李玉知道皇上担忧,忙不迭问道。
“娘娘无碍,不过娘娘带来的婢女受了伤。”方丈说着,在前方领路。
独孤连城双唇紧抿,跟在方丈身后,去到慕辞居住的厢房。
李玉见厢房在望,转身对赵灵道:“娘娘一路奔波劳碌,奴才先带娘娘去休息。”
赵灵知道李玉是在支开自己,她顺势而为:“还是李玉懂本宫,你给本宫找一间厢房。”
李玉立刻跑去张罗,很快就护送赵灵去到东厢房。
李玉忙着为赵灵张罗,独孤连城则去到慕辞居住的厢房。他一推门,就看到慕辞正在打瞌睡的画面。
她头发乱糟糟的,衣袖上还沾了血迹,脸容憔悴,看着像是受了不少罪。
本来在来定山寺的路上,他在想干脆让赵灵定了慕辞的罪,从此了结了这个女人。此刻真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立刻忘了自己来定山寺的初衷。
“皇上?”寄柔听到动静,出门就见独孤连城站在厢房门口,吓了一跳。
慕辞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睁了眼。
她转眸间,只见独孤连城悄无声息到了自己身后,一时间睡意全都飞远:“你怎么来了?”
独孤连城冷眼看着慕辞,一字一顿地道:“你作为德妃中毒案子的嫌犯,擅自出宫,朕特意带德妃过来,就是为了提审你。”
慕辞没想到是这种事。
“我没有对德妃下毒,德妃查不出下毒的凶手,是她无能。”她冷声回完,一转眸就见丝竹醒了。
她立刻换了温柔的语气:“你伤到了肩膀,剑刺穿了你的左臂,近些日子你别随便乱动,以免扯痛伤口。你可还疼,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奴婢无碍,谢娘娘关心。”丝竹说着,悄悄看一眼皇上。
皇上神色冷凝,看着杀气腾腾。看到皇上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醒,这下好了,伤口更加疼了。
“怎么可能无碍?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不敢想象这一剑偏一些,你小命就这样交待了。”慕辞说着,搀扶丝竹躺好。
她那么温柔的语气,以及温柔的动作,仿佛丝竹是易碎的瓷器。
独孤连城看到这一幕,双唇紧抿。
面对他的时候,慕辞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她对奴才都这么温柔体贴,独独面对他这个帝王时粗鲁又蛮横。
丝竹感觉到皇上定格在自己身上的恶毒眼神,她闭上眼,索性诈睡好了。
“慕辞,你出来,朕有话跟你说!”独孤连城冷声下令。
慕辞依言出了厢房,走到屋檐下,就对上独孤连城冰冷的双眼。
“你身为太后,居然未经朕的允许便擅自离宫,可知已犯下宫规?你若识趣,现在就跟朕回京,朕可以既往不咎。”独孤连城冷然启唇。
他知道慕辞来定山寺是为了独孤连云,眼下他就看慕辞给他什么样的答案。
“丝竹受伤严重,不宜长途奔波。等过两天丝竹身子好了,我再带她回宫。”慕辞回避了独孤连城的眼神。
“这很简单。丝竹在此养伤,等到伤愈再回京,你可以先跟朕回京城!”独孤连城堵死慕辞的后路。
他当然知道慕辞是拿丝竹做挡箭牌。
“她到底是为了救我,我不能抛下她自己回京……”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来定山寺,根本不是为了祈福,而是为了缅怀先皇。让你对朕说一句实话,就这么难?”独孤连城唇畔勾出凉薄的弧度。
可叹他在一年前,他认为慕辞冷血无情。
她不是无情,而是她的情随着皇兄的逝去也消失了。
她也是有情之人,但那情不是对自己产生的便是了。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只想在这里待两天就回去。”慕辞无声低喃。
她知道后宫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定山寺好是好,但终不是她该流连的地方。
或许她来此,也不过是跟过去作一个了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