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五王爷,后者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唯独嘴唇如白纸一般;而行稳看也不看他一眼,掐着念珠,心如止水。
五王爷上前走了一步,忽然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寒酥郡主赶紧扶住他。五王爷挥了挥手,挣扎着自己站稳,脸上写满了愤怒,眼里却含着泪花:“你这个……不孝子……”
怀瑾赶紧扑通一声跪下:“父王,您怎么……您误会了,我是,我是……”
“我今晚开始念《药师经》的时候,父王已经在此等候了。”行稳淡然道。“刚才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王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怀瑾目瞪口呆,而五王爷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怀瑾啊怀瑾……我原以为,你这次执意要来,恐怕是知道了你兄长的事,想来看看他,所以才跟着你,唯恐你们兄弟二人反目……没想到,原来你早就动了杀心!”
“父王,我没有!”怀瑾慌忙站起来向五王爷走去。“我只是吓吓兄长的!我只是不服气他能继承这么多东西,所以吓唬吓唬他!父王,他既然知道是我母妃将他推下水的,回家以后肯定会难为我,我怕他对我不利,所以想着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我是为了自保啊!”
嚯,好一个恶人先告状!云絮啧了一声。这怀瑾还挺巧舌如簧的,事到如今了还想把责任都推到行稳头上。
“你住口!”五王爷大喝一声,把怀瑾吓得停在原地。“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你还想狡辩?!我本想着,虽然我对不起行稳,可你也是我的亲儿子,不能厚此薄彼,于是打算将咱们家的那些产业给你……可你居然,你居然……”
他锤着自己的胸口,悲愤道:“你为了得到遗产,居然想提前将我害死?!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啊!”
五王爷的声音悲痛欲绝,连云絮和沈亦之这两个外人听了都替他不值。
行稳安抚着父亲,转而对怀瑾说道:“怀瑾,我的弟弟,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亲兄弟,现在你赶紧向父王认个错,我自不会怪你,你总不能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吧?”
不料这句话反而提醒了怀瑾,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凶狠无比:“鱼死网破?不,我今天要让你们一个也走不出这里!”
他挥挥手,那群刺客顿时警戒起来。
“反正也是要弄死老头子的,只不过提前了而已。”怀瑾冷笑道。“这些人都是我花高价钱请来的,放心,我会让你们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
五王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指着怀瑾一脸的心如刀绞:“你居然真的下得去手?!我可是你父王啊!”
“父王,您的养育之恩,孩儿来生再报吧。”怀瑾冷冷道。“现在,您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我去,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云絮又惊讶又愤怒。
“你!”
五王爷又往前走了一步,怀瑾喝令他:“且慢!五王爷,刀子可不长眼,这些人都是保护我的,你要是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五王爷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怀瑾闭上眼挥了挥手,一个刺客横着刀朝五王爷冲过去——
闭着眼的怀瑾听到“噗哧”一声,知道这是利器扎进肉的声音,以为刺客得手了,缓缓睁开眼:“父王,孩儿对不起您……”
然而,他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他脸上,打得他转了个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直叫。
怀瑾惊讶地抬头看看,五王爷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这下他被打得直接坐在地上,鼻血滴下来。
“父王,打两下就算了,别气坏了您的身子。”行稳慢悠悠地劝道。
五王爷余气未消,瞪着怀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这……”怀瑾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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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你给我好好看看地上躺着的是谁!”
五王爷拿手一指,怀瑾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是刚才冲过去的那个刺客,他头上被人射了一箭,当场毙命。
其他刺客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似乎很惊恐的样子,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
“原来我的兄弟真希望自己的父亲死啊。”行稳适当地嘲讽了一句。“看都没看清,就以为死的是父王,你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回头看看你的身后吧!”寒酥郡主厉声道。
怀瑾回头,吓得往后爬了两下。
佛堂外浩浩荡荡地站着手持兵器的军队,而每个窗子外面也都有手持弓箭的士兵,箭尖对准怀瑾等人。
怀瑾这才明白,士兵们早就在外面埋伏好,所以刚才刺客要对五王爷不利的时候,死的反而是他。
“我既然能猜到你要来杀我,又怎么会猜不到你事情败露以后会铤而走险,决定和我们鱼死网破呢?”行稳轻蔑地说道。“今天趁你不在时我就已经和父王见过面,将自己的计划告知,请他提前躲在佛像后面偷听,再安排士兵待命,只等你来,请君入瓮。”
怀瑾呆呆地看着行稳,仿佛并未想到自己的兄弟会想到这一步。
行稳叹了口气道:“父王本来还不相信你会痛下杀手,但为了我的安全,还是同意了,起初我也对你报以希望,希望能以德化怨,想不到居然全都被我猜中……”
行稳摇摇头:“不,应该说你的行动实在太好猜了,因为你本就是个贪婪的人,充满贪欲之人做事是不计较后果,只考虑眼前的利益的。”
说罢,他双手合十,对着怀瑾行礼鞠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何尝不想普度众生,然而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兄弟都度不了。”
寒酥郡主拉拉行稳的袈裟:“他都这样了,你就别对他好声好气的了。”
行稳一脸悲伤:“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是我的弟弟。出家人慈悲为怀,他狠得下心杀我,我却无法怪罪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