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够了

“爹，我能改。”楚桦霖坚定道。“只要能和问夏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做到。”

“你做得到，我做不到啊！”楚文财大声说。“我就不明白了，段家小姐哪里不好，你就非得要上官问夏？！”

“您要是不同意我和问夏在一起，今日我干脆撞死在您面前。”楚桦霖冷冷道。

上官问夏赶紧拽紧了他：“桦霖，不要。”

“你要是想撞死，我就让她父亲给你陪葬！”楚文财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让她父亲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知县是我这边的人，你以为靠一封认罪书能改变什么吗？！”

楚桦霖犹豫了。确实，就算他们搜集了证据，但是知县毫无疑问是向着自己父亲这边的，这些证据什么都改变不了。

上官问夏想到父亲，心中一动，生怕楚文财真的让父亲马上行刑，思绪万千。

“反了，真的是反了你了！”楚文财指着楚桦霖，又愤愤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如此逼我！”

“爹，做人要有良心，您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楚桦霖也担心他说到做到，赶紧劝阻。

“良心？”楚文财冷笑。“自从咱们家的生意做到那么大，我的良心早就没了！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想和段家结成亲家？我见了那个段老五就得点头哈腰，他可没少嘲笑过咱家，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愿意？！你爹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啊！”

楚文财顿足捶胸：“你以为做生意的人都那么干净？谁手上没因为意外死几个长工，谁没给官老爷送过钱打点关系，谁没干出过不光彩的事最后靠钱压下来？！段老五他哥是做官的，我做的丑事烂事他全都知道，全都知道啊！”

楚桦霖震惊不已。生意上的事情，楚文财从未对他说过。

“段老五的女儿从小就喜欢你，虽然段老五可以攀更好的亲家，但是架不住他女儿喜欢，这才和咱家定的娃娃亲。你要是真的为了上官云天的女儿以死相逼，爹也不是不能答应，可是段家会弄死咱们，会把咱们全家都弄死呀！”

楚文财越说越激动，甚至哭起来。一个中年男人在两个年轻人面前涕泗横流，确实让两人有些心疼。

“为了哄段家开心，我才让你一定和段小姐成亲，不然他哥随便列举几条出来，就够抄家啊！”楚文财锤着自己的胸口哭喊道。“你以为爹过得很舒心？！一想到段家捏着我的把柄，我每天都是被人架在火架上烤啊！”

楚桦霖劝解父亲：“爹，不然咱们主动向官府自首，或许能从轻发落，您不是和官府交好吗？”

“交好？交好个屁！只要事情败露，他们立刻会转投段家，他们那群人只看利，不看人！”

“可是那也不能……”

“够了。”上官问夏突然打断他们。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有重量，楚桦霖父子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上官问夏看看楚文财，又看看楚桦霖，异常冷静：“算了……算了吧……没必要的……”

她松开手，后退两步，和楚桦霖拉开距离。楚桦霖惊愕不已，正要重新去拉她的手，上官问夏却对着他福了一下：“承蒙楚公子厚爱，只是这份感情，小女经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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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管错愕的楚桦霖，又对着楚文财鞠了个躬：“楚伯父，要是我和桦霖分开，您是否能把我父亲放出来？”

“这……”楚文财愣了一下，赶忙点头答应。“当然当然，只要你们能分开，我立刻通知知县放人！”

楚桦霖不死心：“问夏，你不能……”

“够了，楚公子，闹剧真的该结束了。”上官问夏盯着楚桦霖，泪流满面。“如果我们执意在一起，我爹会死，你们家也会被段家对付，仅仅因为我们两个的感情，就要置他人于不顾，我不忍心，也不想这样，难道你就忍心吗？”

“我……”

“真的不能这么自私的。”上官问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过的笑容。“段家小姐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听说你和他是青梅竹马，她比我更合适，你同她在一起一定比和我更幸福的。”

“……我当然不能让你放弃你父亲，我也不能放弃我家……可是……”楚桦霖说着说着也流出了眼泪。“你让我怎么舍得……”

“会舍得的，天底下没什么感情是放不下的。”上官问夏眼中带泪，却依然努力保持微笑。“只要咱们放手，都会太平，可惜咱们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感情不依不饶，再这样下去，会把大家都逼上绝路。”

她朝楚桦霖伸出手，却仿佛触电一般，最终还是收回去：“桦霖，我原本以为，和你在一起才会幸福，现在我想通了，只要你能过得好，我也会幸福的……我没有那么贪心，被你喜欢过，看着你娶个好姑娘，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楚桦霖不舍地看着上官问夏，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在眼眸中：“对，已经足够了……为了你父亲，为了我家，够了……以后我不会再去找你，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因为我也不爱你了。”上官问夏学着他的样子说。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万千利刃捅穿，而楚桦霖又何尝不是这样。

“多简单的一个事情啊，只要咱们都放手，万事大吉……”楚桦霖流着泪笑道。“问夏……上官姑娘，有缘再见。”

上官问夏点头：“有缘再见。”

她转身，步伐沉重而又坚定地离开。

楚桦霖望着她的背影，她的每一步都仿佛一把铁锤狠狠砸在自己胸口。他想挽留，可是他不能。

楚文财擦擦鼻子，欣慰道：“我的儿呀，你终于想通了……”

楚桦霖愣了一下，呆滞地点点头：“是，想通了，想通了……”

真的该放下了。

上官问夏出来时，云絮和沈亦之吓了一跳，因为她双眼含泪，而且是独自一人来的。

云絮心说不妙，赶紧询问：“问夏，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楚桦霖的父亲难为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上官姑娘，楚兄呢？”沈亦之拉住云絮，问道。

“他留下了。”上官问夏呆呆地回答。“我们已经放下了。”

“啊？！”云絮和沈亦之惊讶不已。

上官问夏眼神空洞地大步离开，一直都未回头，仿佛没有丝毫留恋。云絮和沈亦之互相看看，赶紧追上去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