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气往肚里咽

白员外愣住：“什、什么白珺？”

太监挑眉：“你送过去的女儿，名讳白珺呀。她现在还没正式册封，杂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喊她名讳作‘白珺娘娘’了。”

白员外赶紧当头棒喝：“白珺？白珺？这、这不可能呀……”

“怎么不可能？这是你亲手送上轿子送进皇宫的，才几天的功夫你就给忘了？”

太监打量着白员外，眼中露出一丝怀疑：“难道，你敢欺骗万岁爷，送的不是你女儿？”

白员外慌忙否认：“不不不，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骗皇上呀！实不相瞒，我有两个女儿，我、我一时半会儿给记错了……”

太监冷哼一声：“哟，自己的女儿都分不清，你这父亲做得可以啊。算了算了，东西既然已经送到，杂家就先告辞了。放心，只要白珺娘娘一日受宠，你们白家就一日飞黄腾达。”

太监带着壮丁们离开，白员外看看眼前的珠宝，忽然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老爷！”“老爷！”家仆们赶紧过来搀扶。

“都滚开！”白员外大手一挥，喝退了家仆们。他扶着珠宝箱子，挣扎着站起身，望着箱子发愣。

“老爷，你怎么了呀？”白夫人摇着团扇走进来。“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发脾气……哟，这是谁送的呀？！”

见那一箱华贵珠宝，白夫人顿时两眼放光，直接扑过去伸手从箱子里捞起宝石：“呀，这可都是连咱们都买不起的上等货色！是谁这么大方呀……”

“你先别管这劳什子了！”白员外怒道。

白夫人吓了一跳，手里的宝石发簪掉进箱子里。她不满地站起身：“老爷，您这是发什么脾气呀？”

“跟我走！”白员外一把抓住白夫人。“快，备车，去柳云笙家！”

“去他家做什么？”

“路上跟你解释，别问了，赶紧走！”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柳云笙家，刚下马车白员外就疯狂砸门，很快柳云笙打开门：“啊，岳父岳母，您们怎么来了？”

见柳云笙这样子白员外就觉得不对劲：柳云笙不想他想象中那样狂怒或者悲伤，反而喜气洋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白员外一步跨进去，直接朝里屋走，白夫人追在后面：“老爷您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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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走进屋子，四下张望，没找到人，柳云笙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岳父岳母，你们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呀？”

“我女儿呢？！”白员外大声问道，声音却有些发抖。

这时，一个身影挑开帘子，从里屋走出来：“父亲，您怎么来了？”

白员外惊愕而又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怎、怎么是你？！”

白夫人也是呆在原地，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白珺，而是他们以为早就被送进皇宫的白湘湘。

“……你怎么在这里？”白员外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白湘湘笑了一下，笑得非常得体，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柳云笙坐在椅子上，语气里有意一丝嘲讽：“岳父，您怎么问这种话呢？”

此时白员外的表情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白湘湘走到柳云笙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柳云笙头上，笑道：“是呀，父亲，是您亲手把我送来这里的，难道您忘了？”

在白夫人看来，两人这般举动无疑是在示威和炫耀，她顿时怒从心生，扑过去抬手就要打，被白员外一把按住。

“你干什么？！”白夫人怒道。

白员外怒吼一声：“你给我老实点儿！”

白夫人被他这一下给镇住了，愣在原地。白员外打量着亲密的柳云笙和白湘湘，脸上依然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你们……你们……”

“湘儿，在岳父岳母面前这样，你太失礼了。”柳云笙假装责怪道。“还不快站好，你看岳父都不乐意了。”

其实他和白湘湘还真的是在示威，毕竟白员外把他们逼得那么紧，还差点儿害两人再也不能相见，要不是有云絮，他们早就被骗了。

白员外咽了口唾沫，用发颤的指尖指着白湘湘：“你……你们两个……圆房了？”

白湘湘低头做娇羞状：“父亲您问什么呢？怎么大庭广众的问这个问题……”

“岳父您这叫什么话，新婚夫妇，哪有不同房的道理？”柳云笙拍了拍白湘湘的手，笑道。“我还想着早点儿让湘儿给我生个儿子呢。”

“讨厌，说什么呢……”白湘湘娇羞地推了他一下。

他俩越甜蜜，白员外越觉得如鲠在喉。他在原地愣了好长一会儿，柳云笙和白湘湘也不急，就这么一直恩爱地看着他。

直到白夫人扯扯他的袖子，轻声唤了声“老爷”，白员外才回过神来。他看看眼前的新婚夫妇，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好，好，就希望你们两个白头偕老吧！”

说罢他拉着白夫人往外走。柳云笙到底还是心中有气，补了一句：“也不知道珺儿妹妹在皇宫过得如何。”

白员外顿时一个趔趄，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白湘湘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丈夫一下：“你呀，别这么小心眼。”

“我为何不能说？他把我们骗得好惨啊。”柳云笙顺势拉住她的手，笑道。

白员外一言不发地带着白夫人回到家中，白夫人摇晃着自己的丈夫，哭道：“老爷啊，这该怎么办啊，大婚那天咱们给弄混了……”

“我能怎么办？！”白员外怒气冲天。“我也没想到居然给弄错了！明明计划得那么好，居然在最后送上轿子的时候……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呀！”

“那你也得想想办法呀，这皇宫是人能待的地方吗？”白夫人痛哭流涕道。“赶紧把她弄回来呀！我那可怜的珺儿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白员外被气笑了：“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能去找皇上要人吗？！我敢吗？！事到如今也只能气往肚里咽了！”

这段话是之前他嘲讽柳云笙的，想不到，今天被他用来斥责了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