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情相悦

见沈娟这个反应，云絮顿时明白自己的猜测不错，赶紧追问：“沈姑姑，蒋毅对您其实也有别样的感情对吧？”

背对着她的沈娟没说话，云絮发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正要继续继续说，沈娟忽然转身，厉声呵斥道：“荒唐！蒋毅与我年龄相差那么大，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等龌龊的感情！”

“男女间互相喜欢不是龌龊的事情！”云絮也急了，直接喊出来。“虽然年龄相差有点……比较……挺大的，但是感情是真的！仅仅因为年龄问题就反对这种感情，何等愚昧，何等荒唐！”

沈娟愣住，一方面云絮的这番话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另一方面她从来没见云絮用这种语气说话。

在她印象中，以前的云絮好吃懒做，人见人烦；最近云絮有所改观，不仅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对待其他人也很有礼貌，说起话来更是柔声细语，今天是她头一次大声说话，甚至看起来有点动怒。

云絮确实有点生气。能看得出，沈娟确实喜欢蒋毅，但是她在逃避，逃避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云絮本来以为只有沈亦之这种满肚子四书五经的读书人才会有这种偏见，可是她忘了，在古代，每个人心中对于礼乐阶级等观念根深蒂固，这种有违常识的事情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但是，倘若因为这些条条框框就束缚住自己的感情，连自己的真心都不能直面，那不管是对蒋毅还是对沈娟自己都是极其不负责的！

云絮内心这样想着，上前一步：“沈姑姑，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喜欢一个人并勇敢去追求，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要否定，甚至避之不及，那这份感情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您心里就不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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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沈娟不知如何反驳，本来因为蒋毅就心烦意乱的她一时着急，动了怒。

她压抑着自己对蒋毅的情感已经很难了。沈娟对蒋毅的厌恶、恶语相向全都是装出来的，因为她不敢面对，她怕自己动了心，只能用恶意伪装；她每天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可是下次看到蒋毅的时候，她总会有些动摇。

退婚的事情证明，她已经犯过错，她不能再错下去。

眼下居然被云絮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虽然她说话直白，但确实是建立在为自己好的基础上说的，自己的内心自然在不经意之间就有所赞同，沈娟害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克制不住，所以现在她一定要将云絮赶走！

想到这里，沈娟快步走到云絮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啊！”云絮吃痛，挣扎起来。“沈姑姑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把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丫头片子赶出去！”沈娟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云絮让她转过身，将她推向门口。

“我没有胡说八道！”云絮不依不饶。“我说的都是事实！沈姑姑你这么生气，分明就是变相承认了！”

“我承认也好，否认也罢，总之这个家不欢迎你！”

沈娟厉声说道，狠狠一推将云絮推出门；云絮打了个趔趄，正要返回，门在自己眼前重重地关上，还传来了门栓上锁的声音。

“沈姑姑！你这样逃避根本不是办法，反而会越来越糟糕！”云絮大声喊道。

幸好现在时候还早，男人们都下地干活，女人们也在家里忙碌，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否则被人看到此情此景怕是又要掀起风波。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沈娟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传出来。“欠你家的银子和猪肉我们照样会送过去，决不食言！”

云絮见她态度坚决，索性自己也豁出去：“沈姑姑，今天您要是不放我进去，我就在您门口长跪不起！”

说罢她一屁股坐下。她倒不是真的想跪，只是看电视剧里人们表达诚心都用这个方法，于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不过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万一沈娟突然开门，或者有人经过，看到她只是坐着，那也太没诚意了。云絮挠挠头，调整姿势试着在门口跪下，倒吸一口冷气。

沈家门外的台阶是石板做的，又硬又凉，云絮这两天没少干活，身子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跪更是让她关节吃痛。

她想了想，决定下去跪在泥土路上，但是想到弄脏了衣服又要被云老太太责骂，自己还得费劲去洗，只能作罢。

该怎么办呢……云絮沉思。

沈娟赶走云絮以后仿佛被瞬间抽走了身体的全部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倚着门呆呆地望向天空，恍惚中似乎看到蒋毅的笑脸。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脸颊上挂着泪痕，原来沈娟不知何时已经落泪。

她抬手擦拭，怎料眼泪反而越擦越多。这下沈娟彻底克制不住，捂着嘴抽泣起来。

沈娟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委屈被云絮这么引导以后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她的不甘、隐忍、爱而不得的痛苦，以往的种种全都涌上来。

她不是不难受，只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不能露出软弱的样子，所以一直憋在心里。今天被云絮点透，虽然嘴上逞强，但内心早就投降了。云絮的话就像一股暖流渗入她的心房，融化了她内心构筑起来的铜墙铁壁，多年来的苦化成泪水，全流了出来。

沈娟将头埋在膝盖里，低声痛哭了一场。

也不知哭了多久，仿佛把泪流干了，沈娟抬起头，拿手帕擦了擦眼泪，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又思考起云絮的事情。

云絮虽然莽撞，但是确实是站在自己的出发点上考虑的，更何况这丫头最近表现挺好，沈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云絮说完长跪不起以后屋外就一直没动静，难道她真的还跪着？沈娟心里有些担忧。自己哭这一会儿腿都有点麻，更何况她还是跪着。

想到这里，她赶紧打开门想喊云絮进来，开门的那一刻却愣住：

门外哪里还有云絮的影子，街上空无一人。

沈娟四下看看，确定云絮真的不在，心中不免又有些反感：“原来只是说得好听，根本做不到……”

突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咣当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