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雾缭绕的雪山顶尖朝下望去,满天漫地的都是冰封万里的千年冰原。
大有万年不化冰雪,千年不走飞禽之势。
刺目的阳光一线挑过云雾,折射在这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将无数耀眼的光芒反射出,亦将整个天与地之间填满了这令人刺目的白。
这根本找不到尽头的冰原让几人觉得瞬间心情跌落了谷底。
“这茫茫一片,哪里找得到破阵的方法在哪里啊……”
若灿雪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地扫视着看哪里都一模一样的冰原。
更要命的是——这里寒冷刺骨,若是不能再有限的时间内走出这个困境,怕是几人都会被活生生地冻死在这里。
一旁的宁惊尘一直低头沉默着不说话,默默地忍着身体的不适,自然也分不出心来替弃如烟分忧解难。
弃如烟原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冰原,双眉渐渐锁了成了一线,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的脑海里飞快地翻阅着刘叔之前让她背过的卦象册子,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端倪出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卦象,刘叔的册子里一定曾经记载过!
果不其然,当她脑海里的小册子蓦地翻过一页之时,她眼前不由得一亮,惊喜地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这是涣卦!代表的意思是坚冰消融!”
“哇……如烟,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快说说,这个如何解?”
若灿雪崇拜地一拍弃如烟的肩膀,兴奋地问道。
“这个册子上并未说解法。不过既然是属冰,那自然以火攻之。而我们面向太阳而站,是为南。所以,我们大家站在正南位置,然后依次排开为土、木、火、风。也就是——赵观山、宁惊尘、灿雪、我依次而站,同时将手中的武器威力发出!我们试试看?”
“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好。试试。”
若灿雪第一个点头,随即几人便站好了位置,依照弃如烟所说的行事。
可是,当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依然在原地,丝毫未动,冰川亦丝毫未移动半分。
“奇怪了,按理来讲,应该是这么个顺序,哪里出了错呢?”
弃如烟心中疑惑,脚下不自觉地往若灿雪的身旁站了一步,顿时天地开始旋转了起来!
几人只听得冰川发生了“咔擦咔擦——”剧烈碎开的声响,整个天空之中风云突变,乌云密集聚拢而来,大地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啊——我的脚下开始裂缝了!不行,我要掉下去了!!!快,如烟,想想办法!”
若灿雪的脚下已经咔擦裂成了两半,而她脚下的那块冰川迅速地沉溺下去,以十分快速的速度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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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宁惊尘和刘观山,竟亦是如此!
“不对。这不是涣卦!涣卦竟只是外像!这是大有之卦!”
弃如烟飞快地将卦魂祭出,以卦魂指天,身姿立于天地和裂缝之间,高喝一声:“大有!万物归一!!!”
随着她的这一声高喝,冰川轰的一下停止了下沉和裂开,天上的乌云也即刻消散!
几人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往下轻轻一坠,便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台柱之上!
“成功了!”
若灿雪欣喜非常,连忙抱着弃如烟又跳又笑,连声夸赞道:“如烟!想不到你懂的卦象竟如此之多!这藏匿之像竟也被你瞧了出来。真厉害!”
“误打误撞而已。算不得什么。”
弃如烟脸微微一红,还没说完话,便听得一声低沉的声音在他们前面响起:“看不出来,你们竟然能过了卦台的阵法,看来,我们小看了你们。”
一个蒙面的男子站在了几人面前,守在了魂桥的入口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们想要做什么?”
若灿雪见这人有些许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隐隐约约察觉到此人似乎对他们并无敌意,否则早就已经开战了。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总之,要是想活命的话便尽快离开这里。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就算你们有本事过了我身后的魂桥,你们也没有办法阻拦最后的一切。”
蒙面男子双眸紧蹙,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弃如烟,似乎这话本就是讲给她听的。
弃如烟深深地扫了蒙面男子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波澜,轻声道了一句:“多谢既大哥提醒,可是,这一趟魂桥,我们势在必行,得罪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蒙面男子的眼中便掠过了惊澜无数!
错愕、犹豫、无奈、内疚还有责任齐齐涌上了他双眼之中,还有一丝浓重的不忍掠过,使得他出手的速度慢了一些。
弃如烟早已凌空而起,毫不犹豫地将卦魂当头朝着蒙面男子劈去!
蒙面男子只得侧身闪避,却于此时,弃如烟藏于袖口的那把剑刁钻地拐了一个弯径直朝着他脸上的面纱挑去!
剑端冰冷刺来,轻轻一挑便将丝质的黑纱挑开,黑纱随风而舞,飘扬向了他身后的魂桥,又垂垂落下,落在了魂桥之下的岩浆之上,瞬间便烧成了灰烬。
而此时,露出的面庞正是既现。
既现的面庞之上掠过了无数的慌张和不安,他紧紧握着剑竟没有出手,任由弃如烟将锋利的剑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弃如烟在亲眼目睹他的真容之后,清丽的面容之上亦掠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她微微颤抖着手举着剑,一步逼近了既现,眼中已是大片的通红之色!
她带着些许恨意低沉地质问道——
“既大哥,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既现听得她这声“既大哥”眼中顿有雾气涌出,他深深地凝望着弃如烟,轻叹了一句:“我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明白了。真的是他。”
弃如烟手中的剑缓缓落下,眼眸中是一座巍峨大山轰然崩塌的无尽失望。
但她没有哭亦没有闹,只是怅然笑了笑,然后抬眸深深地看了既现一眼,轻声道了一句:“那么,现在,可以让我们过魂桥了吗?”
“如烟,你怪既大哥吗?”
既现喉咙一阵哽咽,近乎卑微地问道。
“不怪。因为,你和他,都不配。”
弃如烟提剑冷漠而行,长剑在石阶之上划过了道道刺耳又刺目的白痕!
她的身影缓步向前,却决绝得向从来都不会再转身的磐石那般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