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手掌之间有一团黑烟缭绕而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一把玄色锋利的宝剑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那把宝剑的剑柄之上赫然刻着一个苍劲的“魂”字。
“你竟然是魂界的界主?!”
宁惊尘识得这剑乃是历代魂界界主的象征,眼中阴鹜顿生。
“宁惊尘,我魂界大军此刻已经陈兵冥海结界处,只要我这剑一挥而下必定会倾军而入,到时候,整个闭冥界将血流成河。想必,这一切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顾北一坚毅地说道,持剑护在了胸前,这般威胁着宁惊尘。
“想不到,一直在我身旁为我赴死之人竟然是魂界界主,如今想来,是我宁某人平日亏待你了。”
宁惊尘莞尔一笑,指尖微动,一把桃花扇亦赫然在手,耀眼而开!
“顾北一,你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毒害既将军,从而挑起闭冥界和开天界之间的战端,继而魂界可以渔翁得利。”
“只可惜,你算错了一步。”
“既将军并没有死,而是现在亦带兵在结界处。别忘了,他的手中有魂界将士为之惧怕的赤焰剑。”
顾北一渐渐抬头,冷冷一笑,以宁惊尘完全陌生的冰冷语调说道:“宁惊尘,你真当我魂界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是假的吗?”
“顾北一,你确实没有牌可以走了。收手吧,魂界依旧被封印,我可以将这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从此偏安一隅,安分守己便无争端。”
宁惊尘扫了他一眼,给他最后的台阶下。
虽然宁惊尘亦知此事事已至此,已是覆水难收。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下,便听到门口传来弃如烟的一声撒了泼的怒吼声:“放开我!否则老娘剁了你!”
宁惊尘的心中顿时掠过不妙的感觉,目光急急落在了门口处。
果然,弃如烟被赵观山以刀挟持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丝毫不得动弹。
“宁惊尘,这个女人,够不够当我的底牌?”
顾北一敏锐地捕捉到了宁惊尘脸色的一沉,冷笑一声反问道。
“你想做什么?”
宁惊尘的眼中沉冷至极,阴鹜的杀气冷森森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周围的空气为之凝滞!
身旁的李笙亦沉下了眼眸,紧紧盯着赵观山架在弃如烟脖颈上的大刀,暗中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隐匿了踪迹。
“很简单。放我走。我就放了这女人。”
顾北一莞尔一笑,戒备地将长剑持于胸膛之前,干脆利落地提出了交换的条件。
“怎么,然后任由你举兵进犯闭冥界,使得血流成河不成?”
宁惊尘沉冷抬眸,凌厉似刀般扫过了顾北一的面庞,一字一句冰冷地说道
“宁惊尘,魂界被封印了十几年,亦被其他五界瞧不起了十几年,难道我们所遭受的这些不公,不该一并讨回吗?”
顾北一面带浓烈恨意,寸步不让地反问道。
“顾北一,魂界当年为何被白芜封印,难道你不知晓?如今还要这般不识时务挑起战端,意欲何为?”
宁惊尘暗中给了弃如烟一个眼神,另一边呵斥着顾北一说道。
弃如烟见宁惊尘将目光落在了她腰际间的卦魂之上,眼中微微一亮,眯起了促狭的双眸。
——她倒是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件来去自如的宝贝。
而顾北一被宁惊尘这般一问,剑眉缓皱,低沉说道:“宁惊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魂界界主,自然不能明白其中的苦衷。并非魂界天生好战,而是其余五界根本没有将魂界接纳。我们除了战才能自由以外,别无选择。”
“界主!跟他们这些人啰嗦什么!我们撤。”
赵观山显然早已看出来了弃如烟是宁惊尘的弱点,毫无顾忌地粗声昂头吼道!
“灿雪,你跟我走。大战一触在即,你若为闭冥界而站,不会得胜。”
顾北一终究还是回过了眸,深深扫了一眼一直在他身后沉默不言的若灿雪,轻声温和地说道。
“所以,你的一开始补结界是假的,后面的陪我守护结界缺口也是假的,甚至,你连那毒气也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吗?”
若灿雪的鬓发散落在她的双颊旁,一抹残阳从她身后穿过,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很落寞,落地成了无数的霜雪。
“灿雪,你听我说。事情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顾北一看到这样的她眼中的心痛亦不少于她一分,他忍不住一步上前想要拉住若灿雪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开,却被她一挥袖给失望地拂开!
“够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什么都是假的,你的野心才是真的!我真是瞎了眼,竟然……”
若灿雪猛地抬头绝望地吼道!
她的眼中,失落与背叛交织,重叠,又掺和着已经理不清的情愫反复碾压,辗转反侧之中化作了万千种心绪涌上了她的心头,令她的眼眶通红,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轰然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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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一的手,停滞在了离她一寸的地方,似失了魂一般。
良久,才缓缓收回。
他低头,怅然一笑,抿了抿唇,轻道了一句:“其实早该知道,终究有一天会是这样……只是,我多么想这一天晚点来,再晚点来……”
若灿雪背过身去,狠狠抹了一把泪,哽咽着说道:“顾北一,我已经失去了白芜这个至交,不能再失去如烟这个好朋友。若是你还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之上,请不要伤害她。”
弃如烟听至此处,眼中亦是一酸,良久喉咙哽咽。
“放心,我若能活着出了这道门,她便完璧归赵。但,若是战场相见,便不会留情。”
“因为,那时,便不再是我一个人,而战。”
顾北一清瘦高高的身影被残阳拖得与若灿雪的身影交叠在一处,远远望去,似乎在无言地拥抱着她。
而这一切,却是她从来都不曾懂过的,温柔。
“谢谢。还有,再也不见。”
若灿雪抹过泪痕,仰着头倔强地说着,两行泪却还是不争气地顺颊而下,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唇旁,数不尽的涩。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