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汉手中的刀起,地上的落叶被一阵罡风扫起,齐齐散做一道有形的弧线!
弧线随着他的一声猛烈的高喝,落叶聚拢于他的刀尖,尽数成团如锋利的刀剑一般朝着弃如烟便砸去!
“喂!见面就开打?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厚道啊?”
弃如烟见此招来势凶猛,急忙闪躲避开,却仍然裙角被割破了一块,被风吹得扬开,飘荡在了空中,又盘旋掉落在了她的脚旁。
惹得她十分的……不爽。
“什么厚道……老子以前就是太厚道了,才被你们无忧观教会了什么叫王道!”
说罢,大汉手中的刀又被重重地提起,他满目凌厉地便要提刀直接冲着弃如烟而来!
“等等!慢着。你刚才说什么?无忧观教会你什么叫王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弃如烟猛地一听便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她及时制止了大汉的再次攻击,不解地问道。
“呵。哪里还有什么误会?我这眼睛上的刀痕便是最好的见证!既然你是天机道长的嫡传弟子,那么,这笔债,就由你来偿还也未尝不可!”
说罢,这人一跃而上,当头便是一道刀光闪闪劈头盖脸地朝着弃如烟劈了下来!
“好汉饶命!哎呀——饶命饶命——我其实只是个挂着名头的观主而已,我根本不是什么天机道长的嫡传弟子啊——哎呦喂——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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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如烟并不想将误会闹大,所以一直闪避着大汉的攻击,装出一副很弱的样子,然后四处抱头鼠窜。
一旁的弟子们看了目瞪口呆,皆不敢相信昨日里还威风凛凛拿下摄魂铃的人怎么今儿就成了这副模样……
说来也奇怪,经她这么一叫唤,大汉确实停止了手中的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信地问道:“你在胡扯着什么?你若不是天机道长的嫡传弟子,你怎么会有他的催魂笛?还有白芜的卦魂?”
弃如烟扫了他一眼,似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然后硬着头皮说道:“我要是说,这两样宝贝都是别人送给我的,你信吗?”
“……”
对方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差点石化在地。
他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几乎要将手中的长刀捏断,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终于低沉着声音说道:“姑娘,你当我赵观山是你可以这样信口胡诌瞎编捏造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吗?”
弃如烟眼看他提刀又要打,一边躲避着一边哭笑不得地说道:“大哥,帅哥!我真的没有骗你啊!这两个玩意儿真的是别人送给我的啊!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啊……”
“等等,你是前十五年被天机道长赶出师门的那个赵观山?”
一旁一个年纪与赵观山相仿的观中弟子犹豫了片刻,终于忐忑地问出了口。
“你是谁?这观中,竟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弃徒?”
赵观山见有人提及了他并且还认出了他,眼中不由得一酸,咽喉有些梗塞地说道。
他持刀的手已经将刀握得深紧,眼中尽是落寞和沧桑。
“我便是当年执杖之人,亦是当年驱赶你下山之人。”
观中那名弟子眼中掠过了一丝黯然之色,低下了头,有几分愧疚地说道:“道长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让我不必过于内疚。果然,他老人家神机妙算,你今日回来了。”
“什么……那老头儿竟然算准了我会回来?他还说了什么?”
赵观山粗鲁地一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名弟子的衣襟,揪得起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
“道长当年跟我说,若是你有回观之日,让我跟你说当年……是他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为的,便是保全你的性命。并非真的要将你当弃徒处置。若你日后归山时仍有意留在观中,务必与观中弟子一视同仁。”
那名弟子眼带哀伤之意,说得字字清楚,亦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什么……”
这一番言语似一道晴天霹雳一般从天而降,劈在了赵观山的当头之上,震得他的心里无比的震撼。
“不可能……不可能……当年,他差点把我打得半死,又怎会是想要保我一命!”
“道长当年在你走后说了,你生性鲁莽又易轻信他人,才会将祸端引入了观中。但他从未怪过你。”
那名弟子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多年深藏的秘密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令他颤抖不已。
“那又如何解释,我下了山后便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围剿,所幸只是伤了眼角的一道疤痕,不然我今日怕是无法应了他的话前来这令我深恶痛绝之处!”
赵观山明显心里已经有了一丝动摇,但是这么多年来的怨念令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一切,故而仍抵抗着这名弟子告诉他的一切。
那名弟子缓缓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赵观山的面前,抬头忍着滚烫的泪,颤抖着声音说道:“赵观山,你可知晓当年在重重围剿之中救你那人身配一根翠笛?这翠笛,是不是和观主身上的一模一样?”
赵观山犹豫了片刻,朝着弃如烟腰际间的催魂笛看去,眼中露出了万般惊诧之色!
“你是说,这便是催魂笛?而当年为了救我身中数刀的救命恩人,竟是我师父天机道人?!”
赵观山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哽咽着问道。
“师哥你猜得全对。只是,师父为了保你下山后深受重伤便倒下了,此时无忧观内又有叶霸城意图篡位,白芜师姐下落不明,师父一人难以保全所有,最后……”
那名弟子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不由得抹着泪,一声更比一声低地说道。
“最后什么?师父怎么样了?说啊!”
赵观山着急不已,拉着那名弟子便问道。
“最后就是你现在听到六界之中传闻的那般……说,师父是为了六界之主的位置杀死了白芜师姐,然后无脸见众师兄师弟们,不知何踪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名弟子低泣了起来,深叹一句:“你以为,你深受委屈这么多年,却不知,他亦这么多年遭受了平白的冤枉和侮辱啊……”
“师父——”
赵观山双膝一软,轰然垂头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