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瞧着那个病人还在死命的挣扎着,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今天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银针,现在就算想给他扎针,让他老实下来也没有办法。
子苓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药铺,于是便打发一个小丫鬟上那个药铺里买一根银针回来。
小丫鬟得了吩咐便匆匆的跑了过去,没过多久,小丫鬟就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回来了“萧姑娘,这是您要的银针。”
子苓结果那一根银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有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男子:“需不需要我为你那兄弟扎一针?这一针下去他就能老实了,而且不会对你这兄弟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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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男子本来还想犹豫一下,何清儿见他面带犹豫之色,又想出口说些什么,不过被子苓给拦下来了。
片刻过后,那个男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开口说道:“那就有劳这位女郎中了,不过我再多问一句,你确定这是一针下去不会对我这兄弟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吧?我以前可是见过别人给病人扎银针,把病人给扎坏了的。”
子苓:“这位大哥尽管放心就成,我最拿手就是这针灸之术。”
说完子苓便拿着那个银针走向了那个病者跟前,手下动作麻利的给他脖子上扎了一针,片刻后,这个病者便软绵绵地倒下了。
并着身后那几名累得满头大汗的男子,此时此刻见这个情景,终于舒了一口气,伸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其中有一名男子边擦汗边说道:“他可算是安静下来了,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呀,以前他没得这个病的时候,力气可没有这般大,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从得了病以后,力气又这么大呀?这么些人还弄不住他。”
子苓见那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以后,拎起裙角蹲了下来,然后伸手给那个男子把脉,同时还和刚才自称是这个病者的兄长的那人说话。
这个病者姓马,这周围几个跟着他的人也都姓马,这些人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刚才那个一直和子凌说话的男子是这个病者的兄长,这边几个人都喊他一声马大哥。
子苓:“这位马大哥,你方才说最近给他喝的都是什么药?除了能让他没有力气之外的药,还有别的吗?”
姓马的汉子摇了摇头:“没有,去年的时候还给他喝一些安神的药,不过那安神的药也是时不时的喝着。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开始只给他喝,能让他老实的药了,毕竟这里是边塞之地,药草长的少,都是从中原运过来的,中原离这里又远,药材又贵。”
子苓点点头说道:“或许就是因为一直没有给他喝,能够稳住他情绪的药,所以他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马大哥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没有法子啊,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家底殷实的人家,这么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银子哪受的住呢?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孩子,我实在是出于无奈才这般行事,哪怕是我手头的银子,再宽绰一些呢,我也不可能断了我兄弟的药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也是,这个地方药材本身就要贵一些,如果每天再要花费一笔银子来买药熬药,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马大哥等子苓给病者把完了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不知女郎中可有办法医治我这兄弟?我这兄弟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耽搁了这一辈子啊!”
子苓笑了笑说道:“你家兄弟这情况有些严重啊!不过你放心,我治得了。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以前请大夫来给你家兄弟治病的时候,是不是那些大夫从来没有用过针灸的方法来给他治病?”
马大哥,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没有大夫用过针灸的方法,以前这个城里面还有一个潦大夫,他的针灸功夫特别了得,我们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后来因为他的本事太厉害,被上京城那边来的人给请走了,再后来就没再见过他。我家兄弟患病以后,我也曾四处打听过那个老大夫去了哪里,想请他来给我家兄弟看看病,可是我几乎都把认识他的人都问遍了,但是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传言说他去了上京城,我也曾托人去上京城那里打探过,但是上京城太大了,最后也没有打探出来。”
子苓:“行,那我知道了,你兄弟这个病,光吃药不行,还是得配着针灸来。不过你能不能和我讲一讲你家兄弟为什么会得这个病?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得了这个病吗?知道病因的话比较好治,因为如果是受了惊吓得了这个病的话,那么去了他这个恐惧不就成了吗?”
马大哥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也一直以为他这是被吓着了,之前他有事出去了,就以前家里养了几头羊,他出去放羊去了。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北边的狄人,后来他拼死拼活的逃回来了,他回来以后昏睡了两三天,再醒来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大夫给把脉也说他是惊吓过度,当时说是歇息两天就好了,谁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
一旁的何清儿闻言开口问道:“被北边的狄人给吓着了?你家兄弟得这个病多长时间了?是不是在几年前罗将军还没来这里的时候?”
马大哥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我家兄弟得了这个病没两个月,罗将军就来了这个叶塞城里面,我们私下里也是说过的,哪怕是罗江俊,他能再早来上那么两三个月,我家兄弟估计就不会得这个病了。有罗将军,在那些狄人也不敢过来放肆。”
何清儿:“这位大哥你这些话说的好,回头若是有机会啊,我一定把你说的这些话传达给罗将军听。”
马大哥朝何清儿拱了拱手说道:“小的眼拙,姑娘您莫非是罗将军府里面的人?”
何清儿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不是说这城里经常有百姓能见到罗将军吗?是我家中有人和罗将军相识,我和罗将军不熟,再说了,罗将军他每天忙成那副样子,我们也不好过去打扰他呀,我刚才也只是说有机会一定会替你说一说。”
“若是姑娘真的有机会能见到罗将军的话,一定要替我们这些百姓向罗将军表达一下谢意,自从罗将军来了这个叶塞城以后,这个叶塞城就太平了许多。还有镇北侯,他们两个人就是咱们叶塞城的大福星啊!”
何清儿点点头说道:“若是我有机会能见到罗将军还有镇北候他们,我一定把你的感谢给带到。”
马大哥笑了笑,又接着转过来问子苓:“我想请问这位姑娘,我兄弟这个病难治吗?大概多久能治好呢?”
“你家兄弟恐怕是受了惊吓,这个只能慢慢来治了,这样吧,既然你说每天都要熬药花费的银子太多,家里恐怕撑不住,那我就想想法子给你做些药丸吧,做好了,要完你每天给你家兄弟吃上那么几颗,比你每天熬药抓药的要好一些。然后我再每隔几天过来给你家兄弟做一下针灸,至于接着……先治一治看看吧,看看会不会起效果。”
马大哥一脸激动的就要向子苓行礼,不过被子苓给制止住了:“您这是在做什么呀,你现在给我行礼还太早了,等我把你家兄弟的病给治好了,您再给我行礼也不晚。”
“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姑娘去家里喝口热茶吧,顺道再给我这兄弟开开方子什么的。”
子苓:“你家里我就不过去了,不过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药箱什么的都没拿在身边,我得去把药箱拎过来,然后给你家兄弟做一下针灸。”
马大哥笑了笑:“好好好,都听萧姑娘的,不过我家离这里要拐两三条街,我家住的有点偏,这样吧,我让我一个兄弟跟着你过去,然后等你拿了药箱再把你带过来,可以吗?”
子苓:“这样也成,你这个兄弟大概在一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过来的,所以你就放心的把他带回去吧,等我拿了药箱之后就赶快过来,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清楚,我刚才看了你家兄弟的脉象,我这刚开始给他治的前面七八天,他的身体估计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好转,当然,我这只是估计,具体会不会好转还要看具体情况。但是十来天左右的功夫,你家兄弟的情况就会慢慢好转起来。不过好转的很缓慢,很缓慢,毕竟他这个病已经很久了,而且他这是受惊吓所致的病,不像是什么旁的并找到病因下对了药,就药到病除了。他这个病是从心里来的,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马大哥听子苓这么说,脸上掠过有点失望的神色,片刻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总归还是要试一试的,我总不能就这样眼看着我这个兄弟,就这样过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