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蒋府以后,子苓扶着南桑追上了脚步匆匆的吴姑娘,吴姑娘背子苓的喊声给叫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笑着问道:“怎么了,萧姑娘找我有何事?”
子苓笑了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是看见吴姑娘你手里这个帕子很好看,是在上京城的哪家绣坊里买的?我想让我的南桑过去给我买一个。这绣法好像是不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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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这是我自己绣的不是在上京城里买的。这个绣法是珠绣,是时下上京城里最时兴的样式,有好多家绣坊都卖这种珠绣。”
“是吗,那多谢吴姑娘了,回头我……我有空的话就出去看一看,看看,挑一个合适的合心意的买回来。”
吴姑娘摇摇头道了一声,不必客气,就转身离开了。子苓瞅了两眼她离去的背影也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里。
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周氏每天都要吃下一碗冰酥酪,蒋公子本不同意她吃冰酥酪,但耐不住周氏的纠缠。正好纪大夫也说她也可以适当的吃一些。
两边儿一折中,于是周氏每天就吃就可以吃一碗加了一点点碎冰的冰酥酪了,本来周氏还和子苓抱怨过,现在都没法吃冰酥酪了。子苓便劝解她,本来她的身子也不适宜吃太多冰品。因为本来身体就有损伤,也是这样说,才安抚住了周氏。
又这么安稳的过了两三天,周氏见一直风平浪静的,心里便有些按捺不住。私下里和子苓抱怨了两句,子苓心里也有些纳闷。
这天不知怎地子苓突然想去周氏住的房间里去看一看。于是拿了一个话本子随便找了个由头,让南桑陪着她去了周氏那里。
房间里周氏正坐在那里闲闲的翻着手里的书册子。瞧见子苓过来还很是高兴,两人坐在那里才说了一小会儿话。
云晴就端着一碗冰酥酪过来了。云晴不知道子苓也在这里,只带了一碗冰酥酪过来。周氏见状便吩咐云晴再去端一碗,把手里的这碗给了子苓,子苓推脱不过就接过碗吃了起来。谁知这一勺吃下去,子苓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周氏看见子苓的面色有些不对劲,便出言询问道:“怎么了,这碗冰酥酪是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云晴端过来的。她端过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子苓拿着勺子又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品了品才咽下肚子里,说道:“这碗病酥酪,好像被人加了点儿料进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加进去的是一种果子。而这个果子就是那天我们在山外的寺庙里见到的那种果子。这种果子闻着香,但是吃起来确实没有那种浓郁的香味的,只会觉得甜甜的。”
周氏手里扇着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也看向那碗冰酥酪,片刻后又抬头问子苓“你确定你能吃出来,这里面加的料,就是那种果子。这碗冰酥酪里放了那么多的料,你又如何判定里面有没有放那一位料呢。”
子苓笑了笑说道,我是大夫,通晓百草是最基本的功夫,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这也只是推测。
周氏摇着手里的扇子想了想说道:“等云晴等会儿过来,再问问她吧,看看她去端这碗冰酥酪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什么人碰过这碗冰酥酪。”
子苓点点头,现在也只能等云晴过来看看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吧。子苓将手里的勺子放回碗里,接着又把那个碗推回到一边去。周氏看着她的动作,抬头问道:“如果里面真的放了那个果子的话,会有毒性吗?是不是这里面放的很多料里面有的能和那个果子。冲在一起,形成毒性?”
子苓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我看了这碗里放的料,没有一个能和那个果子冲在一起,形成毒性的。如果这里面真的放了那个果子的话,那么周姐姐你身边肯定有别的地方放了那种香料。周姐姐,你最近房间里有没有点熏香啊。看看那熏香里有没有放了什么,你没有放进去的香。”
周氏摇摇头说道:“我最近根本没有点什么熏香,只有蒋郎他,他的衣服是要点熏香的。他每天出门上值,衣服不用熏香不行,所以现在我身边若是谁用熏香的话也就他了。我身边现在连丫鬟都开始不用熏香了,都是为了我着想。”
“蒋公子的衣物熏香的话。是周姐姐你来做的吗?”
周氏想了想说道:“也不一定吧,有时候是我来给他熏衣服,有时候是下人们给他熏衣服。昨天是我给他熏的,今天是下人们给他熏的衣服,怎么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每天喝的冰酥酪里都有这……都加了这个果子。然后,蒋郎的衣服里……那熏香里有你说的那种不能混在一起的香料是不是。”
子苓点点头说道:“不过这现在只是我的一种猜测,麻烦周姐姐把你给蒋公子熏衣服的那个香料。拿来给我看一看,我看看里面有没有我说的那种香料。”
周氏闻言让身后的云声去把给蒋公子熏衣服的香料拿过来。云声应了一声,去取了香料过来。
子苓接过来香料盒子一看,这还是一盒新香料,旁边的云声解释说道:“这盒香料是下面前几天送过来的,大概有六七天了吧,夫人之前也是用的这种香料,和忠勇伯府里用的香料是出自一家铺子的。”
子苓用手指捏起一点香料,用手指碾了碾,后凑近鼻尖闻了闻,说道:“果然,我猜的没错,这里面真的有那味香料。周姐姐我上次给你的那个药丸呢?吃两颗吧,人家都把戏台子给你搭好了,你不上去唱多可惜呀。”
周氏闻言让云声去把那个药瓶给拿了过来,从药瓶里倒了两颗药丸出来,抬头看了看子苓。子苓冲她点了点头。于是周氏就一抬头把药丸给吞了下去。之后又开口问道:“这药丸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子苓笑了笑,说道:“这个药丸能让周姐姐你唱一出热闹的大戏。”
周氏也跟着笑了笑,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期待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大戏。这府里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些年。是该热热闹闹的来一出大戏了。不然这暗处里的小鬼们整天的瞎蹦哒,也是挺烦人的。”
子苓笑了笑,说道:“周姐姐你现在吃完这两颗药丸,大概半夜的时候,你就会腹痛难忍,请来大夫为你诊治的话,你的脉象上会显示,你这是滑胎了。这个药还有让你提前来葵水的作用,下个月的葵水会在今天夜里来。”
周氏拿起那个小药瓶,盯着它仔细瞧了瞧,说道:“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神奇的药物,我这回真的是长见识了,之前那个毒药,你说的那个慢性毒,虽然让我心里无比的痛恨,但是不得不说,那也是一个神奇的毒药。”
子苓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制作那个毒药的大夫,也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听说当年还颇得圣上赏识呢。后来这药也就跟着流传下来了。”
“制作这个毒药的,原来是个太医啊。就是不知道现在都有哪些人手里还有这个毒药。这内庭里的手段真的是……让人不敢细想啊,只是不知道,如此狠毒的药物,为何还没被禁。”
子苓笑了笑,说道:“方才周姐姐你也说了,这是一种神奇的毒药,如此神奇的毒药,哪怕是上面给禁了,下面也是会有流传的。这世上多的是人面兽心的人,更何况是权力倾轧如此厉害的庙堂上。”
正说着话。云晴就端着新的一碗冰酥酪回来了。周氏让她把手里的那碗冰酥酪放下。接着又开口问她:“云晴,你告诉我,你这两天端的冰酥酪,可曾被别人给碰过?”
云晴摇摇头说道。“奴婢不曾看见旁的什么人碰过手里的冰酥酪啊,每回奴婢去了厨房,做甜品的田妈妈都知道奴婢是去拿冰酥酪的。”
“这冰酥酪都是田妈妈做的吗?以前也是她吗?我记得以前是翠儿啊?”
云晴点点头,说道:“姑娘,您记得没错,以前的确都是翠儿做的这个。不过,这段时间都是甜妈妈做的。翠儿好像被田妈妈给打发了,去做糕点了。”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翠儿会被打发了去做糕点。她的冰酥酪做的不错啊。甜甜的,我最喜欢吃。”
“奴婢听说好像是因为翠儿弄脏了好几块儿冰。这大热天的,冰块挺稀罕的。”
周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她伸手将手里的这碗新端来的冰酥酪推给了子苓“子苓妹子你尝尝看,这碗冰酥酪有什么问题。”
子苓拿过勺子舀起一勺冰酥酪尝了尝,和刚才那碗冰酥酪的味道一模一样,于是放下勺子说道:“和刚才这碗没有什么区别。”
周氏闻言笑出声来,说道:“真是有趣,看来今晚这出大戏,我不唱是不成了。那我晚上可得好好的多吃一碗饭,吃了晚夜里好有力气唱戏呀。”
子苓伸手拍拍周氏,说道:“周姐姐,你可要控制好情绪啊,别千万漏了馅儿。若是漏了馅儿,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周氏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妹子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