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具体内情的好事者就坐在子苓后面那处桌子上吃饭,子苓也就跟着知道了刚才那名发狂的男子究竟是怎么了,才会有如此行为。
听那名好事者所言,原来是这客栈掌柜的三弟前些天往深山里跑了一趟,一不小心碰到了老虎,惊慌逃窜之际掉入了猎户设的陷阱里,那陷阱设计得很是巧妙,猎物掉进去之后上面会紧接着覆盖上干柴火还有落叶碎木枝什么的。
也是因此,这名男子才躲过了一劫,后来也正巧被猎户给救了上来,回来之后昏睡了两天,再醒来后就是这幅样子了。
只要一睁眼,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狮子,据他发狂时的言语,他看到的狮子还是一直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整个人被吓得肝胆欲裂,终日里用厚厚的黑布将眼睛给蒙上,只要蒙上眼睛,他就还算正常,就是万万不能将眼前的黑布给取下来。
说到这里,子苓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人是惊吓导致的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以正理开导之,使他豁然省悟,日后便不会再复发了,药物只能起个从中调养患病时损耗的心神的作用,唯有从最开始的源头把心结给解开了,方才能将他彻底治愈,不再复发。
萧夫人也在旁边听了个中原委,唏嘘的叹了一声,低声对子苓说道:“我以前和老萧一起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见过好多回患这种病症的,有的大夫不会医治,或者医治的方向没找对。最后那病者就只能活生生的遭受折磨,老萧说这种心病引起的,最是难治,难治就难在找病因上。如今这男子的病因很是清晰明了,想来那个大夫也好给他医治。像这种游历四方的赤脚医生,见多识广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也算是这个病者好运气,能从虎口脱险,又能碰到游历四方的大夫。”
子苓点点头,又拿起大汤勺给萧夫人添了一碗热粥“师娘,镖局那边说明日一早出发,您今天有没有什么打算,是出去逛逛还是在客栈里歇一歇?”
萧夫人摆摆手,说道:“我就在客栈里面歇一歇就成,不想出去闲逛,明日一早得赶路,这一走又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又有歇息的地方。到底是有些老了,不比从前了,要是以前的我,歇什么歇,出去看看才合我意。”
子苓闻言笑出声来“师娘您永远年轻,不过您要是太累了,我去抓些药来,您泡了药澡好好的解解乏,正好这里热水什么的也方便。”
“也行,就单纯解解乏就行,整天在马车里面坐着,感觉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哪哪的都不得劲,浑身难受。”
“行,我知道了,师娘放心吧,对了,师娘你要不要喝点酒,咱们的行李里面还有一些秋露白,那个酒性不烈,喝了也能解解乏。”
萧夫人摇摇头,说道:“我知道那个。我不爱喝秋露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烈性梨花酿都能喝得,喝秋露白只能当蜜浆喝,不够爽利。”
“咱们这也没有带梨花酿,师娘你想喝的话只能再等等了,等回了家,您喝个够,我也喝个够。”
“哈哈,你这丫头……”
吃过早饭。子苓把萧夫人给送回了房间里,就准备去街上找家药铺抓点药材给萧夫人泡澡用,子苓本来打算把南桑留在客栈里陪着萧夫人,但是萧夫人不放心子苓自己一个人上街去,于是南桑后来还是跟着子苓上街抓药去了。
下午的时候,子苓和南桑都在萧夫人的房间里面呆着,南桑在一旁帮着子苓整理医书,萧夫人在旁边绣着东西,说是给子苓做个新枕头。
三人在屋子里安静的呆着,时不时的闲聊几句,突然又听到下面一阵喧嚣声,听起来和早晨时候那个动静差不多。
大概两炷香的功夫过去之后,她们呆着的这个房间的房门被敲响了,外面有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您在里面吗?掌柜的让小的上来给送些东西,今日店里有些吵闹,恐惊了客官,就让厨房做了些汤羹给各房客官送过去,以表歉意。”
子苓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口站了两个伙计,一个伙计手里端些托盘,看样子应该就是他说的汤羹了。
“几位客官好,这是厨房里特意做好的羹汤,咱们本地人家家户户都爱喝的,这汤春日里喝了最是养人。近来店里有些状况,今日闹了那么两场,掌柜的深感歉意,一点小小汤羹,不值几个钱,客官喝了就当暖暖身子了。”
子苓拍拍手里的灰,开口问道:“早晨那个大夫……他没有法子治你们三爷的病症吗?”
伙计的摇摇头,说道:“那大夫医术挺好的,可惜是对我家三爷来说不顶用,今天早上那个大夫开的方子,之前掌柜的找来的大夫也给开过,三爷吃了不见效,今天的大夫给开了好几个方子,基本上城里的大夫都给开过。”
子苓点点头“看来今天这个赤脚医生应该是刚刚开始游历四方,还未来得及见识太多病人。”
萧夫人在旁边轻声止住了她的话语“你这丫头,别乱说话,那个大夫也住在这个客栈里呢。”
伙计的笑了笑,说道:“那名大夫刚才已经离开这里了,客官放心,小的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说完,伙计的看见了子苓的药箱,眼前一亮,说道:“客官莫非也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吗?”
子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药箱,点点头,说道:“对,我是大夫,而且大概半月前,我刚刚救治了一位和你们三爷病症相同的病者。你家三爷,我救得了,而且我有两个法子能给他治病,并且我还能保证让他不再复发。”
话音刚落,那边萧夫人先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苓儿,说话谦虚些,治病救人的不可话说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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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娘,方才是徒儿一时失态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伙计的面色很是迟疑,看起来不是很敢相信子苓说的话,就像萧夫人说的,子苓的话说的太过自满了,让人不是很敢相信她话里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