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夫人在给沈泉绣一幅新被面,沈泉无聊的坐在旁边吃着水果,时不时的和沈夫人说两句话。
聊着聊着,沈夫人突然想起了陈夫人之前来的时候说的那件事,她抬头看了沈泉一眼,沈泉正百无聊赖的剥着手里的橘子,橘子皮已经剥完了,她正在小心的摘掉上面白色的脉络。
“泉儿啊~”
“嗯?阿娘你叫我啊,怎么了,我橘子剥好了,阿娘你吃不吃橘子啊?我刚才吃了一个,好甜的。”
说着,沈泉把剥好的橘子掰了一半给沈夫人,沈夫人接过橘子,迎着沈泉期待的目光吃了一口,笑着说道:“是很甜,很好吃,谢谢泉儿了。”
“阿娘你现在怎么这么客气了?女儿给你剥个橘子吃不是应该的嘛。”
“你吃吧,阿娘吃一口就行,有点太凉了,阿娘不想吃了。”
沈泉闻言有些紧张的摸了摸沈夫人的手“阿娘你又冷了吗?要不要添件衣裳?来人,往炭盆里加点炭,阿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把表姐给叫过来?让她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沈夫人捏了捏沈泉的小手,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不想吃橘子而已,我嫌它有点凉,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你表姐早晨才刚给我号完脉,她说我现在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继续调养着就行了。泉儿不用担心。”
沈泉拍拍心口,舒了口气,突然又说道:“阿娘,你说我要是从小也跟着姨父学医多好啊,这样就能好好的照顾你了,怎么爹爹他给我请了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师傅,就是没有请个大夫回来呢?我学点医学药理什么的,还能日常里好好照顾阿娘你,你看表姐她的医术好厉害的,救了好多人呢。”
“你光看到你表姐现在有多厉害多厉害了,你不知道你表姐能有现在这么厉害的医术以前都是受了多少苦,你怕是吃不了那种苦。”
“表姐都能扛过来,说不定我也可以扛过来呢,可是现在再重新学医术也已经晚了啊,现在我懒德很,吃不了那苦倒是真的。”
“你这丫头,刚才还说的多好听,为了我去学医术,话才说了多久啊,还没掉地上呢,现在就说漏嘴了吧,臭丫头,就会哄你娘我。”
“哎呀……阿娘,女儿笨奔的嘛,在晋城的时候,有时表姐忙不过来时我过去给她帮忙,经常会给她帮倒忙,而且她熬的一种药膏,好臭好臭的啊,熏得我都不愿意在院子里呆着,跑出去河边钓鱼吹冷风都比闻那个臭味强。”
“真这么厉害?药味这么难闻,不过药嘛,管他味道什么样,我喝了那么多年的药,能治好病就行,不用去管那味道如何,药效最重要。”
沈泉抱着沈夫人的臂膀,娇憨的笑了笑,说道:“阿娘你说的有道理,表姐那药虽然特别难闻,但是效果却出奇的好,表姐告诉我那个药方的价值很高的,好像是姨父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
沈夫人拍拍沈泉的手,说道:“你姨夫一直都很厉害,以前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呢,你表姐以后也会是个很厉害的大夫。”
“对了,阿娘,姨父既然那么厉害,怎么后来还跑到了柳州城里呆着?他要是继续当太医的话,现在不就成了太医院的掌院了吗?”
“小孩子别瞎打听,你姨父既然那样做了,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不要乱打听啊。”
沈泉嘟了嘟罪,说道:“什么嘛,又是这套说词,好了好了,泉儿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瞎打听的。”
被沈泉这一番搅和,沈夫人差点忘记了刚才要说的正事“对了,泉儿,你记不记得你爹爹有个很好的朋友,姓陈的,就住了那个清宁城,清宁城你听说过没有?”
沈泉想起了二哥沈朝说过的那件事,点点头说道:“记得啊,爹爹不是老提起的那个陈叔叔吗?怎么了?阿娘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沈夫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沈泉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阿娘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啊?”
“我突然提起这个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信朝儿没和你说过,臭丫头,你这是在这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出去了两个多月,怎么变得和狐狸一样开始耍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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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二哥是和我说过这件事情,我知道那么一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要不阿娘你再多说一说,万一二哥少说了什么怎么办?”
“你少来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你二哥说过了,你二哥前脚派人给你送去了信,后脚我就知道了,你这丫头,怎么还耍起滑头来了。”
沈泉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把周南浦的事情告诉娘亲,现在的确是个好机会坦白,但是沈泉心里还是有点怂怂的。不过若是错过了今天这个坦白的好机会,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鼓起勇气来好好坦白了,就怕会一直拖到明年开春,到那时候再说就太晚了。
沈夫人一直瞧着沈泉呢,见她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皱起的,面上的神色还满是游移不定的。
“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有什么心事就和阿娘,你不说阿娘也没法帮你啊。”
沈泉有些纠结的拧着手里的帕子,沈夫人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神态,便开口问道:“泉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事你说啊?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沈泉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什么委屈都没受,在外面有表姐一直保护着我呢,她还盯着我的饮食,不让我喝酒,有个病人送了表姐好大一坛子秋露白,表姐只准许我一天喝一杯,管的我好严的。”
“你表姐那也是为了你好,你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点数啊,不过秋露白……好像最适宜女子饮用的了,连这个子苓那丫头都控制你喝,看来我们泉儿的酒量真的是低的不行啊。是不是你喝秋露白很容易就醉了,然后闹了笑话,所以子苓才会不让你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