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陆英就感觉到有目光在紧紧黏着他,但他还并未从中感受到危险,等会儿再仔细排查排查吧。
云荼打探完情况回了马车旁边,也没上车,直接就在车下和妇人说话:“夫人,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过去吧,夫人?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云荼将脸转向云书,面色中带了询问,云书几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目光中布满了忧虑。
妇人情绪似乎十分激动,一直咳嗽个不停,半晌才平复了下来“走吧,我没事,方才不知怎地突然咳嗽了起来,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夫人,奴婢给您去熬一碗药吧,喝了能舒服些。”
妇人点点头,语气十分疲乏的说道:“你去吧,让云书扶我去房间就行了,药熬浓一些,效果会好点。”
云荼点头应了,但她还带着点犹豫“夫人,熬太浓了会很苦,那药本来就已经很苦了。”
“无妨,我受得住。”
许是妇人的身体太过虚弱,几乎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咳嗽老一会儿,等稍稍平息了再继续往前走,云书是又心疼又焦急。
这驿馆建在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大夫,夫人这咳嗽怎么越来越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位妇人的动静闹得不小,今晚新来入住驿馆的人除了妇人就还有子苓一伙人,妇人这般严重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子苓。
沈泉恰好从妇人身边经过,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忍,回去告诉了子苓。
子苓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拎着药箱出来了,站在几步外观察情况。
在妇人又一次咳个不停的时候,子苓拎着药箱想走上前去,却被的妇人身边的粗使婆婆给拦住了。
“我是大夫,你看我这拎着药箱呢,我可以给这位夫人看看她是怎么了?”
婆子听她说完,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箱,转身去给云书说了一声。
云书此时正后悔这次出门没带上大夫,子苓这一出现可把她给激动坏了,忙招手让她过去。
子苓让云书和另一个侍女帮着把妇人扶到一边坐下,接着又从药箱里翻出一个药囊,递给云书,让她放在妇人鼻前。
云书依言照做,刚把药囊放在妇人鼻前,妇人的咳嗽就慢慢平缓下来,也不像刚才那样咳的时候都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是大夫吧,也是我今儿运气好,能在这里碰到大夫,不然还不知得咳成什么样。”
子苓笑笑“夫人不必客气,出手相救是我师父自小交待过的,是我'应该做的。”
“姑娘你这药囊里放了什么?闻着它感觉舒服了许多,也不想咳嗽了,可否把方子给我,银钱你尽管出。”
“当然可以给您,不过这药囊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若夫人允许的话,可否让我给夫人把把脉,看看具体情况,不过那是要收诊金的。”
妇人已经认出来子苓就是方才和那个黑衣青年说话的人,前几天在船上看见的那个下棋的姑娘似乎也是她这身打扮。
看着看着,妇人的眼神有些恍惚,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云书轻声在旁边提醒着“夫人?这位姑娘还等着呢?”
妇人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妇人的手细嫩光滑,一看便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子苓坐在一侧,静静地给她把着脉。
妇人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着子苓,猜测着她和那个黑衣青年的关系,那个男子和她说话时笑意盈盈的,莫非是青梅竹马,或者说已经定了亲?
应该还没有定亲,定了亲的话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应该会带了点羞涩。
妇人猜子苓和陆英是什么关系猜的正起劲,突然开口说道:“不知姑娘贵姓,该怎么称呼?”
子苓笑了笑,抬头说道:“我姓萧,怎么称呼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萧大夫吧,姑娘是本地人吗?听口音似乎不像是这里的。”
“我不是这里的,和朋友们出来游玩,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便来驿馆住一宿。”
哦,不是本地人,和朋友一起来玩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从晋城来的呢。
妇人在心里碎碎念叨,并未说出口,想是自己最近睡的太差,神思恍惚了,这都能扯到一块去。
这个萧姑娘容貌清丽,未施粉黛,是个标致的姑娘,就是着装未免太过素净了些,豆蔻年华的姑娘,还是打扮的鲜艳一些为好,看着才更有朝气一些。
全身上下就连头发上戴的那根银簪子也是简单大方的几朵小花攒在一起,不过衬得这位姑娘雅致的很。
片刻后,子苓收了手,说道:“夫人这是旧疾,很多年了,夫人这些年没断过药吧,不然的话,情况比现在还要再严重一些。”
“姑娘说的没错,我这病很多年了。”
“夫人这病伤的很深,是否当时受了金创伤,并且还受了寒?”
云书并不清楚当年的具体情况,她只知道夫人出了趟远门,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回来时病得很重,好几个大夫一起救她都差点没救回来。
妇人面色透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片刻后语气淡淡地说道:“是啊,当时受了箭伤,伤到了肺腑,后来伤还没好利索又坠入了寒潭漂了一会儿,也因此就落下病根了。”
说完,似是妇人情绪波动的厉害,她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云书急忙把她手里的药囊凑到了妇人的鼻前。
子苓等她气息平缓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夫人若信得过的话,可否让我给夫人开个方子,煎一服药喝下去,近期夫人都不会再咳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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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闻言眼睛一亮,一脸高兴的看着妇人,妇人闻言也挺高兴,这个小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医术倒是了得。
“那萧大夫您能治好我的病,让我以后不再犯吗?”
子苓摇摇头,面带遗憾的说道:“夫人这病病根太深了,拖延时间太久了,若是早上那么十来年,或许我还能把病根一起拔出。现在就很遗憾了,哪怕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来,也只能让夫人以后更舒服一些。我现在只能尽力控制住它,让夫人尽量舒服一些,别的恐怕我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