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吃饭时和萧大夫谈起了姜裁缝的病,萧大夫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萧大夫几乎每次见到姜裁缝都会叮嘱他几句,姜裁缝每次都笑眯眯的答应着,但从没见过他脸色红润过。
再厉害的大夫遇到不听话的病人照样没辙。
难得这回姜裁缝主动过来求医问药了,萧大夫特意叮嘱子苓好好给他开方子,尽量做到能够根治他的病。
这可把子苓愁坏了,姜裁缝的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治好治,但完全治好不好弄,谁知道姜裁缝会不会又一意孤行再搞出事情来。
萧大夫想起姜裁缝那把大夫的话当耳旁风的样子,也无奈了,可是能怎么办啊,既然接了他这个病人,就得尽全力把他治好。
“你就多研究几遍药方,争取在最快时间内把他治好,奔着治本去,不要图着先把状况稳定下来。”萧大夫停下筷子叮嘱说道。
子苓有些疑惑,姜裁缝胃疾已经很严重了,不应该先控制住不让他疼,再慢慢调养吗?
看出子苓的疑问,萧大夫将手里的筷子放在一旁,耐心解释道:“这个小姜啊,他和别人不一样,你上来就把病情给压住了,他可能觉得自己没事,就接着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你直接奔着拔出病根去吧,药效太慢他更不想治,你自己看着把握好时间,平时和他交流时也注意一下,难得他愿意治病,可得一次把他给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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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师父,子苓知道了,我回去就多研究几遍药方。”
“嗯,拿捏不准的就过来问我。”
萧师母也在旁边附和就句:“小姜那孩子不错,又孝顺又实诚,就是太节俭了点,不过对他娘倒是特别大方。”
给姜裁缝开的药丸配方,子苓已经改了两三遍了,始终觉得这个方子还不行,这会儿开始在忍冬斋里翻医书,翻医案,斟酌着药方配置。
她盘算着如果实在觉得这药方搭配是否合适,就去找师父帮她看看。
晋城,青梧院。
屋内生了炭火,暖洋洋的,叶朴四仰八叉的侧坐在炭盆不远处,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旁边正在看书的陆英闲聊。
“你不知道啊,陆师弟,昨儿那几个夫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砧板上的肉似的,她们在心里估算着我的价值。”
陆英面无波澜的接着他的话:“怎么了,昨儿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啥,我娘出去和几位好友聚会,非让我陪着她去。去了之后才发现不该去的。”
说着话的叶朴表情都开始有些忿忿的。
“我把我娘送到地方后想走,里面大都是女眷,而且我也不认识,我娘不让,非让我坐在那里和她们一起聊天。”
“叶伯母可能就是想让你多陪陪她,毕竟你在柳州陪了我好几个月呢。”
“我刚开始也以为我娘是好久不见我了,想我多陪她一会儿,我也就乖乖呆她身旁陪着她了。可是没多大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了?”
“那里面有个什么……哦对,钱……钱夫人,话里话外老是在打听我,打听我看过什么书,打听我武艺如何,乱七八糟的。”
“那个钱夫人打听你这个干什么?”
“不止她一个呢,还有个周夫人,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我娘看起来和她们关系还不错,我听着那话头越来越不对劲,当着我娘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和她们聊着了。”
“拉着你东打听西打听的,你没看出她们什么意图吗?”
“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笨,当然看出来了,后来就开始在我面前夸自家闺女了,都这么直白了,我还能看不出她们什么意思吗。”
说着,叶朴气忿的将口里的果籽吐在一旁的小碟子里。
陆英无奈笑笑,说道:“叶伯母又心急了吧,都直接带你去了,过几天怕是要直接开始给你说亲了。”
“后来我问我娘了,说是那两个夫人听说我娘有个儿子,磨了好久,说想瞧瞧我,我娘本来不同意的,谁知道最后又同意了呢。”
“外地人?叶伯父家里只你一个独子,晋城人应该都知道的吧。”
“听我娘说她在首饰铺子认识的那两位夫人,说是才搬来晋城没多久。我已经给我娘说过了,刚搬来的,没接触几天谁知道对方到底什么品性,少接触为好,毕竟她儿子我这么优秀,不愁她当奶奶。”
“只怕你说了这话,叶伯母才会愁的慌吧。”
“哈哈,陆师弟果然懂我。可不是嘛,自打我说了那话,我娘就开始在我耳边没完没了的讲她那些朋友谁谁又添了个孩子,谁谁又办了亲事。
遭不住遭不住,我这不昨儿晚上吃了饭就来山庄住下了,大师兄还问我怎么夜里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好像叶伯母一提起你的亲事你就往山庄跑,回头她来山庄里找你的话,你怎么办。”
“反正每次我跑山庄躲着,再回去她就不会说了。回头她要来山庄,就来呗,我能怎么办呢。”
无奈的叶朴伸手又拿了颗橘子吃,正扒着橘子皮呢,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
是门房的小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起来比平常的信封要大一些。
“叶少爷,陆少爷,你们都在,正巧,门房收了封信,上面写着您二位收,方才去叶少爷那里,叶少爷房里的小厮说您不在。”
“给我们两个人的?我还想呢,谁写信用这么大的信封装,不过谁写信一个信封里装两封信啊。”
陆英起身接过小丁手里的信,顺便接着叶朴的话头说道:“师父给人写信有时不也用这种大信封吗?”
陆英接过信,信封上面的字迹异常熟悉,一看落款,却是张铭泽,旁边还小小的写了两个字“阿虎”。
“原来是阿虎写的信,阿虎给咱俩写的信,装在了一个信封里。”
叶朴闻言,丢掉手里还没吃完的果子,起身来看信。
“呦,阿虎的字写的这么好了,很工整啊,是他写的吗?他不是今年才上学堂吗?字就这么好了?”
“这信封上的字,应该是……子苓姑娘写的,我认得子苓姑娘的字。”
叶朴闻言朝陆英促狭的笑了笑,说道:“不错嘛,陆师弟,你现在连子苓姑娘的字都识得了。”
“子苓姑娘是大夫,我是她的病人,她给我开了不少方子,她的字很有特点,我认得她的字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