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可好,卢阿姨肯定更加恨死了。”在车上,冬儿如此感叹。鲍太太一直不喜欢她,她也知道,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对她于处处干涉她对孩子们的教养,让她有些不快。
亦海沉吟片刻,说:“算了,等今年过年让她回香港吧。”
冬儿侧头,望着他严肃平板的面容,轻笑:“你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她是我们家请的帮佣,不是用来供着专门对你指手画脚的。”他把冬儿拥在怀里,语气冷淡,“你是我太太,是家里的女主人,哪有被佣人指责的道理。”鲍太太啥都好,就是爱多管闲事。以前都不是那样的,估计是---一想到鲍太太身后那尊大佛,亦海眸子沉了沉,对冬儿提醒道:“估计过不了几天,我妈也会过来了。”
冬儿眨眨眼,“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皮崩紧一点就成了。”亦海开玩笑地说。
冬儿捶他,“八九不离十,又是来指责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然后死活要把灿灿带回去。”想到刚才鲍太太气得充血的脸,叹口气,“这次卢阿姨肯定又会添油加醋在妈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了。”所以,她这一两年来的所有努力,都及不上她那一张嘴。
变产海沉默,搂紧了她,低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和灿灿分开的。”
冬儿点头,也偎进他怀中,说:“妈来这里也好,再过几天就是妈的生日,就留她在这儿,咱们替她庆生,如何?”
亦海低道:“她是来带走灿灿的,你还有心情替她祝生?”说不定还会背着他,对她破口大骂。
冬儿淡淡一笑:“做人家媳妇的,哪有不受委屈的?”不过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的,只有亦海疼她,知道她的难处,这就足够了。
果然过了四五天,成夫人便来了。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冬儿客气又恭敬地招呼她,对于她的冷脸不以为意,只是招来灿灿,再抱了桐桐递给她,专捡老人爱听的话题来说,说灿灿虽然才来美国半年,但因为有英语老师在一旁教导,她经常带他去公园里与外国人聊天,说纯正英语,直到现在,灿灿几乎能与外国同龄小孩子聊天说话了。尽管说得不流利。但已能听懂了。
灿灿上学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冬儿便拿了灿灿最近的照片给成夫人,全是灿灿在操场上,绿地上奔跑的声音,跑得满身大汗、冬儿解释,“我和亦海都觉得,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要拥有了健康的体魄,人生就成功了一半。所以我们经常带他做户外运动,锻练他的胆识及生存技巧。亦海教孩子真有一套,灿灿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了游泳,有时候比我还厉害呢。亦海还教他的交通知识,和安全知识。灿灿虽然有时候调皮,但吃饭很规矩,餐桌礼仪非常棒,这附近的邻居朋友都夸他比同龄孩子懂事聪明多了。亦海说,他小时时候,爸妈也是这么教他的呢。”冬儿对成夫人做出感激祟拜状,笑吟吟地道:“幸亏有亦海帮着教导灿灿,不然凭我的能力,不知把他教成什么样了。”
冬儿隐蔽的拍马屁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这番话说下来,夸讲了人家的儿子,又夸讲了人家的孙子,还顺带夸了自己。这让成夫人窝在心里的怒火奇异地消失了七七八八。对冬儿也不再是冷着脸了。
一张张照片翻下来,冬儿都要解释一下用意,尤其是有张去游乐园里,旁人都穿厚厚棉衣,而灿灿却只着毛衣和一件夹袄,冬儿以洋洋得意的语气说:“妈,您瞧,灿灿身体可棒啦,别人家的小孩,尤其是华人圈子里的那些孩子,一个个穿得厚极了,生怕冷着冻着。但咱们灿灿身体棒,就穿这么点还吵热。更厉害的是,在雨天里踢球,也不觉得冷。现在想来,亦海的教育方式确实不错,您瞧,也才半年时间,这小子就变得那么开郎自信,身体也比以前好多啦。”冬儿全把孩子的教育都推给了亦海,一方面恭维亦海,另一方面拿孩子的成就说事,听在成夫人耳里,格外舒畅。早就把鲍太太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拿着照片欣赏起来。
一旁的鲍太太见状,重重咳嗽了声,成夫人回过神来,看着冬儿笑呤呤的面孔,迟疑地说:“孩子这么小,也不要太大意了。孩子从小爱动动是好事,锻练了身体。但可别把正事给落下了。对了,灿灿的功课没落下吧?”
冬儿笑道:“亦海说,孩子太小,慢慢来。也不急一时,最重要的是,让他好好的玩,尽情的玩,等他玩够了,玩累了自会收心。妈,您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灿灿现在已经会合理安排时间了。还有模有样的学亦海,每周做个行程表,喏,我去拿给您看。”
盯着冬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时,鲍太太忙急急地悄声道:“太太,你别全信她。她呀,生怕你抢了灿灿似的,只按好的说。比如灿灿的坏习惯,不服管教,顶撞长辈,性子别扭,这些全都是她惯出来的。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免得好好的孩子被她给耽误了。”
成夫人犹豫了,冬儿的脾性及受到过的教育她还是比较清楚的,应该不至于像鲍太太所说的那样悲观。但鲍太太在电话里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边是对冬儿的知根知底,另一边是鲍太太的忠心耿耿,成夫人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也有理,算了,耳听为虚,眼见为真吧。
成夫人决定,先暂时住下来,细细观察冬儿对孩子们的教育方式,若冬儿教育得好,她就回香港,若确实如鲍太太所讲,那么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回香港去。
对于成夫人要住下来的提议,鲍太太是举双手赞成的。这样一来,她一个人遇上火气上涌的事,有成夫人在一旁,她就没有一个人在奋战的凄苦感觉了。
不过,鲍太太呶了呶嘴,小声道:“太太能住下来是好的,但就是怕有人会不高兴。”
成夫人沉了脸色,盯了冬儿消失在外边的背影,冷然道:“我住我儿子的家,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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