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聂辰所在的小区,父亲派了司机送我们回去,在上车那一刻,又看到前些日子曾想绑架我的黑衣男子,心里堵得慌,冷着脸质问他:“那天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他面色冰冷,只冷冷地说了句,“我只听命于老爷子。”
我呆了呆,这么说来,那天是父亲叫他来“请”我的,那时候,父亲并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让手下人“请”我过去,又为哪桩呢?
认了生父后,我的日子暂时还未有多大变化。包括母亲,自从那天从聂辰那边回来后,除了当天晚上神色有些郁抑,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的。问她,既然与父亲谈开了,那么接下来和父亲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母亲神色厌厌的,淡然的语气中,带着某种说不明意味的哀凉,“他提了下,不过我拒绝了。”
我呆住,然后拨高了声音,“为什么要拒绝?你脑子傻了不成?”忽然起到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太不该了,又放缓语气,问:“你不是深爱着爸爸吗?这次爸爸主动要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拒绝?”
母亲望我一眼,“那你和聂辰呢?聂辰想和你结婚,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跺脚,“那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我滞住,想了想,说:“聂辰对我是有那么点意思,但他心志不坚,他也并不是非我不可,我想,就算我现在拒绝了他,他也不过是短暂的忧郁一把,过不了多久,只要有新的女人出现,相信他又会泛活了。不信,咱们打个赌。”
母亲幽幽地说:“这就对了。他们虽然不是亲父子,但脾气性格,却是一等一的像。”
今天接到一个异常号码发来的短信,我仔细看了看号码,只觉眼眶一热,幸好我没删掉,整整两年了呵。
按了回复健,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都觉累赘,干脆不回复了。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笼罩了半边天,天地间一片暗沉。香港冬天并不寒冷,但呆在海边,
和父母亲一起回山东青岛,看望养父。
一个当过官,一个经过商,双方说起来,很有内涵,很有艺术,也很感天动地,端得和和美美,一切,都非常的美好。
父亲备足了礼品,养父谦虚了数下,一一笑纳,却拒绝了金钱谢礼。按他的意思便是:金钱万恶之源,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丢了官,入了狱,还连累妻女受罪。今生之世,是绝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父亲好说歹说要他收下,最后他说:“钱是个好东西呀,可以买到世上的任何一切。但却买不来亲情。我还指望着冬儿她们姐妹俩给我养老呢。你给我这些钱,是想断了我们父女的情份不成?”
这么个大帽子扣下来,父亲也不好说什么了,收回支票,然后继续与养父喝酒,聊天,如此这般,混到第二天,父母亲要离开了,问我要不要一道回去,我对他们说:“我先呆两天吧,我想多陪爸爸几天。”
父母没有过多过问,还叮嘱我好生孝顺养父。
在父亲家呆了两天,收拾家务,整理院子里冒出来的老草,父亲抽着他的大烟斗,笑眯眯地对我说:“丫头,有心事?”
我正拿着锄头锄草,闻言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说:“没有呀。”
“没有才怪。是不是在等人?”
我心里一惊,差点丢掉手头的锄头,等重新握稳,正想辩驳,又想到父亲眼睛利害着呢,于是不大好意思地承认了。
父亲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你平时可不爱做农活,这两天倒好,把我院子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敢情是打发时间呀。”
我低头,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索性丢了锄头坐到他身边,嗔道:“爸,你怎么看出来的?”
父亲长长吸口烟,然后又徐徐吐了出来,慢幽幽地道:“还需用看么?成天时不是望着外头,当我是瞎子不成?”
寒冬来临,山东不比香港,冬天一旦来临,那可谓是凛冽刺骨。青岛地处北温带季风区域,属温带季风气候,略有海洋性气候特征。冬季风大温低,持续时间较长,在香港呆习惯了我的冷得牙齿打凛。
不过,幸好我穿得厚,全副武装下来,再走了一大段路,身子热烙了,不时引颈相望,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要不在路上耽误,这个时候应该能出现的。
果然,轰隆的汽车引擎从远方传来,由远而近,一辆黑色奔驰霸气凌厉地朝我这边驶来。
山东马路宽广,房子建的比较开,反正在街上走的人比南方少得多,所以轿车的速度活像比赛场似的。
估计习惯了南方拥堵的马路,一旦来山东,肯定会过足飙车瘾。
瞧,也不过眨眼的时间,车子便吱的一身停在我身前,车门打开来,有人下了车,在我面前停下。
望着许久不见的面容,紧紧抿了唇,不使哽咽声逸出唇角,只是直直地、贪佞地望着他,喉间滚动,想叫他,却又口干笑燥,一时找不到话语。
他瘦清了许多,白衬衫配红色v领毛衣,铅笔灰外套,笔挺黑色长裤黑色皮鞋,时尚沉稳至极,却也精致至极。
我们相互疑望,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亦海---”我开口,本来打好了满肚子的腹稿,在这一刻,却未能派上用场,全化为浆糊一堆,史能跟着感觉走,“---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定定看我半晌,忽然一把搂住我,力道大到硌痛了身子,我也紧紧回搂他,把脸埋进他胸膛,吸取属于他的温暖。
我紧紧抱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本来是高兴的,却不知为何,总是眼睛泛酸,我吸了吸鼻子,说:“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了。”
“抱歉,临时被耽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