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天无话,我以为他已无地自容,哪想过了会,他又抓着我的肩膀,“你就凭这个就定我的罪,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拨开他的手,坐正身子,“亏你还是聂氏的继承人,你应该明白,这世上只有相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平。”是他意志不坚,是他瓜田李下不整衣冠造成的,轻易就被别人下了套。他心里头是有我的存在,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也不可能带给我幸福。
他嘴巴嗡合,还想说什么,我已懒得再与他说下去了,只是道:“就算那些女人故意勾引你,但你的秘书,你大陆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还有那些和你合作过的广告明星,难道她们也是别人派出来的奸细?”
下了飞机,聂辰的司机把我们一并接到了位于九成半岛聂辰的住处。
本来不愿意上车的,但司机对我说,“老爷子想要见你,请您务必跟我回去。”
想到母亲曾说过的话,我深吸一口气,心头一阵哆嗦,又是欣喜,又是紧张。
至始至终,和我坐同一辆车的聂辰没有吭过声,紧抿着唇,只是用复杂的眸子盯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把头别向窗外,佯装欣赏窗外的景色。
车子很快驶进聂辰楼下小区停车处,我下了车来,抬头仰望最高一层楼,忽然觉得排有倒海的压力朝我袭来。
进入电梯后,聂辰忽然对我说:“如果我痛改前非,你是不是就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讶然望他,他的身子隐藏在电梯聚光处,看不清神色,只觉他目光炯炯,似是在灼热我的头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机会回答了,因为电梯到了。
冲出电梯后,敦门熟路地来到其中一间房门,在敲门的那一霎那,我下意识地深吸口气,灿灿对我叫道:“妈妈,你拧痛了我啦。”
我忙低头,果然见灿灿委屈地扁着嘴巴,揉着手腕,我心下歉然,又觉自己太小题大作了,不就是见生父嘛,又不是去面试。
聂辰从后边走了过来,脸色深沉,目光紧紧地拽着我,沉声道:“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望着他手头的钥匙,想来不给他个答复,他是不肯开门了。
其实,我应该自己敲门,等里头的人来开门也一个样,但,见他目光死死拽着我的模样,又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才是。
我半是无耐,半是不解地问:“为什么非我不可?”实在搞不清楚,他为何非我不可。
我还没有把眼睛生在头顶上,我也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相信聂辰历执地想娶我,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他顿了下,脸上似有回忆之色,慢吞吞地道:“我自己也不甚明白,你容貌不出挑,脾气还挺大,又冷心又冷性的没心没肺模样---可我偏偏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第一次看到你,那时候你正被林云宣欺负,但你表现得冷静自然,宠辱不惊。那时候我就对你多了份特殊的感觉。第二次见到你,觉得你谈吐不俗,尤其是拒绝我送你回家而选择自己开车,你开车的模样,真的帅气又迷人,气场十足。第三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凶我,还打我,我觉得你生起气来都好可爱。再后来,我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你,可是你每次见到我都冷冷淡淡的,害我心里又气又恨,我越想找出你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就越想欺负你----”
他越说越小声,最终声音全无,我听得好一阵傻眼,原来,这就是他的心路历程?与于浅乐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心思千转,对他的嗔喜怒怨全化作过往云烟。
最终,还是里边的人开了门,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看到堵在门口的我们,也不惊讶,只是冷冷地道:“老爷子已在里边等着了。”
我愣愣地盯着他,心头惊骇,“你,怎么是你?”就是那天在咖啡厅想强行带我走的黑衣男子之一。他怎么出现在这?
他冷冷瞟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子侧向一边。
我仍是反应不过来,这太奇怪了,也太震惊了,我望了聂辰,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瞪了他方一眼,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我听到屋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暂且把这一疑惑抛到脑后,进了屋子。
母亲也在屋里头,先是笑着把灿灿带到怀中,然后对我说:“冬儿,这是你爸爸。”
我望着母冷淡毫无笑容的面容,心下惊疑,硬着头皮望向我的父亲。
父亲着普通衬衫加休闲裤,正坐在沙发上,此刻正目光炯炯地朝我射来。他也在打量我,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起身,来到我面前,双手大力握了我的肩膀,道:“你这丫头,和你母亲一样,够狠心的,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居然狠下心不来认我。”
我大窘,不清楚母亲在他面前是怎么说的,只能红着脸小声辩解道:“对不起,是我不孝---爸爸。”
与生父见面,没有热泪盈眶,没有感天动地,只有仿佛平常亲人见过面时的喜悦,连滴眼泪珠儿都没落下,也不过三言两语,便欢欢喜喜地与把父女关系融洽到一处。
终于把这些年的事情简单交代清楚后,父亲胃叹一声,“多亏你那养父母,对你还真是一片如山父爱。倒是我,却从来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然后说改天一定去山东一躺,亲自拜访他。
我点头,离上次去山东,直到现在又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个季节,那边已是冬天了,得给他弄两件舒适的衣物御寒。
正想着,父亲又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跟他回新加坡,还是继续留在香港。
我偷瞟母亲一眼,她眼眶红红的,但神色却平淡,背脊挺得笔直,坐姿也是端正,心下皱眉,他们仍是没有复合的机会么?
我迟疑了下,说:“说实在的,我在香港呆习惯了,还真不愿挪窝。”
“新加坡也不错,花园城市,那边华人也很多,教育也很好。把灿灿带过去,也能给他最好的教育。”父亲顿了下,弹了下烟灰,又说:“不过,现在交通那么发达,你们想去哪就去哪。不过,爸爸的根在那边。以后你和聂辰---”
“爸---”我抬眸,飞快望了聂辰一眼,至始至终,他一直都没开口,只是用沉默的眸子盯着我。
我说,“爸,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我好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爸爸定定看了我一会,又看了聂辰,神色似有几分了解,说:“也好,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是极有主意的,不必我提点。不过,有些事,还是得好好考虑才是。”
我点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父亲仍是希望我嫁给聂辰,其实,按照大众想法来推算,嫁给聂辰,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
脑海里闪现一双温柔的眸子,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轻轻地呢喃,“冬儿,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至于聂辰嘛----不提也罢。”
老天保佑我,今天双更不会累得趴掉,写结尾真的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