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辰笑着介绍:“让我来介绍吧,楚姨,这是我的女朋友,梁冬儿。冬儿,这是我向你提起过的,聂氏公司中国区域执行总裁楚恨忧小姐。”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还被称为小姐,有些不论不类,但,这是礼节,也是称呼。
我笑着向楚恨忧说:“您好,楚总。”
楚恨忧却像傻掉了一般,神色激动:“怜儿?”
我笑了笑,说:“楚总,您认错人了。我是梁冬儿,不是怜儿。”
她仓促一笑,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虽然她面带笑容,但我发现,她笑容中多少带着勉强。我心里一酸,凡是做过母亲的人,都明白这种疼痛的。
这时聂辰忙问:“楚姨,怜儿是谁?”
楚恨忧沉默了下,低声道:“她是我失踪多年的女儿。”
聂辰与我互望一眼,故作惊讶,“楚姨还有女儿?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她淡淡一笑,“你一年也才来郑州一两次,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倒也是,那,楚姨的女儿和冬儿真的很像么?”
楚恨忧不愧为女强人,就那么一瞬间的失态过后,又恢复成精明干练女强人形像,
她抓着我的肩,左右打量,笑道:“梁小姐和我女儿是长得像,不过,也有不像的地方,你脸上有酒窝,怜儿却没有,还有,你的眉毛细些,一看就知道脾气很好,不像怜儿,粗粗的---”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盯着我,怔怔出神。
我心头不安,直埋怨聂辰,不应该拭探她的,又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了。
接收到我的指责,聂辰马上说:“楚姨不是要替作东请客吗?为了占占楚姨的便宜,我可是早餐都没吃多少呢。”
楚恨忧立马恢复笑容,故作埋怨道:“就你人精,连这点便宜都要占,走吧,我订了包厢,这边请。”然后她招呼着我们一并进入饭店早已订好的包厢,席间,与聂辰谈笑风声,又不时与我说笑,端得宾至如归。
不过,这楚恨忧与于浅乐的母亲一样,总会问我家在哪里,父母是什么人之类的话,我如实作答。
“青岛呀,那里的啤酒挺出名的。”她脸上陷入回忆的神色。
“是呀,昨晚我喝的就是这种啤酒,还和冬儿她爸拼了好几瓶呢。”聂辰笑着接过话。
楚恨忧又望了我,问:“梁小姐父母都还健在吧。”
我回答,“我爸爸还好,只是,我妈妈她,却已不在人间了。”
她目光闪了闪,低低地说:“抱歉,是我多嘴了。”
我笑了笑,摇头,说了句没事的。
之后,楚恨忧又向聂辰问及他的养父,声音淡淡,轻描淡写的,“你爸,最近还好吧?”
聂辰吞下嘴里的菜,看她一眼,慢吞吞地回答:“托楚姨的福,还好。”
楚恨忧呵呵地笑了,“那倒是,你爸是全世界最会享受的人了。”
聂辰也跟着笑,“不过楚姨也不差呀,我听说,楚姨在温哥华买了房子,怎么,想移民到那边安享晚年?”
楚恨忧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呀,准备退体后就去那边养老。”
“楚姨要退休?”聂辰好不惊讶,“楚姨这么年轻能干,再干个八年十年都没问题,干嘛那么早退休?”
她笑呵呵地道:“都六十多岁了,老罗。”双方说了会儿笑,又谈起了公事来,这楚恨忧并没有身为女强人的咄咄逼人,虽然与聂辰谈公事,却时不是招呼我,并未冷落过我,对她的好感更是增进一步。
临走时,楚恨忧相互与我和聂辰拥抱离别,她揽了我的肩,又理了我的头发,神色很是慈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那样。
离开酒店后,聂辰问我对楚恨忧有何看法,我说:“很能干,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他笑了笑,不可置否,“我发现,你们长得是有点儿像。还有,她一直都在打量你,虽然表面上不容易看出。”
其实,我也发现了。她在打量我什么呢?我与她的女儿长得像,与她也有点儿挂像,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
“当我得知她真的曾有女儿时,真的很震惊。”他摸着下巴,“楚姨一直单身,除了和爸爸纠缠了十多年外,好像身边并没有任何亲密男性,怎么忽然又有了女儿呢?”
我转头,与他目光相触,“该不会,就是你爸的吧?”
聂辰沉思了下,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但,说不通呀,她既然怀了我爸的孩子,为何我爸却毫不知道呢?”
我耸耸肩,按着自己的推断说:“你怎么知道你爸不知情?说不定,你爸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
聂辰摇头,“不可能。昨晚我打电话给爸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楚姨还生有一个女儿。”
我摊摊手,“这我就更不清楚了。”其实,以我对楚恨忧的了解,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女人,但,她同样又是个坚强到令人佩服的女强人,她聪明,洞察事故。不告诉聂如风是正确的,聂如风那么冷血理智的男人,他要的只是一个替他守江山开疆拓土的幕僚,而不是公私不分的情妇兼下属。说不定,一旦告之有了他的女儿,估计工作也会不保。
在郑州呆了个把月,聂辰经常出入各个工厂,看设备,看生产力,看绩效,只说早在十多年前,聂如风就把生产重心移到这里来了,这里人工支出成本低,政府也相当支持外商在这里设立工厂,一来可以拉动地方经济,二来解决过大的就业压力,三来,聂氏公司也降低了三分之二的人力成本,双赢的局面。渐渐地,聂氏工厂在这里俨然已成为本市数一数二的大户,聂辰今天来视察工厂,居然把政府要员都惊动了。
我对于那些公事呀,市场开发呀,大力进军电子商务之类的玩意不感兴趣,白天聂辰工厂视察与楚恨忧等高级幕僚高会,我则带着灿灿游山玩水。晚上在一起吃饭,然后一起盖被子睡觉,做着少儿不宜的事。
偶尔与楚恨忧见一两次面,不过都是行色匆匆的,听说聂辰不满足于化妆品以商场专柜形式销售,他还想进军电子商务。楚恨忧身为中国区的实际掌舵人,当然会忙得脚不点地。是以这一个月以来,也不过见了三次面。
聂辰对楚恨忧的评价是:“虽然保守了些,但领导能力不错。员工向心力也好,一个人的领导能力,单看员工对她的态度就明白。”
我来了兴趣,说:“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既然你养父那么公私分明,为何又要她管理公司?不怕她公私不分,做出损人不利已的事?”
他笑了笑,不可置否,“若真如你所说,那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我挑眉,原来如此。
玩了个把月,带着灿灿去几个比较有名的景点玩了下,便觉无趣了,准备打道回府。这里样样都是极好的,吃穿用度,根本不必自己动手,但,金窝银窝不及自己的狗窝。还是觉得自己的窝里呆着舒服。
尤其聂辰在得知我月事来了后,更是脸色阴阴的。
我倒没什么好遗憾的,当初我就知道不可能会怀上,因为我推算过,那几天正是我的安全期。
他向我求婚,我不是没有惊讶的,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与他结婚,就算他对我是诚心的,但他的诚心,又能保持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
纵观他以往的恋爱史,这男人只适合情人,做丈夫?免了吧,我还想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呢。
或许,聂辰在得知我真的无意与他进入婚姻殿堂后,大男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吧,除了在床上热情些外,床下便生疏冷淡不少。
他的冷淡虽然在情理之中,但真的发生后,仍是让我心里不大舒服,尤其他先前表现得一直都不错。
我想,我的胃口应该被养刁了吧,是以在他陡然的冷淡下,居然有些无所适应。
在玩了整整一个月后,我借口想念父亲准备回去了。才在我身上发泄完过余精力的他,忽然抬起头来,“回山东?”
我点头,“嗯,已经呆了一个月了。”
他定定地盯着我,说了句:“也好。”然后从我身上翻身,下了床,光着身子进入浴室了。
我把身子缩在淡蓝色的空调被里,前一刻还香汗淋漓的身子,这一刻却陡然降了温。
有人曾说过,找男人,不但要看人品,还得看床品。床品不过关的人,再好也是枉然,这句话果真不假。
我很庆幸当初没有被他的求婚冲昏头脑,还给自己保留了尊严与面子。
我更庆幸,也幸好他有这份让我失望的床品,不然,我还真舍不得走呢,如此奢华的物质待遇,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不动心的。
耳边听着从浴室里响来的哗啦水声,我枕着薄被,唇角浮起极浅的笑来。
月票升到110张,今天就双更!亲们加把劲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