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餐厅,我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成亦城打到账户里的钱如数返回去。
为了孩子的事儿,相信他不会再坚持着要与我复婚了。灿灿的监护权也不会再有人来抢。只是,苦了亦海。
出了这样的事,相信亦海无论怎么努力,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未来可言。
其实我就是一自私的人,为了孩子,却牺牲了一心一意向着我的亦海。
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给亦海,想了想,还是算了。都已经成这样了,再作徒劳的解释也是无用。与其增加他的痛苦,还不如让他恨我,怨我,进而忘掉我。
话虽如此,但一想到他会因我的自私而怨恨我,心里又一阵抽痛。
我以为,与成家的恩怨,就这样过去,我料想成夫人恨我恨出个洞来,但也会为了面子而装着好修养地放过我。而亦城,应该不再来想着与我复婚什么的,唯有对不住亦海,但,事情都已走到这一步,也只有对不住他了。
我也作好承受亦海指责怨恨的准备了,耐何过了一个星期,亦海那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成亦城索先约我。
“今天下午有空吗?给个地点,我有话要和你谈。”电话里的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犹豫了下,最终仍是同意了。反正迟早都要谈开的。
地点约在他医院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当我抵达时,他已早早入座,正睁着复杂的眸子盯着我。
他的神色倒是平常,我稍稍放下心来,坐下后,又不知怎么来个开场白,一时间,有些尴尬。
“是为孩子的事么?”我点了了杯卡布其诺,低声问道。
他背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灿灿,真的不是我的?”
我低头,不敢看他,“相信你妈已经告诉你了。”
半天没有听到回复,抬头,便见他神色带着颓废。
“我不信。”他说,“我是医生,原发性睾丸衰竭,药物治疗和手术都已无作用。一般情况而言,是无法正常受孕。只有做aih或许有一线希望。但,也并不是真的无法受孕。”
我愕然看着他。
他唇角微歪,继续说:“若运气好,遇上体质相互契合的也有可能受孕。灿灿,应该是我的孩子吧。”
我沉默了下,说:“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应该明白,原发性睾丸衰竭,精虫活动力低下,并且不正常精虫大于40,这种情况下,正常受孕的机会,几乎为零。”
“那请你解释一下,灿灿又是怎么来的?”
我不语。
他又逼问,“你给我的感觉便是你还巴不得灿灿不是我的孩子。”
我再度愕然,嚅动嘴唇:“为何会这么想?”
他微撇唇角,“凭直觉罢了。”
我淡淡一笑,“你认为你的直觉会准吗?”
他望着我,声音淡淡,“八九不离十。”
我心头一颤,呆呆地望着他。
他喝了口咖啡,缓缓道:“刚开始我也差点相信了我妈的说辞,认为孩子不是我的。但后来慢慢一想,觉得你是在故意误导我们。”他盯着我,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你是怕我会抢孩子监护权?”
我心口一滞,不知该说什么。
他继续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就算你怨我背叛了你,也不可能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来。灿灿,决对是我的孩子。”
我苦笑:“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他目光惊不疑地盯着我,“你真的背叛了我?”
我讥笑地瞅着他,“对于一个大玩婚外情偷吃劈腿的男人来讲,似乎没有权利说背叛两个字。”
他神色一黯,“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你太太,现在还好吧?”我打断他的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沉默了下,回答:“还好---只是,出了这种事,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婚了。”他神色黯淡,面上似有愧疚。
我淡淡地说:“干嘛又要离婚呢?”
他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和她,并不适合。”
“但也是你自已的选择。”我说,“做大事的人,就得替自己的行为付责任。柳云云是你亲自选择的,没有人强迫你,逼迫你。”
“可是---”
我抬手,制止他的辩解,“我之所以不恨你对我的背叛,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孩子。让我后半身有个依靠。”
他木木地望着我,最后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重新移了移身子,问:“你把我给灿灿的抚养费如数退还给我,是否已打定主意与我断绝任何关系?”
我反问:“你认为呢?”
他沉默不语,过了会,他又抬头,眸光已变得冰冷,“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至于灿灿---”
我望着他,他唇边浮现一抹讥嘲,“你刚才也说过,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我望着他前后极至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准备放弃么?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他唇边浮起凉薄的笑意,“最好如此。”
我喝了口咖啡,渐渐失去温度的味道让我不再有再喝的欲望,如同与他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一步,也谢谢你的成全。”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你和亦海---”
我神色一黯,强自镇定,“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他定定看我一眼,“也好,我就不再过问了。”他停了停,又说,“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与阴鸷。
他眼里的阴鸷是那么明显,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