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亦海提前回国了,头一天就打电话给我,说是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他会先回公司一躺,然后再回家,晚上再到我家里来,要我准备些好吃的。
我半开玩笑说:“成家不是请了优秀的厨子么?你的管家卢阿姨也烧得一手好菜,还稀罕我这外半调子么?”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是你做的,我就是要吃你亲手做的菜。”
“---”心跳漏了半拍,再来又是一阵恼恨,这个混蛋家伙,都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劝稚,恶不恶啊?
扭不过他的死缠烂打,我最终答应会准备一桌子菜,让他吃过够。
我想,以成亦海表面沉闷实则骨子里野兽的特质,今晚明说只是吃我的菜,估计到了最后,一定把我也给吃了,于是又趁煲汤时,美美地洗了个澡。
朱阿姨得知成亦海回来了,简直比中了大奖还高兴,一边忙上忙下,还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儿,我打趣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做了成亦海的奸细,她居然嘿嘿地笑着承认了,一点也不愧疚。
我又气又恼,又问她做奸细得了他什么好处?
她只顾着笑,却死活不肯说了,最后在我双手环胸斜眼瞪她时,又说了那么一句:“反正呀,为了追求你,亦海负出的代介可真够大的了。”
然后我又问有多大,她却不肯再说了,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松口,我叹口气,算了,等下再问成亦海也是一样的。
成亦海来得比较晚,当一见到他时,我就被他的外表吓着了,惊呼:“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可不是,两个月前的他脸颊上还挺有肉的,可现在呢,脸颊都窝下去了,眼睛则显得更大了。也不知吃了些什么,居然瘦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我搂在怀里狠狠地吻我。
我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死命挣扎了几下才顺过气来,他吻得很深很投入,不安生的舌头在我嘴里四处索取着。
没什么技巧的接吻,感觉不到书上所说的飘飘欲仙的滋味,但与他唇齿相依肢体交缠的感觉却奇异地有了某些悸动,原来,靠在男人强健的胸膛里,被他霸气地搂着,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呵,这家伙的吻技还有待长进---呃,好像我也是!
他是个举一反三的优秀宝宝,从刚开始的生涩渐渐转为利索,他不再模冲直撞,而是用舌头与我的唇舌嘻戏,温柔又缠绵的亲吻着,舔吮着我的唇瓣,渐渐的,悸动的感觉袭上心头,双腿开始发软,虽然有结过两年的婚史,虽然孩子都快一岁了,但,长这么大,我还从未与任何男人接过吻,与成亦城也从未这样吻过,只是上床时的浅偿即止,从未感觉到区区一个吻就能使身心投入,彩色斑澜般的炫烂。而与聂辰的吻---甭提了,他的吻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根本就没体会过美好二字。但成亦海的不同,他的吻带着悸动,带着急迫,却让我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良久,他放开我,双方各自听到怦怦的心跳声,我把头埋入他的颈间,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滚烫,老天,朱阿姨还在厨房呢。
感觉搂着的背脊不若往常那般结实,我不由捏了捏他背上的肉,只剩下一层皮了,不禁问他:“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在那边没吃饭么?”
“想你想得人比黄花瘦。”他又在我唇上吻了几下,满脸抱怨:“再加上在那边一天三餐全拿面包当正餐,吃得我想吐了。你不知道,我在美国,可是从未吃饱过一顿---”他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扶摸着他清瘦的脸,我说:“美国也有中餐馆呀,你为什么不去吃?”
“一来不方便,二来没时间。”他没打算再说了,而是把手头的花递给我,“这花送你,希望你能喜欢。”
紫荆花、康乃馨及海芋组成的花,被粉红的缎纸包着,边缘再以绿叶相配,层次感极强,又富有的瑰丽色彩,我惊讶于他居然送我这种花,笑问:“你知道这些花所代表的含意吗?”
他呆了呆,说:“我不大清楚。不过我觉得这紫荆花生的很优雅,挺适合你的。就让店员选了些。”
我抿唇,又问:“那这康乃馨和海芋呢,也是店员替你配的?”他搔搔头,“是的。她说,这样就能代表着端庄、优雅、大方。还表达相信对方真挚与纯净的爱。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所以就要了。”
他说话的表情挺搞笑的,一脸紧张外加嗑巴,也不知今下午遇上媒体采访时的倪倪而谈从何而来。
话说,他一下飞机便被早已候在机场里的记者狂轰滥炸,在电视里的他,都表现得可圈可点,因为他这次带着与美国数间大型医院以亿计的利润合同凯旋归来,受到媒体的热棒,也没见他紧张嗑巴过,偏偏在我面前,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所朱阿姨打了个照面,朱阿姨照例惊呼一声说他怎么瘦成这样,他却嘻皮笑脸地说是因为太想念我的原因。朱阿姨立马对我说:“看吧,亦海思念你都瘦成这样,以后你可不辜负了他。”
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二人果真狼狈为奸一起设计了我,可怜我现在才知道。
吃过晚饭后,我收拾桌上的婉筷,被朱阿姨制止了,她对我挤挤眼色:“我来收拾,你去带灿灿吧。”
我满脸无耐地望着她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忝亦海的腰侧,“我问你,你究竟给了朱阿姨多少好处?值得她对你如此忠心。”
成亦海嘿嘿地笑着,大手一揽,我又倒入他怀中,他埋进我脖子里,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对她说,我是真心爱你的,一生一世对你不离不弃,这辈子非你不娶,然后她就被我感动了,再然后,她就自愿帮我了。她说我是世间难得的新好男人,所以才破例帮我。”
我揪他一把:“你就吹吧你。”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目光柔柔地望着我:“冬儿,你知道我这次去美国为什么会那么久?”
“生意上临时出了状况吧。”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
他摇头:“那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让我逗留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
“对!我在西雅图看中了一间别墅,很漂亮,也很适合你,改天有空可以带你和灿灿一起去度假。”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使得我怕被烫似的慌忙别开眼,心里鼓鼓地跳着,我收回双手,放在腿上互绞着,“亦海,不要陷入太多,我们只能做床伴,其他的关系,还是缓一缓为好。”
“为什么?”他语气闷闷的。
“从小生活在富豪之家。你应该比我更懂得的。”
“那又怎样?你之所以不愿嫁给我就是顾忌着这些有的没有的身份么?”他抓着我的手,逼我不得不看着他,“冬儿,身份都是其次,你只需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我被问住了,我爱他吗?我自己也说不清了,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诚挚,没道理不喜欢他的,对,我确实喜欢他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心里不再排斥他,不再讨厌他,大概是他对我关心最多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他却不大满意这个回答,皱眉:“什么叫想?还有,我不要你所谓的喜欢,我要你说爱我。是男女之间的爱,你懂吗?”
我说:“亦海,别逼我好吗?你知道的,我早已打定一辈子单身了。”
“你---”他一时气结,使劲地摇我的双肩:“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改变一次吗?”
我摇头,“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想,“一来是你的身份摆在那,二来,我不想再过着被人指点议论的生活了。三来,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变得众叛亲离。”成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成家夫妇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么?表面上他们是大度且宽容的,可一旦涉及身份,地位,面子,家族的荣耀时,就会变得六亲不认。我不想亦海为了我而众叛亲离,更不愿他为了我受到家族带给他的压力。当初成亦城娶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成家是没怎么反对,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作成家儿媳妇的价值与资质。
但面在不同了,我顶着成亦城前妻的身份再嫁给小叔子,他们势必会反对到底。普通人家都会忌讳这些,更不必说富豪之家了。若再加上媒体的推波阻澜,想必会闹得更加精彩万分。好不容易退出公众视线,过上平民般的清静生活,我真的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再加上,我一向是自私自利的人,爱自己胜过一切,先前为了报答成老太爷的收养,过着自己不想过的生活,好不容易熬到成老太爷西归极乐世界才得到自由之身,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淌这躺浑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