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杂货店通往二楼的楼梯,并不是寻常意义上比较坚固好走的那一种,而是木质的,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似乎不怎么结实,并且角度也非常的陡,与其说是楼梯,倒不如说几乎更接近于一个大号的木头梯子。
白雪看了看那木质楼梯周围堆放着的各种杂物,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这楼梯会被搭成这么陡的角度了,店主应该是为了在楼梯下面腾出更多的空间,以便可以用来囤放更多的货物和杂物,很显然对于这里的店主来说,生活的舒适度远远没有开门迎客做生意来的重要,凑合凑合就可以了。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爬上了那个根本没有缓台的大木头梯子,来到了这间门市的二楼,这个二楼其实也和那楼梯一样,都有点名不副实,并不是这栋建筑本身的二楼,而是被人把原本举架很高的一层硬是给分隔成了两层,这样一来,这二层的高度就有些局促了,像是白雪这样的中等身高的人都需要缩着点脖子,肖戈言他们那种个头儿比较高的人就必须要猫着腰才能够正常行动。
二楼的面积和一楼差不多,并没有小多少,采光基本上是靠着和一楼连在一起的窗子来解决的,由于窗子的大部分都被一楼给占据了,二楼的部分很小,再加上外面也只是天光乍亮的时候,所以二楼整体都非常的昏暗,好在有照明灯,在白雪前面爬上楼的同事把灯打开之后,视线就好多了。
即便是高度有些局促,这个二层也还是被分隔成了几块不同的区域,从梯子一上来首先能看到一个小矮桌,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吃剩下的花生米、榨菜之类食物,桌子旁边扔着几个坐垫,一旁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电水壶。
很显然这是店主平日里用餐的“餐厅”了。
剩下的空间被墙壁分隔成了两个房间,房间门是打开的,餐厅这边的灯光让那两个房间显得更加昏暗,越朝两个房间的方向走过去,空气里面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儿就变得愈发浓重,让所有爬上二楼的人神经都再一次绷紧起来。
白雪走在最前面,肖戈言跟在她的身后,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毕竟方才外面的情况她是看得清清楚楚,防盗拉门是从外面被锁住的,人头也挂在防盗拉门外面的上门框上,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在杀人之后,应该是锁好了门,之后才开始悬挂人头,然后离开,除非这个现场还有后门可以回来,否则凶手一定不可能在锁了大门之后,还有可能回到室内。
当然了,就算是这间杂货店有后门,又有哪个凶手会那么傻的跑回来呢?
两个房间是门挨着门的,一左一右两个门口,敞开的房门口就好像是两个幽幽的黑洞,白雪走到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口,用带着手套的手伸进去,在门边的墙壁上摸了摸,很顺利的摸到了电灯开关,并且按了下去。
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屋子里面的情形也都映入了他们的眼中。
可能是因为二楼的高度比较局促的缘故,屋子里面没有一般卧室里面常见的那种床,只有一个床垫子而已,床垫子上面有一床被子,被子里面有两个人,或者确切的说法应该叫做两具无头尸,这两具尸体的大半部分都盖在被子下面,暴露在外面的就只有胸口往上,一直到肩膀,从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的肩膀上面就只有一截血肉模糊的脖子,头颅当然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两个人的血顺着颈部的断面流出来,在地面上汇合到了一起,洇成了一大片,散发着浓浓的腥气。
不仅如此,在这间卧室的墙壁和棚顶上,到处都有喷溅上去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让场面看起来实在是称得上重口味。
肖戈言站在白雪身旁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他们两个人先是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好腾出空间来进行现场的拍照取证,以及让法医方便进去检查尸体的情况。
“凶手的性子还挺急。”他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对白雪说,“都不等死者的血液凝固了之后再动手,搞得这一屋子,那么狼狈。”
白雪点点头,她对法医学方面没有什么比较深刻的研究,只是因为职业需要,所以有一些初步的了解。这屋子里面因为通风不畅的缘故,所以比较潮湿,在这种环境下,一般血液会干燥的比较慢,天花板上和墙壁上喷溅的血迹因为面积小,量也少,早就已经干涸了,但是地面上大面积的血液虽然没有干涸,却也已经显露出了颜色变深以及粘稠的迹象,很显然应该在那里已经有至少一两个小时了。她看了看时间,粗略的推算了一下,凶手实施杀人分尸的行为,可能是在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甚至更早。
这具体结论恐怕就要等到法医那边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才能得出来了。
“我觉得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两名死者看起来好像完全都没有做出过任何挣扎似的。”白雪对肖戈言说,“难道是把人杀死了之后,又把两个人的尸体给摆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动手的?”
“不会,你看看被子的下半部分,有些凌乱,”肖戈言摇摇头,示意白雪注意这一细节,“很显然是有过挣扎的,只不过没有特别激烈。这两个死者,十有八九在遇害前是处于醉酒或者被人投放了镇静剂之类药物的状况当中。”
说完之后,他示意了白雪一下:“走吧,再看看隔壁那边的情况,另外一个死者肯定是在隔壁房间里面陈尸的,先看看这两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白雪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门口。
刚到这边,还没等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情况呢,白雪就先听到了一声惊叹。
“肖老师!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