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帮女下属还有工作要忙,各种犀利言辞后终于嬉笑着退场了,叶浩天转了身,从窗下走到窗前,碧潭般的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海底,他环抱着双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夏落落把头埋的低低的,默默的在心中祈祷,但愿首长刚才走神想别的事情,没有听见众女的胡言乱语吧。
“不想解释点什么吗?”叶浩天微仰着下巴,缓缓的开口。
夏落落闭了闭眼,刚才众女的话,还是被他听了去,她抬头,如小猫一般,怯怯的,“首长,我其实……”
叶浩天轻笑了一下,“很可爱。”
“什么?”
“你的同事。”
夏落落的眼睛亮了一下,“你不生气?”
叶浩天在她的身边坐下,“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有他们,会在工作的时候变得很快乐,你快乐,我就快乐,我干嘛要生气呢?”
“首长!”
夏落落黏黏糊糊的叫了他一声,刚想亲昵的抱抱她那个可爱的老公,受伤的右手碰着他的身体,钻心的疼痛从手背蔓延到全身。
她倒吸一口气,“嘶~~”原来灼伤的感觉只这么疼。
叶浩天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碰着了她,刚忙询问,声音里带着焦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碰着哪里了?”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夏落落有点不忍心告诉他是碰着了伤口,从她受伤,他就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已经很辛苦了,她不能再吓他。
强忍着手背上的痛,她莞尔一笑,“骗你的啦!”
“落落……”
“真的没事啦,就是想想骗骗你,让你心疼我一下。”夏落落调皮的出朝他眨眨眼,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叶浩天的心稍稍安定,曾经强大无比的心,现在变得异样脆弱,他再也经受不住什么打击了,哪怕是一点也不行。
他很想把心里那种感受讲给她听,告诉她以后不要吓他,那样他会被吓晕过去,就在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调皮!”他简单的说。
夏落落嘻嘻的笑着,没心没肺的样子。
从她醒来以后,她就没有问过自己的伤势,是否会治好,是否会留疤,她一句也不问,她知道,她伤在人身,却疼在叶浩天的心里,问多了,只会让他的心里更加难受。
虽然她很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丑八怪,但是她却装出一副类似得了感冒这样的小病的样子,照样嘻嘻哈哈,嬉笑怒骂,为的就是能让叶浩天的心里好过一点。
在医院的日子总是很无聊,叶浩天因为工作繁忙,每天从公司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公司,忙的脚不沾地哦,短短一个星期,他人就瘦了一大圈。
夏落落看着他越来越有棱角的下巴,十分心疼,对他说,这里有张嫂照顾,他不用每天来回跑,可叶浩天沉默着答应,第二天又会照常跑过来。
夏落落劝说了几次,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该怎么跑还怎么跑,她重重的叹一口气,阻挡不了只好任他去了,只是在医院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嘱咐张嫂,要多给叶浩天加一碗饭。
这天早上,夏落落早早的醒来,喊了张嫂好几遍,没人答应,她强撑着身子坐下来,发现陪护床上没有人,她想了想,可能去买早饭了。
她刚想重新躺下,发现床头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滚着露珠的百合,纯白的颜色,清清亮亮,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中仙子,她眼睛亮了一下,首长最近好有心哦。
正巧张嫂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她走在床头,急切的问,“张嫂,首长人呢?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早饭?”
张嫂怔愣一下,首长?
“少爷今天还没过来呢。”张嫂笑眯眯的说,小两口子真是越来越恩爱了,一会儿不见,就想的厉害。
夏落落凝着眉头,他今早没有来,那鲜花……她沉默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楚凌风最爱百合,他曾经说过,百合是花中仙子,圣洁典雅,端庄高贵,送花的人一定是楚凌风。
他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等她醒来呢?
“张嫂,今早有人来探视我吗?”
张嫂边忙着给她盛饭边说:“除了主治医生跟护士来查房,没人来过。”
夏落落怅然的点点头。
吃过早饭,张嫂说要回叶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让她有事就按床头的响铃上厕所小心路滑喝水小心水烫,夏落落笑着说好,想着自己将来到了张嫂那个年纪,会不会也变得她那样啰嗦?
考虑到她的身体健康,叶浩天给她杜绝一切电子产品,什么手机,电脑,平板都不要玩,买了好几本书给她放在床头,说让她趁着这个时候,提高一下人生素养。
看着一摞摞书,夏落落恨得捶床,要我解闷儿买些小说传奇人物传也行啊,为嘛要买唐诗三百首诗词歌赋还都是文言文,这是给我解闷还是要给我添堵啊首长大人?
她拿起一本书,短短的几行字,硬是看了整整半个小时,还不知道啥意思,最后揉揉太阳穴,把书一丢,姐的人生素养已经够高了,不用提升了。
她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的天空,突然觉得自己有种住监狱的感觉,不让出门不让晒太阳,吃个拉撒睡全都在这个病房里,真真是要把她往宅女的路上逼。
她哀叹一声,转身往回走,突然感觉右脸的纱布脱落下来,没有全掉下来,好像是某个胶布开了,她刚想去按床头的响铃,手指眼看着就要按上去,却顿住了。
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她突然就很想看看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病房里没有镜子,洗手间原来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让叶浩天趁着她睡觉的时候给拆了,说是怕她照镜子乱想。
她戴上帽子跟口罩,朝着公共卫生间走去。
早在叶浩天不让照镜子的时候,夏落落就奇怪了,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才让叶浩天如此避讳她照镜子?
心里越是好奇,就越想知道,这是人的普遍心里。
她到了公共卫生间,四周看了一下,没人,她屏住呼吸,对着若大的镜子看过去,她笑了,右脸捂着一大片白沙布,直至嘴角,右手跟个残疾人似的掉在脖子上,果然难看至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