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厌不厌倦有什么关系?你马上来龙城医院。”厉言以兄长独有的命令语气警告赫千影,让她不要再胡闹。
她平时耍小性子厉言都可以忍耐,可事关重大,不是她继续胡闹的时候。
赫千影似乎被厉言逼急了,对着手机大吼,“你就是个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厉言的电话被挂断。
管家还在医院里躺着,从今往后他的一只眼睛再也看不见了,厉言如何能由着赫千影胡闹,再次拨了过去,可是赫千影死活不肯接听。
厉言没有办法,忍着想摔手机的怒气,等着绿灯到马路对面的超市里买些管家用得着的东西。
管家住在医院里,厉言不知道该怎么跟管家的妻子和孩子交差。
对于妻子而言,温柔体贴有能力的丈夫被人平白无故地毁掉一只眼睛,她会有多愤怒多难过。
对于一个已经十九岁的男孩而言,他最敬仰的父亲被一个任性的女人戳瞎了眼睛,那个女人就连看望他父亲都不肯,男孩会不会冲动地直接去找人算账?
厉言不敢想,推掉手头所有的工作专心照顾管家,一连几天几乎没有离开过病房。
佳冉的工作慢慢轻松了下来,景一诺按部就班地去参加比赛,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一路过关斩将,晋级地十分顺利,人气也跟着急剧攀升。
不过景一诺对这些东西看得很淡,毕竟这些东西她也曾得到过,如今重回巅峰,她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结束录制之后,尹舜凝跟景一诺一起从电视台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只剩了最后十几位重要选手,节目组比较重视,为他们在酒店定了房间休息。
尹舜凝跟景一诺一起往酒店走去,神色有些担忧,边走边问道:“你和阿言怎么了?为什么我最近都没有见到他?”
厉言帮了尹舜凝那么大的忙,尹舜凝正想找机会好好感谢他,结果尹舜凝跟着景一诺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厉言,也没有听到任何与他有关系的消息。
尹舜凝有些忍不下去了,哪怕他的情商略显木头,此时也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景一诺手中拉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她闻言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就秋天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尹舜凝被她岔开话题,也感觉到夜晚已经有了微微的冷意,穿着短袖站在马路上,能感到凉凉的空气扑在身上,“是啊,前段时间就连风都是热的,现在穿t恤倒觉得冷了。”
景一诺对尹舜凝微微一笑,路灯柔和的颜色照在景一诺的脸上,让她的面容更加柔和,他一瞬间看得有些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快收起了目光。
景一诺再美都是厉言的女朋友,作为厉言的朋友,尹舜凝不会去抢他的人。
两个人的话题匆匆止住,打着哈欠一路去酒店回各自房间休息,景一诺和另外一位女选手住同一间房间。那位女选手早就困坏了,匆匆洗过澡,趴在床上就睡死过去。
景一诺洗过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扫一眼被扔在床边的凌乱箱子,只想栽倒在床上躺尸,一点都不想整理。
她钻进被窝里,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准备睡觉。
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景一诺打了个哈欠,拿起来看一眼,是助理发来的威信消息。
“天呐,总监出大事了,我刚刚在群里跟人八卦,结果居然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助理总是喜欢八卦,景一诺哂然一笑,很配合地回复道:“什么惊天大秘密?”
“总裁的管家眼睛瞎了,总裁请假是为了照顾管家,不是为了陪未婚妻!”助理异常激动地打字秒回,似乎正急着到处炫耀自己所知道的内部八卦。
景一诺揉了揉眼睛,睁大困倦的双眼,仔细看清上面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
管家的眼睛瞎了?
怎么可能!
景一诺害怕吵醒同房间的女选手,跑到浴室里关上门给助理打了电话过去,“该不是有人造谣吧,好端端的眼睛怎么能瞎了?”
助理很激动,急于证明自己说的根本没错,嘴巴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解释道:“是真的,咱们公司的一个员工跟咱们总裁的家庭医生是高中同学,在医生的朋友圈里看见的,后来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原来总裁一直守在医院里,特别贴心呢。”
景一诺放在裤腿上的手掌逐渐收紧,助理的注意力是厉言请假不是为了跟赫千影亲亲我我,而是正正经经地照顾病人。
可真正应该在意的点根本不是这个,管家好端端的怎么会瞎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才几天没有跟厉言联络而已,怎么会搞成这样。
景一诺敷衍了助理几句,挂掉电话找到厉言的号码,看着他的名字却无法按下去。
厉言有未婚妻,景一诺和厉言相比毕竟差距有些大,如果站在厉老爷子的角度上考虑,他老人家最希望的还是厉言能够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可是这种生活,景一诺却给不了,她没有保护厉言的能力,更没有强大到一手遮天的后台。
无论从哪方面看,赫千影都比景一诺要合适得多。
景一诺暗自菲薄了一阵子,不想跟厉言再有任何瓜葛,可是管家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突然之间遭遇了厄运,景一诺知道之后怎么能故作镇定,不去医院探望呢?
她眼一闭心一横,点了厉言的名字,电话拨了出去,稍微的等待之后,景一诺的手机微微震动,耳畔传出厉言低沉极具磁性的声音,“喂?”
“是我,我听说管家住院了,他的情况怎么样?”景一诺并不废话,直奔主题询问管家的病情。
她跟厉言好几天没有联系过了,那天景一诺的话说的有些绝情,厉言也并没有联系景一诺,原本景一诺以为他们两个人基本上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今天还会主动打电话过去。
厉言停顿了几秒,疲惫道:“管家的眼球摘除了一颗,很快就会手术安装义眼,他不让我告诉他的家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的家人说。一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明天我去替换你。”景一诺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句话给说出去了。
厉言与景一诺似乎早已有了某种默契,他知道景一诺并不太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听他的解释,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好。”
“我先睡了,晚安,明天见。”景一诺跟厉言告别,并无留恋的挂断了电话。
她走出浴室,躺回床上关掉床头灯,眼睛却在黑暗中睁大,她刚刚好像鬼迷心窍了一样,跟厉言说去医院替换他。
明明两个人还在闹矛盾,两个人能走到最后的几率微乎其微,为什么她一听见厉言疲惫的声音,心就软了,不但要娶医院看管家,还要替换厉言。
景一诺掌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脑子进水了吗?
她有些懊悔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景一诺早早收拾好东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箱子带回家,景一诺则买了点营养品,打车去医院。
景一诺被厉言的家庭医生领着来到病房门口,医生知道景一诺和厉言的关系,很识趣地托词有事要办,暂时离开。
景一诺站在病房门口,深深呼吸,敲了敲门。
“请进。”厉言在屋子里高声回答。
景一诺听见厉言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脑中一空,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很长时间才重新平静下来。
她推开房门,努力保持管家朋友的身份,不要跟厉言争吵动怒,也不要跟他太过亲密。
厉言以为是医院的护士来给管家换药,转身看见景一诺,正在吃早餐的厉言筷子从手中滑落,几步奔过去一把将景一诺抱在怀里,“一诺……”
景一诺舔舔唇,将他推开,把带过来的营养品放在桌上,查看管家的情况。
没有麻醉药效,管家疼得根本睡不着,只能趁着药效未过的时候睡一会儿。管家正躺在狭窄的病床上睡得沉沉,眼底一片青黑,显然这段时间很不好过。
“为什么要摘掉管家的眼球?”景一诺心疼道。
厉言闻言沉默,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被摘掉一颗眼睛,任谁都会感到惊讶,“是影儿,影儿耍小性子摔碎了一个杯子,可没想到的是,杯子的碎玻璃崩到了管家眼睛里。”
赫千影?
景一诺还以为是管家自己失误才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赫千影。
“影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生我的气,我让她来医院,她把我骂了一顿,根本不愿意过来。”厉言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他根本不能把一个骄纵的小公主怎样。
“她该来看看的,无论什么原因,她的行为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她理应过来照顾管家,跟他道歉,并且进行补偿。”景一诺尽量把声音压低,不打扰睡着的管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