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蓉芳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
景盛宇早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几天前暗地里背着凌家人在找新的合作伙伴,如果能找到一个有力的搭档,景盛宇也就不用害怕凌继泽。
景一诺想要退婚,随时都可以退婚。
可是现实时间太短,而谈合作需要的时间太长,景盛宇在外面奔波这些天也没搞出个名堂。
“容芳,你先别急,肯定有办法的。我明天晚上之前肯定能回去,你和一诺在家里等着我。”景盛宇安慰曹蓉芳,让她暂时先不要着急。
挂断电话以后,景盛宇马上给跟来的下属打电话,让他定最早的机票,他要尽快赶回去。
第二天十点钟,景一诺病恹恹地从医院打针回来,脸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病态。
她咳嗽了几嗓子,去接了些热水喝,把药也吃了下去。
外面门铃在响,景一诺吸吸不通气的鼻子,走过去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在门口,他右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左手拉着行李箱,头发凌乱,满面风尘。那张脸和景一诺出奇地相似,血脉的联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景一诺怔愣半晌,颤巍巍地拉开门,张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爸……”
景盛宇瞧见景一诺的模样,也是一愣,瞧着景一诺的病容,目中满是不忍,“一诺,爸爸回来了。”
景一诺嘴角抽动,使劲点头。
景盛宇平常就很少回家,一直给凌继泽做跑腿的活儿,和妻子女儿见面的机会很少,猛然看见家里的宝贝闺女变成这副模样,景盛宇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握了握拳,忍下一个中年男人的无奈,带着景一诺进屋。
关上门,景盛宇将外套搭在衣架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马上去打开行李箱,硬生生挤出笑容道:“爸爸给你带了礼物,红宝石的手链,你看看喜不喜欢。”
景盛宇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礼品袋,从中拿出手链盒子递给景一诺。
景一诺打开看了一眼,红色宝石的确漂亮,可是她只瞟了一眼,便强装开心地笑道:“喜欢,很漂亮。”
手链的确好看,可是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这些外物。
她知道父亲现在肯定压力特别大,他花了二十多年心血才爬到现在的位置。
如果和凌继泽撕破脸,景盛宇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景一诺紧紧抿嘴,紧紧抓着手中的手链盒子,低头道:“爸,我去给凌肃道歉。凌肃心高气傲,他只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而已,只要我在他面前低头,让他觉得自己赢了,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一诺,你说什么傻话,有这一次就有接下来的很多次,凌家人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咱们家所有人的顺从。”曹蓉芳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屋里出来。
景盛宇看见曹蓉芳,脸上不自觉露出微微的笑容,“蓉芳。”
曹蓉芳走到景盛宇身边来,拉起景盛宇的手,深情道:“我们不能让一诺去受苦。”
景盛宇将妻子皮肤已经松弛的手握紧,无奈道:“我知道。”
景盛宇到如今总算看清了凌家人的本来面目,他就只有景一诺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宝贝闺女嫁给凌肃去受苦。
只要他的女儿不嫁给凌肃,景家人和凌家一定会决裂,一切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景盛宇心中烦乱,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
景一诺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低头看一眼父亲送给她的礼物,最终还是露出无奈的笑容,“爸,让我去吧。”
“一诺!”景盛宇和曹蓉芳异口同声,齐齐喊女儿的名字。
他们都不想让景一诺去凌家。
道歉和好,就意味着凌景两家的婚约还要继续,景一诺还要嫁到凌家去受苦。
景一诺目光中多了些坚决,“如果我不去的话,凌家人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凌肃和他父母不可能会放过我。”
如果都是受罪,景一诺宁愿自己一个人背下所有疼痛,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安逸连累父母。
景盛宇右手握拳砸在大腿上,下定决心似的猛然站起身,扯下自己的领带,拉着景一诺向门口走去。
曹蓉芳被吓了一跳,着急跟上去,喊道:“盛宇,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凌继泽!”景盛宇语气无比坚决。
曹蓉芳急忙上前一步抓住景盛宇的胳膊,“盛宇,你别冲动,你现在去找凌继泽一点用都没有。”
景盛宇展露出一个中年汉子的柔情,看着曹蓉芳的眼睛,袒露真情道:“我努力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和一诺过上好日子,为了让别人不能欺负你们。”
曹蓉芳深深沉默,眼眶微热,苦笑一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也该跟凌家人做个了结。
景盛宇与曹蓉芳四目相对,彼此凝视良久,景盛宇一只手伸过去抓住曹蓉芳的手,两人双手紧握,带着家里唯一的女儿向凌家赶去。
景盛宇给凌继泽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他们有话要说。
半个小时后,景家一行三人赶到了凌家。
凌肃母亲王蕊打开门,看见景盛宇一家三口全部过来,呵呵笑道:“你们来啦,快请进,阿肃和他爸都在家里等着呢。”
王蕊说话虽然一如往常的热络,只是态度之中多了许多别扭之处,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切,多了几分礼貌性的客套和疏远。
两家人的距离明显变远了。
景一诺向屋子里扫视过去,一眼便瞧见随意坐在沙发上的凌肃。
凌肃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一诺,看得她心里发毛。
景一诺深深吸了口气,把头扭到一边。
凌肃现在不定怎么恨她,她和凌肃一起相处那么多年,多多少少能够理解他的心思。
景一诺和苏婉从小就跟在凌肃身边,凌肃习惯了她们的言听计从,早已经把她们两个当成自己的附属品。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也不想看见她们改变。
景一诺苦笑,凌肃是她命里的一道坎,如果跨不过去,会摔得非常惨。
凌肃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