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睡觉又有点打鼾,”
“啊,”停了一会儿,“是不是压着心脏睡了,”
“没有,我守了她一晚上,没有压着心脏,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
“她不会跟你去医院的,这孩子犟着呢,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睡觉会打鼾。会不会是和怀孕有关,上次怀着的时候,也是一直鼾,而且声音总像堵着出不了气,———桩儿和我吓死了,一个星期晚上没睡,就守在她床边———要注意她的脚,很容易肿———”
“我知道。每天回去都给她敷脚。———景桩儿是不是出事儿了。”
吴好转的话题很快,明显隋阳愣了下,
“出什么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吴好暗咬着牙在说,“我收到了‘育霆’的‘点将’信,还有景桩儿那盘光碟!”好半天,听见他又说,“景桩儿把冒冒的那个戒指给我干什么,那不是他的命吗!”
隋阳好像也有点烦了,“你把她照顾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搞得定!”
“搞不定,搞不定,我知道千雪的毅力,我想过了,终要有我跟他这么一遭,否则这事儿永远下不了地。我现在一定要知道他手里握着多少筹码在,不枉我这一去跟他拼个清清白白,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一定要断的干干净净,干干净净!”
“不行!万万不行!千雪那恨你是到切了心!你这去,就是找死!冒冒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她!”
“我没有丢下她!我发誓,我吴好一辈子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会丢下她!我有我的路子制千雪,现在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动了景桩儿,———”突然吴好一定,“景桩儿不是要调往沈阳军区特种大队了吗,”
隋阳没有了声音,
突然,听见吴好重重一捶桌子!阴沉的声音,沉进骨子里,
“是不是那盘光碟也寄到了景桩儿的部队,他的调令就泡汤了———”
“没有。”隋阳开了口,声音也很冷,
“吴好,我可以告诉你实情,育霆那边是给我们发了‘警示令’,叫你回去跟千雪对一场,否则,桩儿的碟片就会送去他的部队。但是,我说我搞得定就搞得定,没有你的事儿,你只一心一意照顾好冒冒就行了———”
“放你娘的屁!!你搞得定?!现在不怕耽误你们的前程了?不怕实现不了你们的理想了?!!要这样,当初,为什么抛弃许冒冒!!”
为什么抛弃许冒冒!!
一句话,剜了三个人的心!!
站在门口的冒冒,慢慢抱着鸡汤顺着墙边滑下来,蹲着,小心把鸡汤放在一旁脚边,然后抱着自己的大肚子,成一团儿,前后晃着,前后晃着,
里面,继续是吴好痛心疾首的低吼,
“隋阳,景桩儿,老子瞧不起你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们!你们不想要她,又丢不开她!你们不想跟她一辈子,又想缠她一辈子!是的,她家里那一摊子破事儿,她疯了,她害自己的爸爸害自己的哥!可是,当时她怀了孕呀!!那时候,她难道不是只有你们,只有你们?!!你们怎么对她的?你们,你们——丧心病狂,丧心病狂———难道她的疯,只有能治!只有救得了她的命!!”
“我告诉你,你们为什么喂她毒,她上瘾了,孩子没了,你们没了负担,一个能上军校,一个能进北大,一个能参军,一个能从政,这就是你们的理想,你们心心念念的前程!!你现在还记得她怀孕时,你们给她看床;你现在还记得,她没了孩子时,你们哭的撕心裂肺————你们到底有没有心啊,有没有心呐,怎么这样只记好不记孬!!她一个人呆在戒毒所象疯子一样被人打!象畜生一样被人喂食———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隋阳,冒冒是我从戒毒所里接出来的,当时,我不喜欢这个女孩儿,她那样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那样残忍的对自己的亲哥哥———可是,———”吴好好像哭出来,“冒冒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突然,满脸泪水的吴好一定,好像感应到什么!
赶忙擦着泪水往外冲,就看见———
吴好的心,一瞬,被撕碎了,
冒冒抱着大肚子蹲在墙边,仰头望向他,“吴好,”那毛毛一样怯怯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