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有些人把自己的隐私放在报纸上就不怕家人看见了吗,比如这女的,她为情人挪用了公款,情人跑了,债都到了她头上。她拆东墙补西墙,用了老公的积蓄,现在老公也在天天问她钱的去处,———她就不怕她老公看见她在这报纸‘情感专线’上的倾诉,了解了真相?”
“这女的一天到晚疑心她老公外遇,不能仅仅只看表面说这女的嫉妒心重,疑心病重,她老公肯定有伤害她的地方。———”
“咳,现在人都是为房子啊,啥都不要了———”
派出所里的老张觉得这个姑娘伢其实蛮好玩,她每天都要看《武汉晨报》,最喜欢看那个“情感专线”,看完就要发表感慨。
她在铁栅栏那边,老张给她端着早餐在铁栅栏这边。等她把报纸看完,然后把过早的给她递过去。有点像动物园喂食。
许冒冒看起来跟老张的姑娘差不多大,不过,老张觉得这姑娘比自己的丫头有气质得多。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她吃东西蛮讲究,吃东西的样子也蛮雅致,不过,特别挑食。
她有时候还会在牢房里跳跳舞,动作伸展。累了,她就蜷在床上懒懒地睡,有时候一睡一下午。
叫老张觉得惊奇的是,她坐牢蛮淡定,甚至有点享受,好像习惯了,好像习惯了就要学会去享受。
“张伯伯,今天晚上给我做的那个鱼汤,里面放点葱好不好啊,”
你看就是这样,她跟你说话就像个邻居屋里的娃娃,你都有点恍惚,仿佛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结果,你一回头———一道铁栅栏拦着,如梦初醒,哦,她在坐牢。
“好,好。”老张连连点头。每次他这么走,再回头看见栅栏那边的她,总有点心酸的感觉,她一个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真是见鬼了!这个姑娘伢蛮漂亮蛮漂亮,身上有种魔力——
老张一出去,才把茶泡好,刚想坐下来看看报纸,就见他们的所长常胜林带着几个人进来,样子蛮小心,甚至有点惊慌的模样,
“老张,老张,那个,那个许冒冒咧,”
老张连忙指了指里面,“她才过完早——”
常胜林只摆手,“快快,把她放出来把她放出来——”
却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常胜林身边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直接就往里面走,常盛林额头上都冒汗了,赶忙改口,“我们快进去我们快进去,”忙跟上去啊,
老张也急忙跟过去,他进去时,就看见那个年轻男人喊了声,“冒冒!”颇为心疼。
许冒冒正窝在墙角边闭目养神,这是她的习惯,过完早,她喜欢像个兔子一样蹭在墙角眯眼享受一下,因为马上太阳就要照到这个角落里了。
可,
这看在李思俭的眼里———何等凄凉!!
当然还不等李思俭展露不悦,老张已经连忙过去开了铁闸子门,
李思俭真是心疼地走进去,弯腰牵起她的手腕,“走,我们出去。”
诶,许冒冒倒摇头,“他们《混蛋土豆》下还没有给我。”
李思俭跟着她呆了这长时间,真是慢慢也熟悉她的秉性了,眼一沉,“肯定给你搞来,”又弯下一点腰,声音更低了些,“首长也来了,他在外面的车里。”
“啊!”你望着许冒冒眼睛一亮,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谁敢拦她?李思俭笑了。
冒冒一口气跑出去,看见门口停着两辆黑色小轿,这时候前面一辆车后门旁站着一个人,为她打开了门,她笑着跑过去,
却!
正这时候,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形成与这两辆车顶头而停的形势,
“冒冒,”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一身潇洒的军装,肩头,两杠三星。
许冒冒一看见他,立即就钻进车里,还气呼呼地不等站着的警卫员跟她把门关上,她自己“哐当”狠狠把门关上。
车里,吴小周看文件的人抬头看她,见她气得象个猪一样,又觉好笑,这时候也发现车外一个上校军官走过来,警卫员拦住了他。
还没看清楚军官长什么样儿,怀里,冒冒已经扑了过来,几撒野喏,跨在他腿上,紧紧贴着他身,双手捧着他的脸,上来就亲他的唇,“你有一个星期都没有亲我了。”zhe死。亲着了还在喃喃,“我算着日子呢,要一次性搞回来———”舌头已经钻了进去———
吴小周把文件放向一边,也好好揽住她的腰,任她zhe。
李思俭是一字不差把景桩儿的话传到他跟前的。吴小周当时在开政治局会议,休息时听到的李思俭如是汇报。当时,首长好像很累,右腿压在左腿上,坐姿放松,头轻轻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听完李思俭沉稳的汇报后,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抬手轻轻摆了摆,说了句,“把她接出来。我去接。”
这不出李思俭的意料。吴小周很有个性。“我去接。”其实,是一种态度。话虽轻,可含义重,且,有自信,有自我原则。
许冒冒越亲越娇,越亲越想胡闹,她真的很想他。
吴小周一手上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外面那是谁,”
许冒冒一听这,抵着他的唇,不动了。不过,明显感觉她蛮不高兴的样子。又不说话。
吴小周有时候比她还犟,比她冷,她不说,吴小周态度也淡下来,看着就要推开她————许冒冒对吴小周好像有种天生的敏感度,他是冷是热,许冒冒总能马上感知到。这要被推开了,———冒冒心一急!马上抱住他,“他是许杭!”
这就是吴小周制得住她的原因,对许冒冒若即若离,这个世上,吴小周最会把握这个度,否则,你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味儿倾心对她,她把你吃死!
吴小周还瞄着她,不做声,许冒冒嘴一撇,有些翘气的样子,她搞不定他撒,不过,还是得说,再烦,也得说,
“他是许衡八情人正室的大儿子,许衡八是我妈,许衡八的情人是———我爸爸———”
这个时候吴小周还没有注意到许冒冒为什么会在“许衡八的情人是———我爸爸——”这里停顿一下,更没有在意她说“许衡八是我妈,”而,“我爸爸”,多一个字的称呼————他只是觉得这个磨人的姑娘真是别扭,别扭的叫人心疼,她这么说,如何听不懂?
她是庶出。外面那位上校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刚接触许冒冒时,吴小周不在意她,只想要回儿子的手指头,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后来,他们有瓜葛了,吴小周不是没想过看看冒冒的身世,可是,又不想用私查,他想她能够全心信任的,真心真意的,自己告诉他———
当然,这过不了一会儿,当外面的那位上校不顾警卫员阻拦,大声喊了句,透过如此严密的防弹玻璃都能清晰听见,
“冒冒,爸爸回来了!!”
吴小周感觉到怀里冒冒那种突然的失魂落魄,那种突然的,好像要烟飘云散———
吴小周不觉收拢了下她的腰,
可是,
怀里,
已然,一具空壳,
冒冒的神,冒冒的魂,冒冒的爱———
吴小周后悔了,该查清楚的。
(再次强调,此文艰辛曲折变态小众,完全臆想之作,不适者,撤吧,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