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灵堂,肃穆。
“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花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
烈士没有留下遗体,唯有一张英挺遗像。遗像下,是他的娇妻。
许冒冒一身警服,手臂上缠着黑袖章。站在鲜花簇拥的大照片下。
人看了无不唏嘘,这今后可怎么办!都晓得撒,吴好的冒冒几依赖吴好———
此时,许冒冒就像个没人要的丫丫,一个人站在那里。来了人,惶惑生涩地也不知道如何接待。人主动上去安慰她,她象个老实毛毛就点头。也没有哭,反正就是,单纯无人依的漂亮眼睛,看得人心疼。
来吊唁的人许多,领导来了不少,吴好的同事、同学几乎全部到位,当然,吴好的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也跟冒冒说好了,这个追悼会是官方的,太正式。他的兄弟们还要单独搞个大的送他一程。
“哟,隋书记来了。”
公安厅下来的一个巡视员带着局长连忙迎了上去,早前已经有人打过招呼,说隋书记跟吴好有私交,会亲自过来吊唁,还把领导们吓了一跳,吴好还有这样个关系啊?
“隋书记好,隋书记好,”
这个隋书记比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当官的都年轻,这个时候却是各个对他点头哈腰,啧啧,真是官场万象。
隋书记神情沉痛,先过去在英烈遗像跟前鞠了三个躬,然后由公安系统的领导们带着来慰问家属。
“这是吴好同志的妻子,许冒冒同志,她也是我们市局的一名民警。”
隋书记点头,向她伸出手,“节哀顺变。”
诶,领导们有点急了。许冒冒半天不伸手。
她就像个犟瓜瞄着他的手,就不伸。
隋阳抿了抿唇,心里实际上有点咬牙。他晓得她在怪他,那天跟他打了电话后,他没有立即赶过来到她跟前“请安”。个死丫丫,她晓得个什么!那天他开会的人,一接到她的电话跑都跑不赢,立即就到了公安局门口,可是,能这样贸然就冲进去问?
隋阳让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房沁去过问了一切详情,他呢,其实完全可以不来,可还是在市局门口的小车里坐了大半个下午。当然,这几天也是故意不来管她,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应对。
这个死丫丫的拐劲儿,隋阳也料想得到,所以,不慌,刚要圆滑处理一下的,这时候,算她识大体,伸出了手。
“谢谢。”别人听不出来,隋阳是听的一个准儿。死丫丫咬着牙齿在。
隋书记吊唁完英烈,一众人簇拥着往外走,
“吴好同志和我———”刚想交代几句自己和吴好的“私交”,这个时候,就见几个人匆匆走了进来,这一看!——隋阳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下,他身旁的几个厅局级领导好像更激动,赶忙迎了上去,
“刘部长!!”
哎呀,这惊动也太大了撒,连公安部部长都亲自下来了?!!
隋阳也迎了上去,“刘部长,”微笑。
“哟,隋书记也来了,”就见这个刘部长也连忙跟隋阳握了握手。人家年轻,级别也比自己低,可是,人家背景深呐。
不过,这个时候跟隋阳也寒暄不了几句,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刘部长不废话直接就看向市局的一把手郑擎风。“吴好留下来的那一截指头呢?”
这一问,把领导们都问愣了下,要那截指头做什么?分析案情?可是这我们基层来做就行了撒,是不是领导不信任我们啊————这一想,领导们的脸色骤变,有点惶恐样儿,“这个案子我们绝对没有断———”
刘部长直摆手,晓得他们搞误会了,可是其中缘由又不能明说,“跟案子没有关系,跟案子没有关系,你把那一截指头给我就行了!”话语甚至有些严厉,类似命令了,这叫人更是想不通。可是,领导发话,又是这样的口气,还有什么说的?
郑擎风赶忙说,“指头作为遗物还给吴好的妻子了———”说着还回过头指向许冒冒,
隋阳心一蹬!心里有点躁。
就见刘部长匆忙又走向许冒冒,
就算急,之前还是安慰了下的,然后,
“嗯,许冒冒同志,吴好同志留下来的那截指头在你这里吧,由于案情重大,我们希望取回———”
却,刘部长话还没有说完,许冒冒突然说,“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侧身就走。
把领导们搞的———
她说她要上厕所又不像翘气,又不像悲痛欲绝要拒绝他们的请求,纯粹就是要上厕所!
这你哪个跟她搞得好,未必还把她拦着?只有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洗手间,等着她出来呗。
隋阳却很急。趁这个空挡一定要把她捉住!
这很好找理由,他吊唁完了,不必在此地紧待了,顺理成章先走了。
当然,一出大厅,隋阳都有点不管不顾了,只一心找到她,急忙向洗手间走去。毕竟,这还在殡仪馆内,到处都还是公安系统的人———包括他的秘书程峰都觉得他有点失态———
幸亏她是真去洗手间了,在洗手间门口捕住了她!
隋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推开男洗手间的门进去就锁了门。
许冒冒被他抓着也不做声,也不挣脱,人就是那样冷冷地瞄着他,还是蛮翘气的样子。
隋阳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放,重重的捏了捏,
“我现在没有空跟你闹情绪,你这次要听话,赶紧出去把指头给别个!”硬象是她霸道的霸占了人家的东西,隋阳像个妈妈教自己的伢儿把东西还给人家。
“不给。”
这个丫丫才拐,她霸占了就霸占了,坚决不还!
隋阳咬唇!看上去艳丽无比。
气死可又晓得不能逼他屋里这拐东西,这个时候要豁,
把她拉近双手扶着她的双肩,
“冒冒乖,好不好,吴好走了,我晓得你也蛮难过,毕竟跟了他这些年,———不怕,我再给你找个人,照样可以保证你可以自由进出库里,———”
“不给。”她嘴巴一噘,还是那个话。
隋阳怒了,把她一推,“你怎么这不听话咧!!还不是为你好!吴好———”好像要说什么又硬是忍下来了。就是又伸手去点她的额头,点了几下,几气哦,就是说不出话来。
隋阳双手插着腰,烦死人地望着她,可是,又没有办法样儿,
半天,又问她,
“你留着那截指头做什么撒,你放哪里在?”
她这个时候憨呼呼一笑,从脖子上捞出一个链子,
吓死人!
一截指头就串在链子上,她天天戴在脖子上?!!
隋阳眼睛睁得忒大,你说她你说她———
隋阳又咬唇,想了半天,变成咬着牙了,阴沉沉地望着她,
“你不给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在戒指上面再刻一刀子———”
这一说,见效了。
就见她刚还摸着脖子上的指头恋恋不舍的样子,一下子“凶神恶煞”哇!
“你敢!!”恨不得要跟他拼命!
隋阳淡笑,“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呼一呼,象个小公鸡,最后,还是斗败。“给给给!我给他们好不好!个婊子养的,有什么用撒,就会用这招吓我,————”骂骂咧咧地气呼呼拉开门,就出去了,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噔噔”作响。
后面,隋阳慢悠悠地出来,冷笑。骂有个鬼用,就这招治得了你,料你也翻不了天。
却,
接下来的发展叫隋阳恨得———牙槽都是疼的!
当他慢慢走回大堂,本不想再惊动多少人,远远看去,就想看她把指头给那个刘部长没有————
她确实准备去取脖子上的指头,手都抬起来了,
可是,那个刘部长好像把她叫到一边单独跟她说了些什么,
她手放下来了,
一脸疑惑!
然后,就见,————
这是隋阳最担心的一幕!
她,跟着刘部长走了。始终,那张单纯的脸蛋上都是疑惑,疑惑———
隋阳的心收的几紧啊!心中就一个念头,震颤!
完了,她要见到吴小周了,
或者,吴小周要见到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