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诺手里攒着那盒该死的毓婷,红着脸逃离了封佑宸的办公室。
尴尬是免不了的,但是她觉得这男人给她这十二块钱的东西,远比给她银行卡或者车和房还要暖心。她魏伊诺虽然大条,也不精明,但也是有原则有自尊的。
没错,她是很爱钱,实际上没有几个人清高到视金钱如粪土吧!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出卖。所以,她情愿当自己一不留神失了足,或者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助人为乐的无耻混蛋强要了她,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跟自己的老板做交易。
封佑宸也算讲信用,从那以后再也没跟她提起那件事。除却工作之外,也没有跟她表现出半点儿的小暧昧,真的是风平浪静了,平静到她几乎都可以把那天晚上在酒店里所发生的事情当成是一场春梦。
这样的平静让魏伊诺感到安定,但是同时又有一些不自觉地失落,还有一丝不愿为她自己所承认的失落感。
紧接着,封佑宸又让她和孙黎明张帆,去跟复旦和交大的学校领导交涉,去办理资助国际交换生的事务。总算有点正经事儿要做了,魏伊诺很上心,但她估摸着这件事多少与金安安有关吧,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的愿意花这钱,再说宏宇集团才刚刚还阳应该还没有富到流油的地步吧。
现在学生家长给老师送礼都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儿了,更何况是人家宏宇集团的大总裁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呢!
魏伊诺的父亲魏临风本身就是交大的教授,有他牵头儿,魏伊诺跟交大领导交涉起来就方便多了,很多程式走起来也相当顺溜,而复旦那边也就照猫画虎,有人投钱造福学生的事情学校当然大力欢迎了。
这正经事儿轻轻松松就在年前摆平了,魏伊诺颇有成就感,这下封大总裁该对她刮目相看了吧,自己虽说是关系户,即便有时候也迷糊,但到了正事上可一点也不含糊。她似乎很在意封佑宸怎么看她,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较劲,还是跟封佑宸较劲。
傍晚下班的时候,魏伊诺刚出了公司,就听见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回头,正看到封佑宸降下车窗探出头来了,“怎么样,捎你一段吧?”他很有诚意地说。
魏伊诺知道他不顺路,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上他的车。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简直不是人呆的地儿,想有座根本不可能,站在过道里都是胸贴着背,背挨着背的,特别让人烦躁。还有,自那件事儿之后,她再也没坐过他的车了,多少有点儿怀念坐在他旁边的感觉吧。
“谢了,总裁,我晚上还约了朋友一起吃饭,不用了。”明明期望着,却随便扯了个谎推却了。
封佑宸多少有些失望吧,“也好,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儿。”
谁说翻篇儿了,谁说给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都是人们自欺欺人的话。瞧这不长心的小丫头已经开始从心里排斥他了,开始不自觉地芥蒂他了,封佑宸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无奈,只得重新升上车窗。
望着封佑宸车子远去的方向,魏伊诺挤了挤鼻子,有些想哭,竟有那么不舍啊。
好冷好冷的冬啊,魏伊诺一个人在傍午的街头漫无目的逛到天黑,看着满街的霓虹灯,满街的大红灯笼,恍然才发现年味儿又重了一些。
年,一年又一年,年年如是,有什么意思啊?
有人说,开始讨厌过年了,就说明一个人长大了,没心没肺的魏伊诺也长大了呀,长大了便有了烦恼吧。
魏伊勋走进厨房,随手就去抓了盘子里的菜。
陈彩凤正打着鸡蛋,一回身正好抓了个现行儿,毫不客气地扬手去打魏伊勋的手,却被他灵活地躲过了,看着儿子得逞的坏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都多大的人了,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那就不要改了嘛!”这魏伊勋一米八零的个儿,在陈彩凤面前晃来晃去简直就像一个调皮的大猴子。
“我是管不了啦,就指望着有人能替我管!”
魏伊勋大感不妙,老妈这移花接木的功力可不是盖的,什么都能往他终身大事上扯。
果然,陈彩凤顺手把厨房的门关上,挤眉弄眼地说,“儿子,你给妈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给我们带回来瞧瞧嘛!甭怕你爸,只要你喜欢的,老妈一定支持你!”
魏伊勋挑眉看了看她,试探着,“真的?什么人都行?”
“当然是真的。”听这话的意思……是有了,“快说说,快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魏伊勋舔了舔沾着油脂的手指,故意打岔了,“老妈这手艺见长啊!”
“别打岔,问你正事儿了,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收收心找个老婆了!”男大当婚,每个见不上儿媳妇,抱不上孙子的妈妈都是一肚子的担心和着急,可有些事儿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妈,妈,妈,怎么又说这个!对了,伊诺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么晚了?”
陈彩凤开门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是哦,按说早下班了!”
“嗯,我出去迎迎她,你先忙着。”赶紧撒丫子跑路!
魏伊勋一口气跑下了七楼,稍微有些喘,坐在花坛边抽了一支烟,两年没回国了,两年没回家了,老妈还是那么絮叨,老爸还是那么倔,魏伊诺,那丫头应该长大了吧?嚯,都混到大集团的白领了,所以,不再是当初那个假小子了?
他丢掉了手中的烟蒂,就脚捻了一下,一抬头正好看着魏伊诺迎面走了来,不自觉地吊了吊嘴角,哼笑了一下,还是那傻样儿,脚上踢着一粒小石子,都不看路的。
魏伊勋站起来,就等着她撞进自己的怀里。可是,还没有等她撞过来,他便伸开怀抱,迫不及待把她紧紧地箍到自己温暖宽阔的怀抱里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亲密拥抱太突然了,魏伊诺脑袋有点懵,也没顾上抬头看是谁,还以为那个不开眼的张季又来骚扰她了,靠,还直接动上手了,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hellokitty啊!于是,照着面前的皮鞋头狠狠地跺了一脚,“臭流氓!”
魏伊勋打死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直接自动弹开,并抱着脚坐到了地上,“魏伊诺,你看清楚了,不是流氓,是你哥啊!你,你,你看准了再踹不行啊!真要命!”不过,也算他自己马虎了,又不是不知道两年前张季差点儿变太监的事,这臭丫头没直接往他命根子上踹,已经算他走运了。
“哥,怎么是你啊?”魏伊诺伸手去扶他,人家还不领情,那她也没办法,“哥,不能怪我啊,天黑看不清,你又不出声!”
“怪我,怪我,我自找的,你干嘛去了,死丫头?下班都多久了,现在才回家?”他尝试着站起来,还好,脚没废掉。
“我……我随便溜溜啊,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见哥哥没事儿了,至少一瘸一拐可以走,她也放下心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