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奂此时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就应该以真实的面目与辛古帕相处了。而此时,辛古帕已经受到了伤害,并且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尹奂再怎么解释也弥补不了这种缺憾。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坦白还不晚。尹奂于是收起了脸上的内息,脸部肌肉逐渐复原,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之后缓缓地转过头来,凝视着辛古帕缓缓说道:“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如果沉默时候一种伤害,请选择离开。”
辛古帕流下泪水,泪水掩盖了刚才射出的寒意,又拍着尹奂的胸膛说:“你已经欺骗了我一次,难道你还要离开吗?”
尹奂揽过辛古帕说:“我真心想对你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特别是我刚刚才感觉到,我的眼睛已经出毛病了。”
辛古帕马上止泪,看了看尹奂的眼睛,又扒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尹奂眨了眨眼,辛古帕说:“你的眼睛好好的嘛。”
尹奂说:“我的眼睛真的出毛病了,我的视线无法从你的身上移开。”
辛古帕从来没有听过人这样对他讲话,不由得破涕为笑。
尹奂吻了一下辛古帕说:“我是不得已,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只是怕你离开我而选择了沉默。”
辛古帕紧盯着尹奂的眼睛说:“你对我是真心的?如果为了我你愿意留在这里?”
尹奂深情地说道:“我当然是真心的,为了你,我愿意把这里当作我的家乡。”
一听到尹奂说把这里当作家乡,非常高兴,他既然把这里当作家乡,肯定就是要住在这里与自己长相厮守了。尹奂心想,第二家乡也是家乡嘛。好男儿四海为家,吾心安处是家乡。
辛古帕眼睛一转,向尹奂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这个问题一出,尹奂吓了一大跳,定定地看着辛古帕问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穿越而来的?”
辛古帕一脸迷惑,尹奂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这个问题是辛古帕先祖就已经创造出来了?这也太搞了吧。
看来,这个看似弱智的问题已经成为女人考验男人的不变主题和重要标准。当然既然有对男人忠贞的考验,也有对男人机智的考察。这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妥,怎么都能被挑出毛病。
尹奂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先救你了。”
辛古帕说:“那你也太不孝了。”
尹奂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是个孤儿。”
这句话如同一只拳头在辛古帕的心头重重一击,辛古帕抱紧了尹奂,她说她也是个孤儿,出生不久,父母就因腹痛而去世,后来被接生公养大。
尹奂看了看辛古帕,没有想到她也是个孤儿。前世的他可是受尽了孤儿的苦,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挨尽世间白眼,饱尝人世凉炎。又搂了搂辛古帕,心中顿起怜爱之心。
搂着辛古帕的尹奂忽然感到绑在辛古帕腰间的藤条些松动,可能是辛古帕被绑的时间长了,而且自己一直吊在辛古帕的身上,就算是自己也该受不了了。现在也该上去了。
尹奂放开辛古帕,抓着藤条就站到悬崖上,接着就想把辛古帕拉上来。
尹奂拉着藤条向上提,没想到手中一轻,辛古帕腰间的藤条忽然断了,辛古帕直直地向下坠落。
尹奂大骇,不管不顾地跳下悬崖朝辛古帕飞去。
或许是尹奂的身体密度大,辛古帕的身体密度小,尹奂居然抓住了辛古帕的手,两人一起急速往下掉。
辛古帕看着尹奂朝自己飞来,心里非常高兴,他竟然为自己不顾一切,不管生死!从前对尹奂的种种埋怨、不满完全消散。
尹奂抱着辛古帕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甚至感受到空气与耳朵摩擦时产生的些许疼痛,心想这下玩了,把小命真的就交待到这里了,这里还真的成为自己今后的家乡了。
死又算得了什么呢,说不定阎王爷不收自己,又把自己送到什么朝代里,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尹奂把嘴凑近辛古帕的耳朵大声说道:“这辈子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今生今世和你在一起,第二个是来生来世和你在一起,第三个是永生永世和你不分离。如果你走了,我会在泪水里爱你;如果你的心死了,我会在生命里爱你;如果生命消失了,我会在轮回里爱你;如果世界消失了,我会在天堂里爱你。”
尹奂一个翻身仰面对着辛古帕说:“我已经过一世,而你却未涉人世。等一会儿快着地的时候,你要喊一声,我把你向上抛起来,记住,你要活着,这里需要你。”
辛古帕早就感动得泪流满面,哭着说;‘我们都不要死,我要你活着,我们永远不分开。”
说完此话,辛古帕吹了一声口哨,辛古帕腰间的白蛇忽然松开来,向着激射而出。
这一块崖壁中间是白白光光的一大片,而两边却有着茂密的植被,白蛇虽然小,但身子细细长的,显然是奔左边的树林而去。
难怪辛古帕说不让自己死呢,原来她有小白蛇这个特殊武器,只要小白蛇卷住任何一棵树,尹奂和辛古帕都会安然无恙。
尹奂这下就放下心来,当时自己被行军蚁包围,就是辛古帕的小白蛇把自己吊上了树,后来尹奂撕扯小白蛇的时候,小白蛇如同橡胶一般扯不断,其韧性比蹦极用的绳子还要好。
真没想到,辛古帕还跟自己玩这个心眼。当时辛古帕故意弄断腰间的藤条往下坠落,就是要测试一下尹奂对她到底有多少真情。如果尹奂真的是不管她,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唤出小白蛇就行了。
让辛古帕大喜过望的是,尹奂不仅没有退缩,而是不顾一切地扑了下来,抓住了自己。在明知自己生还无望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她说起了肉麻的情话。
小白蛇的身子越伸越长,眼看着就要接近悬崖边的树枝,但是小白蛇就是够不着,仿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不能再往前伸一分一毫。
辛古帕大急,一手抓住尹奂,一手抓住白蛇的尾巴,这样就让白蛇的身子长出了一截。但是由于两人下坠的速度太快,刚好过了离植物生长区最近的地方,这时,就算再有一条白蛇接力也够不到树枝了。
辛古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尹奂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正刚才就以为自己要死的了,现在的情况比刚才也好不到哪里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对了,等一会儿如果到阎王那里报道,一定不能与辛古帕分开,最好能够一起穿越,来一个夫妻双穿。唉,只不过是苦了玉女了,还有亲爱的沙拉波娃、贴身徒弟曾采儿、尤乐美、赵琳以及众多的美女们,来世再见吧。
还是抓住眼前人吧,黄泉路上也不于于太过寂寞。
辛古帕见此情景却也冷静下来,在空中一扭身子垫在了尹奂的身下说道:“你看着高度,一会儿我会把你往上抛,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照顾好族人。”
尹奂哪里肯让别人替他执底,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尹奂在空中又是一次转身,把辛古帕顶在了上面,自己垫在了下面。
两人翻来覆去,一上一下,轮流翻转,折腾得不亦乐乎。
辛古帕死了太可惜,而自己反正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而且还多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又重生穿越到哪个幸福年代,比如说宋朝,做个柳三变,唱唱y词,喝喝花酒,逛逛,只消几十字就能糊口,不像在逐浪中文,写这么多字还赚不了几毛钱。
人一旦认清现实,而且明知道现实不可逆转之时就会显得特别冷静,比如辛古帕。在这样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两人已经把生死抛之脑后,如同两个跳伞队员一样在天空绽放。
跳伞?尹奂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就是伞!
有生的希望就要拼一把,让尹奂感到幸运的是,那束藤条也跟着自己落了下来,而且自己揉成一团的衣服刚才塞到了藤条的缝隙,衣服也跟着落了下来。谢天,谢地,谢人,谢衣服!
尹奂所穿的衣服正是被行军蚁吃掉的那些队员的新衣服,这种衣服相当于前世的冲锋衣,防水防风,尹奂此时也不需要它防止,要的就是它的防风功能,尹奂急急地在衣服袖口一拉,就拉出了一根绳子,这是衣服本身固有的配备。
尹奂用绳子一扎,两个袖口就被扎得严严实实。接着,尹奂又在衣服的胸口一拉,将帽子装到里面,将其绑到辛古帕的背上。这件冲锋衣顿时就鼓胀了起来,两人的下坠速度就猛得下降了很多。辛古帕又惊又喜。
但是仅有这个还是不够,因为两人下落的速度又在逐步加快。尹奂又把裤子翻出,在裤脚处找到了同样的绳子,将其扎紧,又绑到辛古帕的腰间。两人下落的速度又减轻了许多。
尹奂的扭过头向下一看,离地面还有00米的样子,现在的速度虽然已经降下来很多,但这样摔下去肯定也是必死无疑,只好采取既定方案,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将辛古帕抛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