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已经过去,但是县委招待所的会议室还是没有收到两个小孩的消息。通过悬赏得来的消息也是越来越少,会议室的电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响过了。年轻的少将在屋里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见其他人都不吭声。宋时义劝道:“首长,我看没有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最少没有坏消息。”
少将转过身来盯着宋时义:“你说的范围到底对不对?两个孩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宋时义一时也是想不通,但他并没有被少将的气势给吓住,冷静地说:“首长,我没有到现场,所以不敢下结论。我请求首长派我到前线去,我要参与搜救工作。”
少将也许是在屋里待烦了,吼着说道:“我就不信找不着,我和小宋一起去,请李书记在这里值守,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小宋。”少将没等南都地委的李金敏答应,就直接走出了会议室,宋时义赶快跟了出去。
伊嵩县委的杨书记和李县长两人面面向觑,然后一同望向李金敏。李金敏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傻了?还不跟着去?等着捋你帽子啊?”县委其他常委心里暗暗高兴起来,幸亏自己没当一把手,否则自己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看来职务越高、风险就越大啊。有的又一想,县里党、政一把手被摘帽子了,自己岂不是有机会了?于是一干常委马上围着李金敏转起来,递烟的递烟,续茶的续茶,反正两个一把手都不在场,也不怕他们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政法委书记脑子有些当机,行动有些迟缓,看事情都叫其他人干完了,马上冲一位工作人员瞪起了牛眼:“愣在这儿干啥?赶快去买几个暖手宝,你没看看李书记冻成这样了?没用的东西!”政法委书记是从乡派出所一步步提上来的,训斥属下、巴结领导是他的一贯风格。门忽然开了,县委杨书记和李县长出现在门口,一干常委手足无措、十分尴尬。原来,两个一把手出去的时候,少将和宋时义坐着小车一溜烟地就走了。
少将和宋时义坐着车出了县城,实在没路可走了才下车,开车的是一个青年军人,也准备下车。少将说:“你在这里等着,把大哥大给小宋一个。”
宋时义走前面,少将走后面,看着宋时义的神情和动作,少将说:“你到过南疆吧?”“是的,首长。那时我是营长,呆过猫儿洞,喝过自己尿,打过女人队,差点报了销。呵呵。”
正走着,前面路上一阵打骂声,随后走来一群人,中间的有几十个人被牢牢捆住。一见了少将在前面站着,为首一人跑步过来立正:“首长好,候察营少校营长杜学海向您报告,这次山中搜救行动,我们共抓捕歹徒9名,经路上审讯,歹徒均为青龙帮组织成员,我们正准备交给地方政法机关。”因为军队主要是负责搜救,对于歹徒的处置应该由地方处理。况且,除特殊情况外,军队不能随便处置非军人包括歹徒。当然,地方也不能随便处置军人。
少将微皱眉头问道:“有没有发现两个小孩?”
杜营长一愣,自己刚刚打电话向指挥部报告过情况,难道少将还不知道消息?
原来在杜营长报告指挥部之后,指挥部其他成员谁都不敢给少将打电话报告,都在推来推去,开玩笑,一个少将发起火来,自己的帽子真不够摘的。
于是杜营长再报告了一遍:“据我们对歹徒的初步审讯,结合我们对现场的侦察,可以肯定的是,两个小孩已经坠入悬崖。”
少将脸色发白突然站立不稳,宋时义眼疾手快,一把搀住,手上暗运了一股内气输送过去。
缓过劲来的少将接着又问:“谁亲眼见到他们坠崖了?”
“这9个歹徒亲眼看到的。”杜营长回答。
“首长,不是我们推下去的,是他们自己跳下去的。我们没罪。”青龙赶快推卸责任。
“td,不是你们推的也是你们的,全都给我毙了!”将军怒道。
青龙帮众和侦察营官兵都大吃一惊。杜营长以为将军是一时气话,就说:“对歹徒不要客气,给我大嘴巴使劲抽!”
劈里啪拉的声音密集地响起来,不一会儿,五花大绑的青龙帮众都成了猪八戒。
“停!”少将的话让杜营长松了一口气。
“杜营长,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全都给我毙了!有什么责任我一力承担。”听到这话,青龙帮众都跪了下来。
杜营长心肠一硬,少将都不怕,自己一个少校算个鸟,怕个啥。再说自己还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以后见了那些杀过人的战友也抬不起头来,咱也是有卵子的人。马上对着将军一个立整:“是,坚决执行命令。”
侦察营战士将歹徒一个一个地踹倒,排成一排。“预备!”“放!”随着一阵阵脆响,歹徒一个双一个地歪倒在地,有的战士开始呕吐起来。而宋时义则是一脸平静。
燕京城的后海园又是一阵忙乱,人员进进出出,气氛十分紧张。同样的场景又在中原省常委办重演。
看到将军的悲愤,宋时义说:“将军,请保重身体。依我看,事情也许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虽然从心底里认为两个孩子已经死了,但这句话仍然给了将军一点希望。宋时义接着又说:“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发现孩子的尸体。我的团长曾经对我说,有时候眼睛也会欺骗自己。更何况,我们还没有亲自看到。歹徒的话能相信吗?”
“杜营长,你马上带领全营立即返回,到悬崖下面寻找。”少将回过神来,又示意宋时义接着往下讲。
宋时义说:“我想亲自去现场看一看。我有一种感觉,我师弟没有死。他的武功可能不如我,但他在山林中的本事应该超过我了。”
将军点了点头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宋时义一路走一路观察,这时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但路上的脚印很杂乱,已经分辨不出了,也就是说现场已经被破坏了。走到那片台地,杜营长命令所有战士拿出背包带连接起来,挑出一个善于攀爬的战士,腰上拴着背包带,一头拴在石头上,停了好长时间,战士才到崖底开始寻找。
宋时义此时在台地上四处转,看到有几块大石头,信步就走了过去。还没有接近石头,脚下就踩住一个不同于雪的东西,扒开一看,原来是一堆已经冻硬的粪便。他折下一个树枝在四周打了打,又陆续发现了一堆堆的粪便。
这时,少将和少校也凑过来到了宋时义的身边。宋时义到东、北、西三面察看,又发现了几乎连片的粪便。“首长,这片多粪便出现在这里,不是很奇怪吗?”少将和少校同时点点头。
宋时义拿起一块掰了一下说:“这是人的粪便,这么多人几乎同地在同一个地方拉大便,只能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人同时拉肚子。”
“也许是他们同时吃坏了肚子。”杜营长这话等于没说。
宋时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又不敢肯定。他又朝大石头方向走去,转到石头后面,他发现了一堆树枝,沉吟片刻说:“首长,这树枝是新折断的,为什么绑在一起呢?这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利用它来掩盖雪天的足印。”随后哈哈一笑“我明白了,我师弟是不会出事的。”说罢,在石头后面小心地用手扒起雪来。少将和少校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也模模糊糊地抓不到。宋时义扒了一会,发现了一小块东西,放到嘴里一咬,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师弟你运气真好啊。”
“这话怎么说的?”将军问。“首长,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师弟并没有死。保守一点说,最少他并没有跳崖。我刚才扒了雪,这里有两块地方,上面有浮雪,清理之后,下面的雪硬度很高,这说明,有两个人在这里坐过很长时间。我判断,我师弟利用中央的火堆把这个东西放上去,吸引歹徒来吃,这东西能让人拉肚子。师弟在崖边留下脚印,造成一种跳崖的假象,而后躲在了石头后面。而这堆树枝就是师弟用来扫除自己的脚印。这些成片的粪便应该就是这帮歹徒拉的。”宋时义兴奋地说。
“是的。歹徒们没有交待拉肚子的事。但战士们在押送他们的过程中,发现他们身上有臭味,有的裤子上还沾的有屎。”杜营长马上补充。
“哈哈,老天保佑。”少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宋思维严谨,判断准确,果然是个人才。”
宋时义接着说:“首长,我判断,我师弟带着另一个小孩折回去了。但是到了什么地方,我也难以确定。因为回去的路上脚印太杂。我建议,我们回到杀歹徒的地方,以那里为圆心,以5公里为半径,继续展开搜索。”看着宋时义并没有飘飘然,少将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时,下去寻找的战士一脸沮丧地爬了上来,向杜营长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少将则高兴地说:“杜营长,这名战士非常勇敢,回去后要给予嘉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