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指点老师

现在的尹焕日子过得无比惬意。有大房子住着，吃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小吃有人送（当然是小虎子孝敬的）。课堂上，他也以绝对实力赢得了大家的尊重。特别是各科老师对他更是青睐有加，各种小测验他毫不例外地都是满分，连一直想到南方当翻译的英语老师也经常找他到办公室交流，他自己也承认尹焕不论是做题还是英语口语都可以当他的老师。

班主任苏老师把他当作了镇班之宝。他请苏老师帮助找来了一套高一到高三的教材在课堂上学，各科老师也是不管不问，只害怕他直接跳级，自己的育才之功就会大打折扣。

之所以下功夫学高中课程，因为他知道，想上燕京大学、庆华大学，凭他后世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的（当然燕京市户口的除外）。每天下课，孙虎都会到他租住的院子里学练功夫，一开始是练伏虎拳。尹焕想等他到一定程度时再教纯阳太极。方阿姨对孙虎也是极为欢迎。因为方阿姨平时就一个人，听她说有个女儿在南都地区上高中，一个月回来一次。尹焕只是好奇方阿姨的丈夫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经常在家。出于尊重他也从来没问过这些事。

由于修习不辍，尹焕感到内气慢慢精纯起来，每次吐纳之后，丹田深处就会有一股暖流，明显感到跑步时脚步更轻了，右脚一点地竟然有些在空中滑翔的感觉，眼光也越来越锐利，孙虎也明显感到觉尹焕看人的眼神比以前更亮，尹焕笑着说：“知道关公吗，关公平时凤眼微眯，一睁眼精光四射，接下来就是要杀人了，你可要小心了。”

当然，小虎子徒弟现在倒把纯阳太极的起手式和第一招练得有模有样，等他到一定程度之后再练内气。小虎子天性不错，悟性也高，等到他想进一步的时候，尹焕再给他提条件，那就是学习成绩必须提上去。作为自家兄弟，尹焕必须为他的未来着想。

尹焕发现苏老师这几天有点不太正常，课堂上总是发脾气，更不正常的是她竟然对正在看《红高梁》的尹焕大叫起来，并且把莫言的成名作收走了。尹焕当场没顶牛，好男不跟女斗嘛。中午放学后，尹焕找到语文组的大办公室，刚好就苏老师一个人在。看着苏老师眼圈红红的，尹焕就大概知道了什么事，八成是在爱情问题上有了纠结。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尹焕骚骚地吟道，诗是好诗，入情入景，只不过他歪歪斜斜的站相却大煞风景。苏老师看到尹焕滑稽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苏老师心中，尹焕就是一个谜，很小成了孤儿，还是残疾，却无视世俗的眼光，性格还这么达观，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天才。而尹焕智商超常，显然不是傻子，只能列入天才一类。看到尹焕的腿，她忽然想到了耳聋的音乐家贝多芬、全身瘫痪的物理学家霍金，难道天才就必须是有缺陷的吗？

“你小小年龄懂什么情啊？”苏老师说话非常谨慎，只说了情字，而没有带爱字。

“美女老师，说实话，你已经out了。人如果不懂情，那就白到世界走一遭了。”

“out？”苏老师一脸疑惑。

“out就是出局，老外的意思是跟不上潮流，已经落后了。”

“外国学校从小学到中学都有专门的性教育课，告诉小孩从哪里来，这是科学，在外国习以为常的事到我们这里就是伤风败俗。老师和学生谁也不敢说情这个字，特别不敢提爱情。这是一种畸形的教育观。”尹焕的一番话把苏老师搞得红霞纷芸、一脸娇羞。

“你也没有去过外国，怎么知道这些？”苏老师很疑惑，就算是看报纸，现在国内的报纸也不会登这些啊。

“我一个美国的朋友告诉我的。”尹焕只得临时编了一句。看到苏老师还在愣神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苏老师，我觉得你的语文课有待进一步改进。”尹焕的话有点严肃，很有胖子校长做工作报告的味道。

“让我们学生学好语文，成绩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培育学生的文学素养和国学精神。一个喜欢文学特别是古典文学的人，大抵不会成为一个坏人。有些书也不能视为洪水猛兽。比如说，琼瑶小说的名字大都取自古典诗词，《烟锁重楼》、《月满西楼》、《在水一方》、《庭院深深》、《水云间》、《寒烟翠》等。还有金庸小说，充分体现了他的古文功底，而且他小说的思想核心是提倡真、善、美、勇于拼搏和乐于助人。为什么看《红楼梦》没人反对，看琼瑶的小说就有人反对，为什么《大铁锤传》能够进入初中教材，金庸的小说就被老师列入庸俗、恶俗之列？其中的原因，您知道吗？”

苏老师听到这闻所未闻的话，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尹焕继续说道：“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政治方面的。因为香港是资本主义社会，硫球与大陆政治理念也不相同，几十年不相往来。而金庸在香港，琼瑶在硫球。唉，你们还年轻，对这些还不懂。”

最后一句让苏老师啼笑皆非。不过尹焕的话细细品味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而自己却一时无从反驳。而从心底讲，她自己对琼瑶的小说情有独钟，只不过出于教书育人的传统思维而禁止学生看。

看苏老师默认了自己的观点，尹焕马上趁热打铁：“老师，我建议您把书还给孙虎，我看他本质不坏，只是对时间的把握不够好。还给他不是说要他整天看，而是亮明一种态度，你是支持大家学好语文的。学好语文，要在学好规定教材的基础上，尽量扩大阅读范围。开卷有益嘛。”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你想过没有，如果不好好学习，考不上中专或者大学，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要对你们负责的。”

“老师，难道非得考上中专或大学才能找到工作？莫言的小说被改编成电影，莫言上过大学吗？有几个诗人是考出来的？现在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这个您怎么解释？”

看着言辞犀利、论据充分、思维敏捷的尹焕，苏老师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当然了，能考上中专或大学更好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的。我们不能只管成绩好的人，成绩不好的人难道就没有工作的权利了？从很多成功人士来看，他们也不是死读书、读死书，他们涉猎更加广泛。比如说，鲁迅是文学家，也是金古家，还学过医。毛主席更是集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于一身。”尹焕继续他的演说，也许是山中呆久了，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照你看，我的语文课怎么改进？”苏老师此时像一个好奇小宝宝。

尹焕不怀好意地盯着美女苏老师的胸脯，又往下扫了扫神秘兮兮地说：“老师你过来，我告诉你这是秘密。”

看苏老师附耳过来，尹焕笑着说：“就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我说是啥呢，原来是这个，这跟语文课有啥关系，我不教政治课。”苏老师看来不少听领导报告，连上面的大政方针也了解。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唉，苏老师，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苏老师没有接话茬，对尹焕的话开始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就是：以教材为中心，老师讲课活一点，学生看书多一点。”

“听起来很有道理，具体一点，我知道你有些鬼点子。”

看到苏老师慢慢入套，尹焕得意洋洋：“比如，讲课从一开始就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设计好各个环节，让学生愿意听。如果学生听你讲课昏昏欲望，效果肯定不好。比如，讲王愿坚《七根火柴》前，完全可以用革命歌曲开头，您领着唱或者让学生自告奋勇地唱。有时候，完全可以让学生挑错，挑课文的错，谁挑出来就表扬谁。这样就让大家完全地钻进去了。并且会爱上你的课，爱上你。”

苏老师白了他一眼：“课文会有错？你给我挑一下试试。”

“呵呵，语文不是数学，是什么就是什么，数学答案是唯一的。文学就要百家争鸣。比如，鲁迅说，我家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你要说错在罗索不简洁肯定能说得通，你说没有错是因为体现了当时鲁迅复杂的心情，也能说得过去。关键是在争论中，学生参与进来了，对课文的理解更深了。这样，您还愁学生成绩提不上去吗？”

苏老师真没想到语文课还可以这样教，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心中兴奋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