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是许清若竟然睡着了,灯火阑珊的城市中喧嚣声依旧,而她抱着小男孩就那么沉沉的睡去,看上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陈墨言依在她面前的那棵大树上,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生是缺脑子还是二?还是属于那种间接性忧郁症病人?
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忧虑,一会儿没心没肺……明明很矛盾的事物在她身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昏黄的灯光下,她睡得很沉,对外界没有丝毫的防备,只是怀中的孩子她搂得很紧,生怕他掉下去摔着。
一个就那么安静的睡着,一个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时光在这一刻停止,岁月雕琢的痕迹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静静的呼吸在自己的世界里。明明不曾相识的两个人,却站在同一条线上,安静的像是地球的两端,南极和北极。
想到这里,陈墨言笑了,许清若竟然一直认为企鹅是生活在北极的!
自然这是后话!
陈墨言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许清若,直到小男孩的母亲找了过来,千恩万谢,要给许清若一大笔谢金,却被她婉言拒绝。
原来贫穷的人也是有自尊的!那一刻,陈墨言第一次想到自尊这个词。
因为在他过去的生活中,这些都是肤浅的玩意儿,自尊在他们那个靠拳头打天下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是。
送走小男孩,许清若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剩下的蛋糕。
陈墨言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也许是那不经意的善心又发作了,也许只是不想她在生日这天一个人守着一个蛋糕,也许,也许是那时就对这个坚强又忧郁的女孩动了心。
许清若没有抬头,只是很自觉的将一半椅子让了出来,蛋糕盒放在她的腿上,她依旧像刚刚那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陈墨言以为,许清若会分一块给自己,但是她没有,她就安静的坐在哪儿,用了一个小时零三分吃完了剩下的半块蛋糕,然后细心的将盒子包装收了起来,抱着空盒子开始往回走。
自始至终,她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她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帮助小男孩,陈墨言会以为许清若是个哑巴。
再后来,他看到了到处找她的亲人---后来在许清若眼中过于势力的姑妈!
再后来,便有了他们在圣奥的相遇。
许清若永远不知道,她和陈墨言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她极其消沉的那段日子里。
陈墨言不讲,她自然不知道!
缘分是件很巧妙的事情,从遇到许清若以后,陈墨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交到了朋友,成绩也逐步稳定,他会按时去学校上课,虽然偶尔也还是会逃课,可是成绩一直稳步向前。
这些都要归功与许清若吧?
那么,他和许清若的第一次相遇就让他永远当做秘密藏在心里吧。
“啊……”许清若一不留神,刀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咕噜噜的滚落。
“怎么了?我看看!”刚刚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的陈墨言也开始慌张,却因为紧张扯到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没事,你安心躺着!先喝点粥,养胃!”许清若按住陈墨言,给了一个俏皮的笑容,然后麻利的洗手,为陈墨言送上了一份甜美的早餐。
这么丰盛?陈墨言抬头看着许清若,她起得有多早啊?为了买他最喜欢吃的早饭。
其实他更喜欢吃她煮的粥,淡淡的味道,喝下午就能暖到心底的那种。
“阿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陈墨言觉得只是一晃,他仿佛又从许清若脸上看到了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忧虑和不安。
自从跟他相处以来,她都是那个快乐的精灵,没心没肺傻乎乎的,整天开心的跟个果儿似的。
怎么突然又会有这种表情呢?是他看错了?还是将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弄混了?
“嗯?”许清若拿着保温盖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掩饰过去,“没事啊?怎么会这么说?”
“如果是因为我的伤,你大可不必往心上去!”陈墨言宠溺的揉了揉许清若刚刚理顺的头发。
许清若扬眉,眉开眼笑,“才不是为你担心呢,李医生说你过几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李医生?陈墨言盯着许清若,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李医生应该没把之前的事情告诉许清若吧?
“我的大少爷,你以前可说过,之前受的伤并无大碍,可是过了这么久还没好,怎么会?是不是当时手上挺严重的?”许清若只听说陈墨言受伤了,休学一段时间,但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她并不知道。
突然想起今天莫廷伟冲着她吼的时候说了一句:“言少他为了你……”然后就被霍震东给拉过去了。
是不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的?
许清若将粥碗送到陈墨言跟前,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问。
“就是经常打架得罪了一些人……没什么事,都过去了!”闪闪发亮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陈墨言不敢直视许清若的眼睛,生怕被她发现他在说谎。
经常打架?似乎他回国后就不怎么打架了啊!
许清若摇摇头,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想回忆的过去,她尊重陈墨言的选择。
“这是什么?”陈墨言看到许清若掏出了很多书放在了桌子上。
许清若一本正经的说:“温习功课啊,几天不上课,总不能落下太多!”
陈墨言看到书就瞌睡,可是一向在课堂上睡觉的他,考试却每次都出人意料。
“阿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期待没心没肺的许清若能记起他来。
“不就是你撞散了我的行李,撒了一沓钞票给我吗?”许清若低头认真的看着书,想都没想的回答陈墨言。
陈墨言黑眸暗了下去,随即就笑着说:“你知道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就是又穷又饿吗?
许清若没有出声,她的脑海里徘徊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陈墨言的母亲今天早上找到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