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去了墓地。
墓地规格很高,简单,环境很好。席莫言凉抱了一束满天星拉着容止到的时候,就看莫女士的墓前,已经放着一束满天星。
席莫言凉看了看,把满天星放在墓前,看着定格在照片上的女人,眼睛有些温热,他缓了缓,牵着容止的手,声音清淡而家常,“莫女士,我来看你来了,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儿媳妇来吗?对了,还不止你儿媳妇,还有你孙女呢。”
这是容止第二次看言凉妈妈的照片。大院里有一张全家福,被爸爸收了起来,她有一次去爸爸书房,在书房的一个小阁门里看见了。
照片上,言凉才几岁,小小年纪,在镜头里表现的尤为成熟,而妈妈站在爸爸身边,穿着一身旗袍,轻挽着头发,五官秀美,笑容清淡,气质如同仕女一样。
而墓碑上的这张照片,脸庞削瘦,盈盈一双美目有一些别样的风采,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只是过于沉静……
容止没见过笑妍妈妈,也没有见过在英国的她是什么样的。但言凉说,她后来心境开阔了不少,各地去画画,认识不少人,人活的自在,看起来快乐不少。
可她想,一个人就算是过的在自由,心里的人不在身边,甚至成了仇人,她心里也是苦的吧。
一个自由的女人,一个本该寄情山水的回家,因为爱被束缚,接受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世界,也因为爱,而自由。
但,她是真的自由了吗?
容止鼻头有些酸,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照片的女人,“妈妈。”
她一笑,“爸爸说我很小的时候,你见过我?你还记得吗?我忘性大,把你给忘了,妈妈不要生气哦。”
伦敦难得放了晴,郊外的天更是湛蓝,一团一团的云朵,在天上慢悠悠的晃。
远处几只小鸟飞过,叽叽喳喳留下一片喧腾,容止轻勾着笑,接着说:“妈妈,我跟言凉已经有宝宝了,都一个月了,不知道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我希望是个男孩儿,那样哥哥就可以保护弟弟妹妹了。可言凉希望是个女孩儿,妈妈也希望是个男孩儿吧?毕竟有何哥哥,实在是太幸福。”
笑妍妈妈也有哥哥,而且,还是两个,容止听云姨说过。
席莫言凉站在容止一步之后,笑着看她小嘴不停的说,她说的都是一些小事。
她要去上班了,怀着宝宝去上班,心里还有点儿忐忑,害怕上司因为她怀孕,就不给她安排工作。
她每天睡得很多,吃的也不少,宝宝很乖,是个听话的宝宝,也一定是个喜欢奶奶的宝宝。
……
她声音轻柔,说的不紧不慢,他听的也开心。笑看着眼前一身棉旗袍外罩一脸风衣的女人,他想,她们两个之间一定不会存在婆媳矛盾问题,指不定她们两个还能沆瀣一气,一致对他。
在墓园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席莫言凉带着容止下去,碰到墓园管理员的时候,他问那束满天星的由来。
妈妈喜欢满天星,可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她什么花都喜欢,但是,最爱的是满天星,她不常跟人说。
墓园管理员是是五十来岁的大叔,他声音浑厚,操着纯正的伦敦腔说:“是个中国男人,一个人在墓园坐了一夜,走之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每天给那个中国女人放上一束新鲜的满天星。”
席莫言凉点头道了谢,拉着容止的手,容止抬头看他刚毅的下巴和没有表情的脸,问道:“是爸爸吗?”
中国男人,一个人来,其实已经很好猜了。如果是她爸爸过来,肯定不可能一个人,一定会带着她母上来,而且,爸爸也不会待上一整夜。
因为,他们情不致此。
一夜,那是属于一对曾经恋人,恩爱夫妻的一夜。那一夜,不知道席爸爸心情怎样,不知道那一夜,他都说些什么。
是愧疚还是想念,容止不得而知,只是心里在想,不知道他们那样的深情,那样的爱,又那样的错过,还会不会互许来生。
席莫言凉没有说话,默认。对于父母的感情他无话可说,他只知道,莫女士到最后是念着爸爸的名字去世的。
他只知道,爸爸喝醉了酒,是念着莫女士的名字睡去的。
一个是他爸爸,一个是他爸爸。他没有资格说其他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
而如今罪魁祸首还在逍遥,甚至想着更大的阴谋,他已经不是十年前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年了,他有担当有责任保护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席莫言凉敛了敛神色,出了墓园带容止去吃饭。正宗的英国餐厅,容止吃的很开心。
两个人在英国逗留了几天,席莫言凉带着容止去了他大学读书的地方,去了他公司,去了他喜欢去的花园,去了他想念她时,经常待的那天河。
他们玩儿的不亦乐乎,终于在木颐婚礼的前一天回到b市。
木颐婚礼在教堂举行,前一天b市开始下雪,不过好在不大,纷纷扬扬的还挺有气氛。
聂飞凰从木家出嫁,她在b市没什么朋友,容止怕场子不够,提前一天就给唐琪,倪萌萌,还有尉迟瑗婧打了电话。
虽然她们三个孕妇什么也不能做,可是,总有人可以帮得上忙的。
那就是尉迟瑗婧,小姑娘一打扮一化妆,穿上礼服,那也是一个青春美少女,当伴娘绝对没问题。
另一个伴娘是聂飞凰从s市飞过来的闺密,林姗。林姗长了个娃娃脸却是个御姐心,跟木心一见如故,化着妆就开始聊,天南海北的侃,直到最后木颐来接亲了,她们还在聊。
今天大喜的日子,木颐穿着一脸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钮扣处别了个红玫瑰,手里也抱着一束垂涎欲滴的鲜花。
新郎官叫门,木家同样是古式建筑,隔着一道门,林姗站在门里,扬声道:“新姑爷是吧,本来说今天大喜的日子,我该识趣点儿,可是我们家飞凰为了你吃那么多苦,你说该怎么办?”
木颐一笑,早就听飞凰说她这闺密厉害,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人家说的都是实话,“你说怎么办?”
林姗在屋里奸笑了一下,无声地冲木心挑了挑眉,木心牙一疼,虽然……她只是负责出点子,可是,她没想着真实施啊。
林姗轻咳了一声,“那好吧,既然你那么有诚意,那……就给我们飞凰唱一首歌吧!必须是情歌!”
木颐脸色一苦,唱歌?他好像真的没有唱过歌。一旁的伴郎江煜奇,看木大哥一脸苦色,正要去解救他。
就听里面的人又发了话,“代唱可不行!”
江煜奇默默的退了回去,隔着门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不能代唱?当然,谁给飞凰唱情歌他也不同意啊。木颐想了想,“能给我点儿时间准备一下吗?我先听一首。”
周围一群人喷笑,席莫言凉也是一笑,江煜奇拍着木大哥的肩膀说:“哥,你一首都不会吗?老鼠爱大米也行啊。”
而新娘室里也是笑声一片,木心无良的捂着肚子笑,聂飞凰也是笑的无奈。这个傻子,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会儿就变得那么笨了,这事儿,哄哄不就过去了。
木颐白了江五爷一眼,然后拿着手机开始去听歌。十分钟以后他准备好,清清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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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从来没唱过歌的人,一出手唱了首非常讨人喜欢的英文歌,虽然不是很全,可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而且木颐这些年嗓子保护的还不错,唱的那叫一个深情好听。
原来高手在隐藏着啊,伴郎起哄让开门,屋里的聂飞凰感动的也是不要不要的。
可唱了歌,负责开门的伴娘却依旧不给开门,林姗这么多年参加的婚礼不少,没长别的本事,就是挡新郎的法子多的数不胜数。
她心里有个好主意,正要说却不想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抢了先,“爸爸,姨姨让你扔红包,你快点扔啊,扔了妈妈就是你的了。”
电光火石之间,红包从门缝里,一个个被塞了进来,林姗这边儿正瞪着小叛徒,就感觉身子一个后仰,有人进来了!
破门而入!这不是别的,正是特种兵席言宥拿手的,他轻拍了拍手,朝奔向新娘的木颐说:“这门我卸的顺手,可按?我可没那个本事了。”
木颐这会儿那里顾得上门,她看着他美丽的新娘,伸手把她公主抱起来,临出门的时候,冲他那被挤到角落里的儿子,一笑,夸奖,“儿子,干得好!”
木颐抱着美丽的新娘下楼,尾随的伴郎们,吹口哨的吹口哨,尖叫的尖叫,一群平常都正经的不行的男人,像一群孩子一样。
伴娘跟着走了,木心早在看见萧故风的那一刻就溜了,唐琪跟倪萌萌也被各自的护花使者带着下去。屋里没了人,容止拉着夜臣的手,绕开那被卸下的门,走下楼。
谁知道下到二楼跟一楼的点儿,容止就看见他倚在楼梯上,长身玉立,一身好看的伴郎服穿在他身上,格外的有归属感。
小夜臣看见叔叔,三下两下的向他跑去,席莫言凉伸手在他距离他有三四个台阶的地方,伸手接住他。
小家伙被这刺激的感觉逗得直笑,容止看着一大一小穿着西装的男人玩儿的开心,不禁在想,等他们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慈父还是严父。
走到他身边,容止给他理了理袖口,轻笑问:“伴郎这是临阵脱逃了?”
席莫言凉笑着斜睨她,看她那张他基本每天都能见到的脸,“又不是新郎,脱不脱逃又能怎样。”
本来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教堂的,可是他突然想见见她,虽然早上才分开,可他还是感觉看了看她才算踏实。
参加了三场婚礼,新郎却都不是我,容止对于言凉也是同情。不过她也没办法,不是她不给力,是她肚子里的宝宝不给力啊。
她捏了捏夜臣的脸转移话题,“爸爸妈妈结婚,夜臣开心吗?”
聂夜臣点头,小脸都是笑,“开心。”虽然他不止发的结婚到底是什么,可听姑姑说,结了婚之后,爸爸妈妈就能永远陪着他了,他很开心。
他总是害怕,有一天他还跟妈妈去加拿大,或者是妈妈一个人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