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在一旁唧唧吱吱地叫,简素哀怨的小眼神偶尔会和它做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宗政席察觉这点时,二话不说打开笼子,将这只越养越肥的宠物放出去运动了。
胖胖很有灵性,一看眼前这局面就知道自己是救驾无力的,既然如此,咳咳,它还是不打扰人家‘谈情说爱’了吧!
哎,人类就是复杂,它还是去给自己找个老伴儿好了,伴儿哦,哎哟喂……
简素一看胖胖就这么抛弃自己跑人了,两腮登时鼓了起来,眼底更是懊恼不忿得很。
养了头白眼狼,大难临头抛弃娘,哼,坏透了……哦,对了,胖胖压根就是这男人送的,难不成它现在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叛徒,小内奸,可恶的细作,杀杀杀!
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简素已经琢磨出了《仓鼠菜品十二问,蒸炒煮焖样样香》。
宗政席眼看着自己在场,这丫头居然还能神游天外,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要感慨这丫头艺不高人胆大还是欠收拾。
最后干脆利落地掰正了简素的身子,宗政席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素素,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给我一个准信?”
简素被他这副正经的姿态吓到,虽心有不甘,可为了能继续住校,她还是老老实实妥协了,“明白了,我以后不会随意离开学校了,特别是不在大晚上出校门。”
她说得诚恳,眼神清亮,宗政席见状也不好再责备她什么。
简素的脸色越发严肃了起来,专注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她礼貌道:“阁下,你还有什么想要和素素交代的吗?我都听着呢。”
宗政席不喜欢她又用这样疏离如看待陌生人的态度对自己,可心底的一口气冲到了喉口,他终究只是静静地站起了身,淡若无痕地道:“你之前说有话要和我说,那好,现在轮到你说了,我洗耳恭听。”
也不能什么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个够,这丫头的意见,就算是鬼主意,他也该给她自由发表观点的。
简素听宗政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当下不复忸怩遮掩,她直言不讳地就便道:“阁下,在这个国家,这个地方,你是最了解我的身份的人,对吗?”
宗政席没有回答,而他的神情间则是无声地回了句:是。
简素也不需要宗政席把话说出口,她自顾自地就往下说了,“阁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不论你对我的关照是基于我如今这个身份还是……我这个人,我都要感谢你。”
话说到这,接下来想必就是转折了。宗政席明知这一点,却还是没阻止简素往下说。他倒是想看看,这丫头装傻充愣了这么久后,能说出什么让他咬牙切齿的话来。
“阁下,其实不管是源于哪个身份,你都没有义务得照顾我的。就当我是前总统千金好了,我的父亲简清拜托你帮忙照看我,但现在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个成年人,足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觉得,你有必要一直对我无微不至。”
简素话说得简单,却不知自己已经气着宗政席了。顿了顿,她接着往下道:“阁下,我听说偏殿的支出都是从你的私人账户里扣的款,这样一来,我欠你的债还真是多了……”
知道就好!宗政席面色微黑,依然不开口,像是在和这丫头斗气。
简素挠了挠头,想想又是往下说:“阁下,欠你的钱,我暂时没能力还你。不过我会努力的,就当是我跟你借的钱。还有就是,明年初春,我会彻底搬出爱威尔宫,这里毕竟不适合我久待,为免突兀,我也先告知阁下一声。”
这下宗政席的一副俊颜是完全黑了,目光越发薄凉凌冽,他扫向简素的视线,几乎都能把她冻结了。
简素的小身板从床上溜了下来,随即站到了宗政席跟前,她的口气里亦是不见半分说笑的韵味,“阁下,你对我各方面的照顾……嗯,这么说吧,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希望,阁下不要再对我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了。”
“你知道,我来自华夏,那个国家崇尚好男儿一心一意,一生只忠一妻。虽然我得不到这样的感情,但不影响我成全别人得到。你既然有了未婚妻,那么就该对她负责。若你爱她,自当珍惜她。若你对她没有情深意重,那么要么好好对她,要么别耽误她。”
“我言尽于此,阁下,今后如无意外,我但愿我们不再私下见面,这样于理不合。”
简素憋了好些天的话总算是一吐而尽了,可有些意外,好几个夜晚在学校里琢磨着这些摊牌的话时,她以为把该说的说完了,她会很轻松。然事到临头了,她却发觉,自己没有如意想中那般松了口气,也没有,觉得多开心自在。
莫非人被拘束习惯了,就会慢慢地觉得自由也没那么重要?真是,可笑!
简素笑不出来,沉默地接受着这男人阴鸷的眸光,她半响偏开头,朝着门口走去了。
“阁下,也请你离开吧,这里是我的卧房,让人看见你出现在这里,不好。”
抵达卧房门口时,简素全然不在意似的补上了一刀,完全斩断了两人之间的那些牵扯不清。
他们之间,原就该清清白白。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偏了轨道,乱了节奏,变得扑朔不清?
终究,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得太明白。有些错误,亦不需要追究得太彻底。
想不明白的,可以不去想,顺其自然。做错了的,在一切没有酿成更大的祸患之前,必要斩草除根。这样,也便好了,好了……
怀揣着这么个简单轻易的念头,简素转出了卧房,看到房外的长廊上,奢华精致的玫瑰花灯铺嵌一路,浪漫梦幻,像每个女子,少女时代的梦。
只是简素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了,她再也不相信会有骑士只为她一个人而来。
梦做着做着,人都变傻了。可她这么清醒,也这么痴傻……
孰是孰非,无定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