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在想什么?”
洗完澡的田慕岭一出浴室就看见坐在沙发上一脸怔然的薛橙,走到桌边,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剑眉微拧:“酒还没送来么?”
薛橙猛地回过神来,揉了揉额角:“嗯,今晚速度似乎有点慢。”
“没事,反正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嘛,对了,你要不要去冲个澡。”男人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薛橙微愣,连忙摆手:“不用了吧,我之前洗了澡的。”
男人点点头:“好吧,对了,你最近要不要回娘家呆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最近手里的事情可能会有危险,你回娘家的话会安全一点。”毕竟是在军区大院,那边的安保措施绝对是最好的,里面住着那么多的大佬。
薛橙有些疑惑的蹙紧了眉头,她从来没听田慕岭说过危险,这是第一次,不由得让她有些不安:“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么?不是已经回国了么?”只是一个政客哪里危险了?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眸底染上细碎的星光:“你是在担心我么?”
“额……”薛橙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连忙垂下头:“是啊,我在担心你,毕竟你是我的丈夫呢。”
男人呵呵的笑出声来,神态愉悦。
“这……”
“咚咚咚——”
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客房服务。”
田慕岭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马甲的服务生,正笔直的站在那里,身边的小推车上面,放着几盘菜肴,还有几瓶酒。
服务生笑着开口:“客人点的餐点全了,刚刚耽搁了一点时间,为你们带来不便很抱歉。”
薛橙听着那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由得神经松了松。
而田慕岭则是脸色猛地一变,想要后撤时,却见那位服务生直接掏出一把消音枪,在他还么反应过来时,猛地开枪。
“砰——”
薛橙手中的杯子轰然落地。
猛地站起来往门口跑去,只是——
去开门的田慕岭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那场面却让她瑕疵欲裂,只见刚刚还和她开玩笑,准备和她一起喝夜酒的男人,此时闭着眼睛倒在地上,而他的身上。
鲜红的血液在身下弥漫着。
素来英俊的脸庞上面,此时惨白一片。
“慕岭——”
尖叫出声,膝盖一软,整个人便已经栽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到他的身边,手指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他,可又害怕自己的动作让他的伤情更加的厉害。
眼泪奔涌而出,声音颤抖而尖利:“来人啊——”
“快来人!”
歇斯底里的吼叫混合着泪水,她只觉得心脏在这一瞬间,骤停。
…………
早晨的微风带着丝丝的冷意。
夏之意端着水壶给院子里的向日葵浇水。
“之意姐,这么早起来给向日葵浇水啊,你天天浇水也不怕把花给浇死了。”莫毅一进院落门就看见夏之意手执水壶,站在台阶上漫不经心的靠着柱子。
“我什么时候天天浇水了。”夏之意眼睛一瞪,直直的看向莫毅。
莫毅连忙顿了顿身子,做了个在嘴巴上面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她这才满意的停止了浇水,手里拎着水壶,微蹙着眉头:“邵瞿呢,大早上的早饭也不吃?”
“他们在隔壁呢,有点忙。”莫毅摸了摸鼻子,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他因为受了枪伤只能在夏之意旁边保护夏之意,大部队的任务他没办法参加,多少有些不甘心的感觉。
夏之意斜睨了他一眼:“想去就去呗,我在家里也不会有危险的就是了。”
“不行,保护你是我的任务。”
“唔——”
突然,胸口剧烈的绞痛让夏之意的胸口一颤,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
夏莫离……
莫离。
莫毅目光一怔,吊儿郎当的笑容瞬间消失。
“之意姐——”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看见的是莫毅那张因为惊吓而扭曲的脸。
…………
窗帘拉着,外面阳光正好,透过民族风的窗帘看出影影绰绰来。
靠着窗户的大床上面,一个纤细而单薄的绝美女人静静的躺在上面,旁边是一个简约的衣架,架子上面是点滴的药水瓶,一根透明的管子从药水瓶上面蜿蜒而下,延伸到被子里面,估计是扎在女人的手上。
而她的床边不远处的沙发上面,此刻正坐在三个男人。
且三个男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成军医颤颤巍巍的想要抽烟,却在拿出烟的时候,被坐在单人沙发上面的男人瞪了一眼,连忙又将香烟塞回了烟盒里面,修长的手指顿了顿:“是昨天夜里11点左右遇到的袭击,当场死亡。”
“所以夏家就拿他的心脏换给了夏莫离?”
“嗯,据说是遗嘱。”成军医心里抖的不行,往后猛地一仰,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邵瞿拧着剑眉,整个人周身的气势看起来格外的凛冽。
他一时间有些吃不准,到底田慕岭的死,是真的因为案子的事情,还是夏家在里面做了手脚。
夏家既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下手的话,一个田家的养子,又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这个问题让邵瞿感觉浑身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那,还告诉之意姐不。”亲眼看见夏之意晕倒的莫毅此时脸上一片苍白。
他出过那么多任务都没看见自家首长像今天那样暴怒过。
那简直是修罗地狱一般的感受啊。
导致他到现在都没办法恢复。
“暂时先别说,估计夏莫离的身体很快就会痊愈了,但是田慕岭养了她十几年,在她心目中,田慕岭比夏隽更像她的父亲,如果她知道田慕岭已经死了的话,恐怕会崩溃。”
成军医冷静的分析着,目光幽幽的看向邵瞿,抿了抿唇:“而且,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太过于惊吓。”
身体情况不适合太过于惊吓?
什么意思?
邵瞿猛地抬头看向成军医,脸色也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成军医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身:“咳,我是说,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做避孕手段了么?”
避孕?
那是什么鬼?
“我们刚在一起没几天。”邵瞿双手环胸,表示十分不满,就算怀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吧。
“不是说她怀孕,只是说,有很大的可能……她最近在排卵期。”
作为一个成天和部队里面的汉子打交道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和自己的首长讨论首长夫人的排卵期,这画面太美,他简直没眼看了。
男人拧眉:“你是说她有可能怀孕。”
“如果你们这两天同房了的话……可能性很大。”成军医虽然不知道夏之意晕倒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一般来说,只有在开始可能怀孕的情况下,才会因为身体虚弱而晕倒。
“不过,也可能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理感应拉,夏莫离是早上的手术。”
十分无所谓的给出了一个不科学的解释。
成军医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
邵瞿抿了抿唇,心思却落在之前成军医说的话上面。
他们最近确实没做安全措施就是了。
“行了,先不说了,这件事捂好了,千万别告诉她。”邵瞿的脸色十分的严肃。
心底也十分的庆幸他们现在在色达,在这个全国境内最淡泊名利的地方,在这里,国家大事无人问津,所有人都是诚心向佛,所以,应该不会有人讨论关于田慕岭遇刺身亡这件事的。
这大约是他们在这里最庆幸的一件事了、。
就在他们决定一起捂好这件事的时候,床上传来了女人吟咛的声音。
邵瞿猛地站起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被褥中间的那张苍白绝美的脸蛋上面,只见那紧闭的眼睑颤了颤,紧接着那仿佛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便扑闪了两下,缓缓的睁开。
一瞬间,眼底的迷茫和无措一下子撞进了男人的视线里。
邵瞿蓦然的心底一阵心疼。
若是让她知道了田慕岭的死讯,还不知道会露出怎样悲伤的表情呢。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会因为田慕岭而哭泣,他的心底就会冒出无限的不爽来。
有对田慕岭不争气的恨铁不成钢,也有对可能下手的夏家人而感觉到心惊,为了一个夏莫离,夏家人的手上到底还要沾上多少鲜血才可以。
“头还疼么?”看着她的头开始左右转动,邵瞿连忙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夏之意只感觉眼前一片混沌,就连大脑都变得格外迟钝起来,张了张嘴,嗓子沙哑的难受:“我怎么了?”
“你突然晕倒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晕倒?
心痛……
夏之意猛地想起来,晕倒前的那一刻,心头绞痛的厉害,猛地从男人的怀中坐直了身子,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哑着嗓子焦急的问道:“莫离……我感觉到莫离出事了。”
邵瞿的脸色冷了冷;“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给夏家打电话?
虽然很想,但是心底的抗拒却让她迟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