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蘅的眉瞬间紧皱起来,凝视着沈漫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和探究。
沈漫及时捂住嘴,没让自己把后半句话说完。可在陆蘅灼热的目光下,她却有些尴尬。怎么变得这么傻,什么话都会对他说出来?
“漫漫,你说你因为接骨不及时差点儿……”陆蘅觉得自己的胸口针刺般的痛了痛,“差点儿怎样?”
他勉强坐直,完好的胳膊不自觉的轻轻拥住了沈漫的腰身,让她几乎靠在他的胸膛。离他那样近,近的好像根本无法逃脱他的目光,沈漫竟有些害怕起来,慌忙推开他,又突然想起他的胳膊受伤,再伸手拉已经赶不及,只听陆蘅哀叫一声,后脑勺着地,直接摔在沙发和茶几之间。
沈漫忙推开茶几跪在他身边,“你,你怎么样?”
看着陆蘅满脸痛苦,沈漫慌得手足无措,她怎么总是伤他!
本想忍住,可后脑勺的痛钻心,陆蘅压抑的着,无力朝沈漫摆摆手,“我,额,没事!”可再想起来,却因为胳膊断了不行。
见状,沈漫忙俯身托住他的脖子,想轻轻把他抱起来。奈何陆蘅毕竟是个男人,此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猝不及防,竟重重跌进陆蘅怀里,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脸颊,那片刻,沈漫的脸就灼烧起来。
“沈经理……”
koko带着文件推开门进来,瞬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愣愣的站着,目瞪口呆。
听到声音沈漫忙从陆蘅怀里挣脱出来,挣扎的时候,又伤到陆蘅,他硬是忍着剧痛,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沈漫看着koko,koko才意识到自己出现的很不是时候,慌忙转身,“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就要走。
“站住!”沈漫忙叫住她。
koko立刻停下,苦着脸,难道沈经理要杀人灭口了吗?
“沈经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最近视力很差……”她可怜巴巴的解释。
“看到就看到了,怕什么。”陆蘅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勉强扶着茶几已经起身,沈漫急忙扶着他站稳,他垂眸,恰好能看到她红透了的小脸儿,可爱极了,不禁笑了,连对koko说话的语声中都夹了笑意,似乎根本没有受伤,“帮我叫谢言,让他开车在楼下等着我,我得去趟医院。”
“是!”koko应着慌张逃走。
看她那样子,沈漫真担心她出去就会忘记打电话的事情。身边的人突然晃了晃,沈漫这才发现,陆蘅的脸色苍白的近乎发青,他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胳膊,手指缝间竟有血正染湿洁白的衬衫。
“啊!你的伤口!”沈漫大惊,失血已经很严重了。
“不碍。”陆蘅看着她,竟是安慰的笑了笑,“漫漫你……”他还想说什么,却没能支撑下去,身子一仰向后摔去,沈漫慌忙搂住他,却到底因为他太重,随着他再次摔倒回沙发上,压在他的胸膛……
医院。
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骨折后失血过多,陆蘅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条胳膊吊着,合着眼皮休养。
“夫人呢?”他有些疲惫的问。为什么醒来以后,就看不到沈漫了呢?
谢言自然知道他心里想沈漫,笑着道,“陆先生别着急,夫人在医生那里签字呢!”
他听了就笑了,点点头,安稳的继续躺着。耳边却突然想起沈漫那时说的话,又睁开眼睛,低声问谢言,“孟安律那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谢言愣了愣,摇摇头,“没有,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跟夫人有关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一些跟二少有关的,其中却没有夫人。”他叹了口气道,“连孟少都说,夫人太奇怪了,恐怕背后有人在操纵着她。”
“有人操纵……”陆蘅喃喃着,眉宇间愈发凝重。
是谁,是谁在利用沈漫,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漫漫,漫漫的这两年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另外呢?我让你调查夫人的身世?”陆蘅总觉得两者间该有点关系。
因为沈漫其实是个很透明的人,他当初调查过她,几乎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她从小学到大学的生活调查的清清楚楚。可现在的沈漫就是个迷,就像他未曾调查过的她的身世一样是个迷。
“依照您的吩咐,我问过二少,二少说当时沈钧先生的话根本没有说完,恐怕除了夫人,没人真正知道她的身世。”顿了顿,谢言低声道,“孟少也说,夫人的身世,可能跟她这两年的生活有关。”
“既然如此,就让他先查她的身世!”陆蘅吩咐。
“是。我会打电话给孟少,另外,关于二少……”
“苏小姐!”门外突然传来沈漫的声音,谢言忙住口,起身戒备的看着门外。
门是微微敞开的,依稀能看到苏黎的身影,他不禁担忧的和陆蘅对视一眼,接着就听到沈漫的声音,“来看未婚夫怎么不进去,在门口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是做小三儿习惯了,不知道该如何光明正大的走路吗?”
谢言愣了愣,他不相信说这话的居然是沈漫。
可陆蘅却低低的笑了,他倒是很喜欢沈漫偶尔犀利一下惹点事儿,只要他还能帮她收场。
“沈漫,你……你才是小三儿!”
苏黎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她瞥了眼她手中的住院单,猛地夺过来大声道,“我未婚夫的住院费,用不着你来管。”
“也好,苏小姐把钱汇入我的卡里。既然苏小姐能这么快知道陆蘅受伤的消息,想必从酒店内部打听到我的卡号也不难。”沈漫说着,转身潇洒的离开。
但苏黎向来不懂得见好就收,硬是追上沈漫。
“你给我站住!我凭什么给你钱,你伤了我的未婚夫,我要告你,还要让你赔钱!”苏黎飞扬着单子,简直要被气疯了。
她从来也想不到,如今的沈漫竟会变成这样,变成她的威胁!她当初,就是以为懦弱的她不会是自己的威胁,才愿意让陆蘅娶她。可没想到,她让陆蘅都变了!
“好啊!”沈漫轻轻笑道,“只要你未婚夫肯作证。”
“你别得意,沈漫,我不收拾你,总有人会收拾你,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里呢!”苏黎已经口不择言,咬牙切齿的威胁沈漫。
却不想,沈漫不仅不怕,反倒立刻沉下脸,“看来,我上次给苏小姐的教训不够深刻……”她说着向前,眼底的杀意,竟吓得苏黎连连后退。
猛地,她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你要干,干什么……”被沈漫逼近,她竟吓得浑身发抖。
不料,沈漫却止住脚步,轻蔑的笑了。
“苏黎,你不过如此,所以当初怎么敢对我爸爸下手?”她偏了偏头,眼里的仇恨之火几乎把苏黎燃烧殆尽,苏黎吓得浑身发抖,连喘息都不均匀,她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了,这女人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可怕!
“我的养父死了,我现在只剩下儿子。苏黎,你不要逼着我不顾一切把你碎尸万段,否则那样的滋味儿,真的很可怕啊!”沈漫说着,仿佛身临其境般的抖了抖,苏黎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万丈深渊,冰冷骇人。
“你没见过地狱吧?”沈漫靠近她,在她耳边凉飕飕得讲述着,“我见过,把人的眼睛、舌头,耳朵,全部都连根挖起来,那时候人还没死呢,趁着这机会,再把他的手剁掉,脚剁掉,然后泡在酒缸里,这样,人还是不会死,接下来,就可以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就像片鸭子一样的割下来,用火烧,烧出的肉味都是臭的……”
“啊!”
苏黎惊恐的尖叫起来,她猛地推开沈漫,疯了似的冲向医院门外,满脸惊恐,没有几步就摔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沈漫如幽灵怨鬼般的笑声,“苏小姐,人没了脚,就是这样爬着走的!”
“不,不!”苏黎被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逃出医院。
顿时,走廊里只留下沈漫,她轻轻吸了口气,小脸儿上渐渐扬起一抹笑容,那笑,让人看着只觉寒意入骨……
谢言有些虚浮的看向陆蘅,他刚刚听到沈漫的话都不自觉的出了身冷汗。
陆蘅坐在那里望着门外沈漫的侧影,目光看似有些呆滞,但实则却被覆盖了浓重的黝黑,他听到了,他相信,沈漫真的见过,否则,她不会说的这么真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令人心痛的样子!
“陆先生。”谢言有些担忧。
陆蘅暗示的摇摇头,躺回床上,轻声道,“只说,我还没有醒来。”
“是。”
谢言深知,陆蘅不想沈漫知道他看到她那样真实的一面。
不久后,沈漫推开门进来,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阴郁,却依旧散不去一抹凄凉,她看到谢言,点了点头,毫不知情的走到陆蘅病床前看着他,轻声问,“还没有醒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