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心里的那种感觉是心被震撼着,却隐隐在作痛,这样复杂的情绪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漫摇摇头笑着,她只是不明白陆蘅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好。
白天,她还能看得出陆蘅是利用她摸一摸展翔云的实力,现在他来接她是为了什么她却不明白。其实陆蘅这个人她什么时候看明白过呢?就这样吧,以为他是对她好心里会好受许多。
车子很快从陆氏地产门前开走了。
但公司里涌出的下斑人群却都聚集在前台讨论着。
“我刚刚眼睛出问题了是不是?”行政部从前某个员工惊讶的大叫,“是陆大少亲了沈漫是不是?是陆大少居然在和沈漫打情骂俏!”
“不是说陆家不欢迎她的吗?”另外有人怀疑。
“那也许,只是陆家不欢迎,陆大少却就喜欢她那个调调呢?”有人猜测。
也有人感叹,“豪门的事情真是搞不懂啊!”
员工们讨论的积极热烈,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董事长陆长民从电梯上下来,甚至驻足听了会儿他们的议论,沉默的离开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展翔云却一直站在二楼听着看着,陆蘅,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一个蘅生金融真的不够你,你的确要来抢陆氏地产了吗?
这也是沈漫所不明白的,但她没问,她只要知道陆蘅要陆氏地产就够了。
陆家。
陆蘅的车载着沈漫开进来时,何韵就带着陆薇、展翔云从二楼下来进了客厅,恰好与他们两个在客厅里相遇。
“哼!”何韵不可思议的冷哼一声,“沈漫,你还真是脸皮厚,做了那种下贱的事情还敢进我们陆家的大门!”
虽然是冲着沈漫,但先不悦的却是陆蘅,他脸色阴沉的扫了眼何韵身边的陆薇,却发现沈漫已经离开他,走到何韵面前鞠躬。
“对不起,夫人,那些事的确让陆家丢脸了。但事情已经查清楚,我是被人陷害被人欺辱,所以我想舆论已经还给陆家一个公道,也请夫人公道的对待我。”
何韵足足的愣了半秒。
从前沈漫是什么样子?她说话她半个字都不敢回,说的再过分她也老老实实听着,可以说听话好欺负的让人觉得她软弱至极。但今天她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么一席话下来竟堵得何韵一时无话可说,她这才想起沈漫其实的确有这个本事的。
“妈,你看到了吧,现在有我哥撑腰,她连您都敢顶撞!”一见势头不对,陆薇立刻挑拨。
何韵果然被挑拨起了火气,冷笑着道,“公道?你有什么资格要公道!你就是陆蘅找来的一个代孕母,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代孕出去惹了麻烦,还敢强词夺理跟我顶嘴?沈漫,我告诉你,陆家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去!”
“这个,自然是妈做主。”陆蘅直接接了何韵的话,上前笑着道。
“听到了吧,陆蘅都这样说!”
何韵当然高兴儿子支持她,得意洋洋。
沈漫一时也愣住,陆蘅,他怎么突然……
“既然妈不愿意沈漫住在这里,我们就立刻搬出去住。陆家不要她也没关系,她是我的妻子,跟陆家本就没多少干系。”
陆蘅幽幽说着,拉起沈漫的手转身就走。
沈漫尚且愣着,被他扯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眼眸里闪了闪,有些红了。
嫁给陆蘅那么久,她一直是靠自己硬撑着在陆家承受何韵的羞辱,展翔云和陆薇的时时刻刻算计,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依靠竟然这么,这么心安。可是陆蘅你为什么对我好,不要对我好,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我的心!
“你……陆蘅,你脑子坏掉了,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何韵气得在他们身后跺脚,陆蘅竟是置之不理。
“干什么去!”陆长民突然出现在门口,高声呵斥陆蘅,“没听到你妈在和你说话吗?一回家就惹得家里乱七八糟!”
这话,看似在说陆蘅,实则是在骂沈漫。
陆蘅却浑不在意的站住笑着,“爸,我妈说家里容不下我们,我带着沈漫出去住。”
两张嘴,沈漫和陆蘅,都是出口就能把人堵得死死的,陆长民一时没话说,连何韵都狡辩不得,愤愤的瞪他们。
“好了,胡闹什么,沈漫跟我上楼。”
幸而陆长民懂得见好就收,撂下这句话上楼,沈漫也就不用走,随着他上楼去。
“陆蘅,我看你要么是糊涂了,要么就是爱上那个女人。这也正常,但你要想想小黎,想想你自己的地位身份,她配不配得上你,从她惹出来的那些事就足以看清楚了。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条件!”
等到沈漫和陆长民彻底与客厅隔绝,何韵凉凉的说着,目光幽幽盯着陆蘅。
“妈。”陆蘅却只笑笑,“我还是那句话,您不能让我既当又立牌坊。”
“真正的,是你护着的那个贱人!”
何韵狠狠的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片刻后却又突然停住转身看着陆蘅说,“别再拿她威胁我,否则我真的让你们全部滚出陆家!”
她走了,陆蘅眯着眼眸有些僵硬的站在客厅里,那双本因为沈漫升起一丝温度的眸子瞬间降温到零下,他按按捏紧修长的手指,将心中的羞愤压下去。
慢慢来,急不得,总有一天他会搞清楚的……
“谢谢董事长。”
进了陆长民的书房,沈漫很乖巧的说。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沉着脸道,“沈漫,我看以你和陆蘅现在的情况,我当初对你的要求你是做不到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最后提醒你一点,记住你和陆蘅结婚的原因,不要痴心妄想,否则受伤的是你自己!”
随着陆长民的话,沈漫的心头不由得一沉。
“出去吧!”他挥手。
沈漫默默转身,脚踝像是被人拴住一条铁链,沉沉的拖拽着,响着刺耳的声音,把她困在这栋房子里。纵然她仰头挺胸,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却瞒不过心底的痛苦。她太得意,得意到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地位。
他早已心有所属,对她再好,也正如他所说是尽作为丈夫的义务,等到有了孩子,她和他就连责任、义务都没有了……
擘蓝山的夜,静谧的让人透不过气,沈漫用冰凉的手指翻过一页书,书页被轻轻扇动,然后是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你不怕冻死?”陆蘅没好气的说着上前夺过沈漫手里的书,扔进屋里的沙发上。
沈漫笑笑,轻声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憋气,所以开窗透透气。”
“胸闷?”陆蘅怀疑的抬手摸摸她的额头,皱眉,“明天再去做个检查,说不定是后遗症。”
“哪有那么严重,医生都说了没事。”沈漫说着转身去了洗手间。
陆蘅的手举在半空,一瞬间莫名,而后眼眸变得深邃起来,探究的盯着沈漫慌乱无措的背影,似有所思。
洗完澡出来的沈漫仿佛又恢复了正常,端着刚刚那本书坐在沙发上,凑着台灯看。
陆蘅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沈漫面前问,“你要加班?”
“也没有。”沈漫讪笑着抬起头,触到他的眼眸,明显是在质问,还带着深深的怀疑,她立刻不自信的闪了闪眼眸慌忙低下头装作继续看书,“就是刚刚调到市场部,所以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你困了就先睡吧。”
“你是怕和我睡?”陆蘅突然俯身,脸几乎贴着沈漫的小脸儿问。
温热的气息扑上来,她的耳垂立刻变得通红,再加上陆蘅那别有深意的问句,沈漫如坐针毡,慌乱的躲避着,却因为在沙发边缘,被陆蘅堵死,动也动不得。看着她窘迫的模样,陆蘅得意的笑了,他就喜欢她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慌乱的让人恨不得狠狠吃下去!
他抬手,轻而易举就抽走了沈漫手里的书。
“别装了,想想我们多久没有过?难道你不想要?”他挑逗的问。
“陆蘅,我,我真的要工作。”沈漫被逗得急了,想推开他强行站起来,陆蘅轻轻一抬手,沈漫就跌坐回去。
“你的确要工作。”他吻着她的耳垂,慢慢延伸到她的唇片,坏心眼的轻咬了一下,看着沈漫红透脸好像已经无地自容的模样他愈发放肆,探入她的衣衫,“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钱,要办事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捂住了她的胸膛,可这一次,那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清晨,沈漫起身时,陆蘅早已经不在。她看着那块冰凉的地方,眼里因为刚起身而朦胧的光渐渐散去,被一片如窗外冬季清晨般清冷的光占据。
深夜的时候陆蘅就走了,被一通电话叫走的,夜很安静,沈漫能把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蘅,我怕,我怕……”是个女人的声音,一直用仿佛孩子般的声音重复着同样的话,这是只有那个传说中疯了的女子可能发出的,然后陆蘅就毫不犹豫的走了。
沈漫躺在床上,她能感觉到,自己其实是笑着的,幸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还不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