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智被捕

“尸体是在一个宾馆的房间中发现的。刑警接到报案，到达现场后，这个女人已经死在床上。房间中其他物品摆放较为随意，只有床上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床单十分凌乱，被子也散落到地上，不过被子上有很多血渍，他们已经提取了血液标本，正在做比对。女子被发现时，是穿戴整齐的。根据现场法医验完肝温和对尸体僵硬及尸斑程度的判断，尸体应该是死于今天凌晨一点到五点这段时间。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确认尸体的死亡原因，并找找尸体身上是否有打斗留下的瘀斑，看看死者死前是否有被性侵犯的痕迹。”

听到这里，小智点点头，随意的说道：“在宾馆中行凶，只要调出宾馆的监控录像，就可以很容易找到进出这个被害者房间的人，然后抓到审问就可以了。”

王老师也说：“是啊，这个案子看上去不难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那个凶手应该不久就会被抓到。”

“这些有警察去处理。”金主任严肃的说，“我们要做好我们的份内事。小智，小王，记住，哪怕是凶手抓到了，在被定罪之前，他们也都只是犯罪嫌疑人。我们就是要从尸体上找出凶手的犯罪证据，结合刑警在现场找到的犯罪痕迹，共同配合，才能定凶手的罪。一旦一个环节出错，就可能让凶手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我们马虎不得。”

听得金主任这么说，小智和王老师不禁严肃起来，同时回答：“是！”随后，小智问道：“第二具尸体呢？金主任，您不是说今天下午有两个解剖吗？”

金主任说：“着什么急，第二具尸体还没送来呢，尸体情况也不知道，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先搞定这一具。”

说完，金主任带头，王老师紧随其后，小智则推着盛放解剖工具的手术小车更在二人身后，鱼贯进入解剖室。

解剖室中的解剖台上，那具尸袋装着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上面，刚刚从尸库中取出的尸袋上还残留着些许水珠，更有淡淡水蒸汽在尸袋上方飘飘渺渺，更显出一丝悲凉与诡异。金主任打开解剖室的通风系统，强有力的风扇，在解剖室的上方轰鸣起来。王老师拿出包中的数码相机，挂在脖子上，并拿起一旁桌上的公文夹，填写死者的基本信息，解剖法医的姓名和解剖的日期时间。小智安置好工具后，动手拉开尸袋。

尸袋是在尸体的下腹部闭合的，小智首先拉开尸袋的下拉连。从最先露出的腰腹部和修长的双腿可以看出，死者是个很苗条的姑娘，腿上也很干净，看起来平时保养的不错，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显生命的脆弱。再将拉链往上拉，死者的胸部一点一点呈现在小智的面前。看着死者美丽的乳房，小智不禁有些荡漾，虽然面对的死者，但是如此美丽的，小智还是头一次见。稳定住心智，小智不想因为被别人误解为恋尸癖患者，他赶紧将尸袋往上拉。

尸袋拉倒最上面，当小智看到死者的尊容时，他停住不动了。随即，小智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如五雷轰顶般，小智只觉得耳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间的任何事物，在这一刻，也与他无关。死死的盯着死者的面部，小智使劲的眨眨眼睛，甚至用手掐住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告诉小智，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真实的世界。可是小智怎么也不相信，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这幅尸体，这个面庞，居然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刻骨铭心。那张嘴，曾经与自己亲切交谈，又针锋相对过。那双明眸，曾经泛着无辜的眼神，也曾露出邪恶的光芒，可是此刻，却因为死亡的到来，而显得扭曲且失真。

这个人，小智认识，而且一眼就认了出来。躺在尸袋中的，正是沈娇！

刹那间，冰凉之感透彻心扉，小智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巨大的问号塞满了他的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沈娇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沈娇会死在这里？小智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眼前的场景又如何让小智冷静下来。曾经那个戏耍了真真雅芸和阿冯的沈娇，曾经那个放话要报复自己的沈娇，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一时之间，小智的大脑停止了转动，呆滞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知道金主任呼唤他，小智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小智？你没事儿吧，一直盯着尸体看。你认识啊？”金主任关切地说。

“哦，没有没有。”小智赶紧摇头，却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豆大的汗珠顺着后脖梗向下流去，小智能感觉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干活吧。”金主任吩咐道。

小智机械性的结果金主任递过来的卷尺，丈量着尸长。随后，拿起弯头手术钳，翻开死者的眼睑，检查眼底。“双侧眼睑结膜散在圆形出血点。”金主任一边观察，一边口述。王老师在一旁拍照记录。

小智依然呆滞的跟着金主任的步伐，一步一步检查尸表。自始至终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沈娇真的死了？而且她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眼前。

“口腔黏膜散在出血点。”金主任继续口述。“小智，把脸掰过去，检查一下脸部伤势。你怎么了，今天拖拖拉拉的，一点儿都不利索。”看着小智呆滞的面容，金主任皱了皱眉毛，略显不满意。

小智赶紧说：“不好意思，有点儿走神。”说完，赶紧将已经僵硬的沈娇的脸掰向一边。

检查完脑袋，金主任按了按尸体的胸部，口述到：“双侧四五肋骨骨折，尸体表面有瘀血，应该是死前有重物击中。”听着金主任的话，小智的眼光也飘向了沈娇的胸前，两块明显的瘀痕，看得出来，沈娇死前受过严重的虐待。是谁？是谁将沈娇虐杀，手段这帮残忍。小智不禁有些丧气。

当初老首长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毁掉沈家，而自己的突破口就是沈娇。浩子阿冯在美国的努力，真真受到的委屈，雅芸烟消云散的婚姻，难道都随着沈娇的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与公与私，小智都很郁闷。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找沈娇，为自己的朋友们讨一个公道，哪曾想此时沈娇的尸体，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小智已经平复了心情，但依然还是无法接受沈娇的死讯。在小智看来，沈娇这时候死，太便宜她了。同时，小智有些迷茫，老首长交给的任务，是否还要继续完成，自己丢掉了沈娇这个线索，有怎样找到沈家的大本营呢。小智又想到一些问题，浩子和阿冯他们，是否知道沈娇已死。特别是，自己一直让王皓监视沈娇的，为什么沈娇到了哈尔滨，王皓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呢？

小智想不通这些，看来，一会儿解剖结束，需要打很多个电话啊。

正当小智正在心中思考这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警车铃声在小屋外响起。金主任皱眉道：“怎么回事儿，平时送尸体来，从来都没有响铃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金主任话音未落，解剖室的门就被人撞开，三个刑警鱼贯而入，带头的那个警察四十上下，第一眼看到了金主任，有看到了王老师，都没有说话。当他把眼神转到小智身上的时候，眼神没有再转开，而是死死的盯住小智。

金主任看着冲进来的三人，对着为首的那个警察说：“老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正在解剖呢，你们怎么进来了。”

那个叫老郑的警察没有搭理金主任，而是径直走向小智。小智能感觉到老郑眼中的敌意，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明白老郑眼中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小智迅速冷静下来，很明显，这帮警察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但是小智依旧退了一步，和前来的老郑保持了距离，并暗暗的调动体内的真气，以防一会儿可能的突发情况。

老郑走到小智身前，想再进一步，却感到空气中一股无形的阻力，将自己压在小智身前一米，无法再前进，他暗暗奇怪，还想使劲迈开步伐，却怎么也突破不了空气的阻力，在无法向前一步，直到脸红脖子粗，也没有挪动半步。心中奇怪的他，还是压下了疑惑，就在小智身前一米站定，问道：“你叫余小智？”

“是。”小智淡定的回答，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老郑从胸前拿出一个证件，小智看得很清楚，是警官证。随后，他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在小智的面前打开，面向小智，冷眼道：“余小智，我是滨江市南岗分局刑警队郑平。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这是拘捕令，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当老郑说完这句话，在场除了三个警察以外，所有人都傻了。小智更是觉得眼前一黑，体内的真气瞬间混乱了，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撞，似乎是要撞破小智的筋脉，破体而出。感觉到体内的异样，小智赶紧运转内力，压制住乱跑的真气，才没有在震惊之下，造成走火入魔的惨剧。不过小智对于老郑的话依然十分震惊，下意识的，小智破口而出：“不可能！”

金主任在经历了三秒的呆滞后，冲着老郑喊道：“老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小智是我的学生！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杀人犯！搞清楚再来好不好！”说完，拦在了小智和老郑之间。因为小智体内的真气暴乱，刚才在小智周身一米范围内的气墙，也随之瓦解，这才让金主任轻轻松松的隔断了老郑和小智的眼神对决。

老郑开着眼前杀出的老友，依然冷酷的说：“老金，不要妨碍我们办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抓人的。这是拘捕令，你好好看看。”说完，将拘捕令塞到了金主任手里。

金主任将信将疑的看着拘捕令，半晌之后，他回答，疑惑的看着小智，说道：“小智？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智摇摇头，同样是一脸疑惑。自己怎么可能杀人呢，简直是天地间最大的笑话。可是当他接过金主任手中的拘捕令，看过之后，小智呆住了。这黑纸白字，已经鲜红的公安局公章，都清清楚楚的显示，这份拘捕令是有效的。“不可能。”小智抬头看向老郑，体内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势，逼得老郑退了三步。

老郑身后的两名刑警没有看清小智做了什么，只看到老郑无缘无故退了三步。他们还以为小智动手推了老郑，赶紧上前，要将小智摁倒。哪知小智此时身体气势正旺，哪里容得他们靠近，浓郁的真气组成的气墙，逼得老郑等人不得靠近，更是看得金主任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都是出生入死，与多少重大要犯经过殊死搏斗的人，怎么会连一个小毛孩的身都近不了，而且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恐惧之情。

虽然金主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小智通红的双眼和紧咬的嘴唇，他知道，小智很可能要爆发了。他赶紧喝住小智：“小智！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反抗就是拘捕！”

小智听到金主任的话，顿时一愣，心中道，是啊，现在要是动手，岂不是拘捕，那会罪加一等的。可是自己没有犯罪啊，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抓进牢里？

“小智，我相信你没有杀人。”金主任继续说。金主任和小智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特别是小智的学习劲头和谦卑的学习姿态。有事儿没事儿，小智也总会从家中带些土特产，犒劳犒劳法医教研室的老师和研究生。小智常说，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师傅，尊师重道之理，他还是知道的。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和杀人犯有联系呢，金主任不相信。金主任继续说：“有什么事儿，去了警察局再说。现在动手，罪加一等。”（未完待续）